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皇宫的金顶上,为这座巍峨的宫殿镀上了一层橘红色的光芒。
柳燕燕坐在赵擎的御马上,一双杏眼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建筑。
红墙金瓦,雕梁画栋,处处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奢华,这地方,远非她家的小宅院可比。
柳燕燕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缰绳,心跳如鼓。
她的父母给她安排过一门亲事,对方是个大官,每个月的俸禄有上百两,足够把她养得白白胖胖,可与这皇宫里的富贵相比,真就什么也不是了。
柳燕燕望着远处的宫殿,赞叹道:“民女从未见过如此壮丽的房子!”
赵擎大笑:“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宫门前停住。
赵擎翻身下马,伸手将柳燕燕抱了下来,这个亲密的举动引得周围的太监宫女纷纷低头,不敢多看。
“德福。”赵擎唤来大太监:“传朕旨意,封柳氏为采女,赐居兰香殿,另外,再择吉日,设宴庆祝。”
“奴才遵旨。”孟德福恭敬地应下。
沈晨夕看着柳燕燕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轻抚马鬃,姿态优雅地翻身下马。
柳燕燕听到封号,眼中闪过丝得意,但很快又换上惶恐的表情:“皇上,民女出身卑微,恐怕……”
赵擎摆摆手:“后宫嫔妃,不论出身,朕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从今日起,你就是朕的女人了。”
说完,他又转向沈晨夕:“爱妃,你先回去休息吧,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臣妾告退。”沈晨夕的声音平静如水。
在转身离去的瞬间,沈晨夕的余光扫过柳燕燕那张难掩喜色的脸。只是不知,她能开心多久。
沈晨夕刚回到含玉殿,坐在榻上放松身体,片刻后,乌梅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主子。”乌梅眼中满是焦虑,她压低声音道:“奴婢听说,皇上从宫外带回来一个女子,还封了她为采女?”
沈晨夕道:“消息传得倒是挺快,看来,这件事,很快就满宫皆知了。”
乌梅跺了跺脚:“主子,您怎么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呀,她是来跟您争夺宠爱的,现在,她正在讨好皇上,您不想想办法把皇上抢回来吗?”
沈晨夕笑道:“傻丫头,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争夺宠爱的人,这宫里可多得很,又不只是她一个。”
“奴婢怎能不急,奴婢巴不得皇上天天宠着您,宫里那么多主子娘娘,就数您对奴婢最好,奴婢自当一切为您着想。”乌梅见过些得了皇帝宠爱就翻脸不认朋友的人,沈晨夕算是和宫女相处最好的人了,在她眼里,沈晨夕不仅是主子,还是朋友。
“别说这些了,我明白你的心意。”沈晨夕道。
“可是……”乌梅欲言又止。
沈晨夕道:“乌梅,你可知道钓鱼最重要的是什么?”
乌梅一愣,摇摇头:“奴婢不知。”
“最重要的是耐心。”沈晨夕像传授技巧似的说着:“鱼刚咬钩的时候,不能急着收线,要让它多吞一会儿,等钩子扎进肉里,再想挣脱就难了。”
乌梅似懂非懂地看着沈晨夕:“您应该不是让奴婢去学钓鱼吧?”
“我打个比方而已,自然不是真的让你去学钓鱼。”沈晨夕轻笑:“暂且让她得意一阵又何妨,爬得越高,摔得越疼。”
赵擎虽然有了柳燕燕这个新欢,却并未忘记沈晨夕。
他在柳燕燕身边待了一阵子,又去含玉殿陪沈晨夕。毕竟,柳燕燕只是分走了赵擎对沈晨夕的一部分宠爱,而非全部夺取。
然而,当赵擎要沈晨夕侍寝的时候,沈晨夕却面露难色。
赵擎见沈晨夕神情有异,便问:“爱妃今日似乎与往日不同,有什么事吗?”
沈晨夕有些尴尬,忍了忍,道:“臣妾……臣妾月事不调,太医说需静养几日,臣妾惶恐,这几日恐怕不能侍奉陛下。”
赵擎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事,身体要紧,你好好休息,朕等你身子恢复了再来。”
沈晨夕低头:“陛下,臣妾斗胆说一句,柳妹妹天真烂漫,可代臣妾侍奉陛下几日,想必,她定能让陛下龙心愉悦。”
赵擎道:“朕原本还担心你会吃醋,特意来陪你,看来,是朕多虑了,爱妃能有此容人之量,是后宫之福。”
“能为陛下分忧,也是臣妾的福分。”沈晨夕温声道:“只盼陛下莫要忘记臣妾。”
赵擎握起沈晨夕的手拍了拍:“爱妃如此体贴,朕心甚慰,你放心,朕绝不会忘记你的好。”
等赵擎走后,乌梅又上前问:“主子,您明明……为何要主动让出侍寝的机会?”
沈晨夕轻抚衣袖:“这未必是好事,让给她又如何。”
越是得宠的嫔妃,越容易成为别人的眼中钉。沈晨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他人的眼中钉,只不过她费了很多心思,在宫中成功地立了足而已。
现在的柳燕燕,当然是任人摆布,可如果她连续几日受宠,那幕后黑手也该着急了,她会产生一种引狼入室的危机感。
兰香殿,沈晨夕的姐姐曾住过的地方,现在成了柳燕燕的寝宫。
殿内,柳燕燕对着铜镜试戴新送来的首饰。
“采女可真美,听说皇上今晚又要召您侍寝呢,再多几日,可要超过后宫所有人了。”贴身宫女奉承道。
柳燕燕得意地抿唇一笑:“被皇上宠幸,原来这么简单,那些自诩名门世家的,也不过如此,竟还要我……”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镜中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容妃不知何时站在了柳燕燕身后,一袭绛紫色宫装,面容冷峻。
“娘娘。”柳燕燕慌忙转身行礼:“臣妾参见容妃娘娘。”
她刚站直身子,就听见容妃冷冷的声音响起:“柳采女,你可知自己为何能入宫,得到皇上宠幸?”
“臣妾……”柳燕燕回答不上来。
“若非本宫安排你在猎场与皇上偶遇,你以为凭你的出身,能踏进宫门半步?没有本宫,你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容妃故意提醒她,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
柳燕燕明白,自己只是她的一枚棋子。
“娘娘息怒。”她说话声音颤抖。
容妃道:“本宫安排你接近皇上,是为了对付含玉殿那位,可不是让你一天到晚争宠!”
柳燕燕大惊,立即跪倒在地:“娘娘明鉴,臣妾一直谨记娘娘的吩咐。”
容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你为何整日缠着皇上?”
柳燕燕额头抵地:“臣妾只是想先稳固地位……”
容妃一把捏住柳燕燕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听着,本宫能把你送进宫,也就能把你赶出去,若你敢有不该有的心思,本宫会让你生不如死!”
柳燕燕疼得眼泪直流:“臣妾知错。”
容妃松开手,取出手帕擦了擦:“你只能效忠本宫,别妄想爬上高位,与本宫平起平坐。”
柳燕燕颤抖着点头:“明白。”
容妃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直到她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柳燕燕才瘫坐在地上。
次日清晨,沈晨夕用过早膳,轻声唤道:“白桃,去取些红线来。”
白桃很快取来红线:“主子,您要这个做什么?”
“太医院外边有棵树,你把这些红线系上去,不要太过显眼,人能看得见就行。李太医经常会从那里经过,他看到这些红线,就会知道怎么做。”沈晨夕解释。
白桃恍然大悟:“奴婢马上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