定风号驶入取舍海时,海面的景象透着一股失衡的欲望。东侧的“取域”被一团驳杂的“贪求之气”笼罩,海水像沸腾的一锅杂烩,漂浮着无数奇珍异宝的虚影,引得人目不暇接。这里的“取族”沉迷于“贪求所有”,他们信奉“多占多得”,把“舍弃”视为愚蠢。渔夫们撒网时恨不得将整片海域都罩住,哪怕网里全是小鱼苗也不肯放,说“多一条是一条”,结果没过几年,近海的鱼几乎绝迹;商人的仓库堆得像山,连腐烂的布料、生锈的铁器都舍不得扔,说“万一以后有用呢”,最后仓库塌了,压坏了不少好东西。取域的人走路都低着头,生怕错过地上的一根针,有个孩子为了抢一块碎银子,掉进了海里,家长捞起他时,第一句话竟是“银子捡着了吗”。
西侧的“舍域”则被一股空寂的“弃绝之气”包裹,海水清澈得能看见海底的卵石,却连一条鱼都没有,仿佛所有生机都被剥离。这里的“舍族”执着于“一味舍弃”,他们视“获取”为负担,认为“什么都不拥有才最自在”。农夫们把收来的粮食大半都扔了,说“够吃就行,多了是累赘”,结果冬天来了,全家挨饿;工匠们做完器物就随手送给别人,自己连把像样的工具都没有,说“身外之物皆虚妄”,结果想做活时只能徒手劈柴。舍域的人穿着最简陋的衣服,住的房子连门窗都懒得装,有个老人捡到一块能治病的草药,却觉得“留着会让人产生贪念”,扔进了火里,最后病死了。
“星力显示,取域的能量如同塞满杂物的房间,虽丰富却杂乱无章,贪求过多反失本心;舍域的能量如同被掏空的容器,虽空寂却毫无生机,舍弃过甚反成虚无。”清禾展开星符,符纸一半被取域的贪求之气糊得满满当当,星纹被杂物掩盖难以辨认,一半被舍域的弃绝之气蚀得单薄,连星力都显得空洞,“他们把‘取’与‘舍’拆成了对立的得失,却忘了取是舍的目标,舍是取的前提——就像淘金,筛选是舍(剔除泥沙),得金是取(目标),无舍之取是徒劳,无取之舍是盲目,取舍有度,方能安宁。”
阿木走到取域的“贪取村”,看到一个富翁正对着满屋的财宝发愁。他想出门却找不到路,想喝水却没人手伺候——家里的仆人都被他派去搜刮财物了。阿木指着他脚边一块绊倒人的金砖:“你看,贪多了反而成了累赘。就像挑担子,装满了走不动,适当放下些,才能走得远。”富翁看着自己磨破的脚,第一次觉得这些财宝没那么重要了。
火灵儿来到舍域的“弃绝村”,看到一个母亲把孩子唯一的棉衣扔了,说“冷了才能磨练意志”,孩子冻得瑟瑟发抖。火灵儿用焚天绫裹住孩子,暖意瞬间弥漫开来:“你看,该取的要取,该舍的才舍。就像这火焰,要保留火种(取),才能取暖,该熄灭时再熄灭(舍),不是什么都要扔。”母亲看着孩子舒展的眉头,捡回棉衣的手微微颤抖。
取域的首领“贪取伯”穿着缀满宝石的铠甲,手指上戴满戒指,说话时总爱炫耀“我又得了多少宝贝”。他对阿木说:“天下的好东西,能多要就多要,舍域的人傻,把好东西都扔了,活该受苦!”可当一场海啸来临,他的仓库被冲毁,财宝散落一地,他想抱着最贵重的金盆逃跑,却因盆太重跑不快,差点被淹死,最后只保住了一条命,铠甲上的宝石掉了大半。
舍域的首领“弃绝侯”穿着用树皮做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根空心的木杖,说话时总爱说“万物皆空,取之何益”。他对火灵儿说:“取来的东西迟早会失去,不如一开始就舍弃,省得伤心。”可当冬天来临,村里的人因缺衣少食冻死了好几个,他自己也饿得头晕眼花,看着取域人用剩下的粮食救助灾民时,空心木杖在手里转得飞快。
不久后,取舍海遭遇了“得失劫”。取域因过度捕捞、搜刮,资源耗尽,连基本的食物和淡水都成了问题,富翁们的财宝换不来一口吃的,贪取伯想让大家舍弃无用的财物,换取生存物资,却没人愿意放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族人挨饿;舍域因什么都不肯保留,遇到灾害时毫无抵抗之力,连储存的种子都被扔了,想种地都没本钱,弃绝侯想让大家去取些必要的物资,却被族人说“违背了本心”,只能任由困境加剧。
贪取伯看着饿疯的族人争抢一块发霉的饼,终于摘下手上的戒指:“换粮食!什么宝贝都没命重要!”弃绝侯看着冻僵的孩子,第一次对族人说:“去……去取些能吃能穿的回来,这不是贪念,是活下去的本分。”
“取需有择,舍需有当,取舍有度方得安宁。”阿木的声音如同筛选的筛子,既有保留的珍贵,也有剔除的决绝,“贪取伯,取是为了生存与发展,却需舍弃不必要的欲望,就像吃饭,饱腹是取(必需),过饱是贪(需舍),贪多了会伤胃;弃绝侯,舍是为了轻装前行,却需保留必要的根基,就像种树,修剪枝叶是舍(助生长),保留主干是取(根本),把根都拔了,树就活不成了。”
阿木催动界源石残片,白光为取域注入“择取道韵”,让他们学会“取中含舍”——只取必需之物,舍弃无用的贪念,渔夫们开始放生小鱼,商人清理仓库只留有用的货物,富翁们拿出部分财宝救助穷人,村里的秩序渐渐恢复,人们脸上多了笑容;白光为舍域注入“存本灵机”,让他们懂得“舍中存取”——舍弃过度的欲望,却保留必要的生存物资,农夫们储存粮食,工匠们留下工具,有人捡到草药会好好利用,族人的气色渐渐好转,再也没人冻饿而死。
清禾的星符在空中画出一幅“取舍图”:图中生活,衣食住行是取(必需),奢侈浪费是舍(摒弃),无舍之取是贪婪,无取之舍是自虐;人生追求,理想目标是取(方向),旁门左道是舍(坚定),无舍之取是迷茫,无取之舍是空洞。“星力显示,得失的智慧,本是‘取舍有度’——取为舍明确方向,舍为取扫清障碍;执取则惑,守舍则空。唯有有度,方能自在。”
在阿木等人的引导下,取族开始“取之有择”——保留获取的能力,却不再贪得无厌,他们的仓库整洁有序,海里的鱼渐渐多了起来,人与人之间的争抢少了,互助多了。贪取伯摘下宝石铠甲,穿着普通的衣服,感慨道:“原来少要些,日子反而更踏实。”
舍族则“舍之有当”——保持简约的习惯,却不再盲目舍弃,他们的家里有了御寒的衣物、治病的草药,田地里长出了庄稼,虽然依旧不追求奢华,却有了生存的底气。弃绝侯捧着新收的粮食,笑着说:“原来该留的留着,心里才安稳,这不是贪念,是过日子。”
离开取舍海时,两族共同制作了一个“取舍秤”——秤的一端刻着“取”,一端刻着“舍”,秤星上标着“必需”“可有”“当弃”,秤杆上刻着“取所当取,舍所当舍”。贪取伯说:“这秤告诉我们,再想要的东西,超过了‘必需’,就该舍。”弃绝侯补充道:“也告诉我们,再想舍的东西,关系到‘根本’,就该取。”
定风号的船帆载着取舍有度的道韵,清禾的星符指向星图上的“恩怨原”。那里的生灵似乎困在“执念仇恨”与“盲目宽恕”的迷局中,能量场一半如淬毒的利刃般怨毒,一半如无骨的棉絮般软弱。
“恩与怨,藏着情仇的智慧。”阿木望着远方,“恩是怨的化解,怨是恩的镜鉴,执怨则困,忘恩则昧,恩怨分明,方能豁达。”
船帆在海风中舒展,带着新的领悟,驶向又一片等待勘破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