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望着小荷远去的方向,对沈晨夕说:“娘娘,您留下她,是有什么用吗?”
沈晨夕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们会用的手段,我也会用,而且……还要比她们用得更好。”
白桃也跟着笑起来:“看样子,我们出来这一趟,还有了不小的收获呢。”
“下一步计划,也该实施了,走吧,回昭阳宫。”沈晨夕转往昭阳宫的方向。
自从沈晨夕被册封为婉嫔之后,赵擎三天两头地往她身边跑,其宠爱之盛,超过了所有人。整个后宫的嫔妃加起来,都没她一个人受宠的日子多。
沈晨夕现在虽然不担心自己长期成为被别人针对的目标,但她也不想获得专宠,否则,后续的计划实施起来就有些困难。
黄贵妃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赵擎了,沈晨夕决定把皇帝推给她,让某些人产生一些错误的想法。
赵擎来到昭阳宫的时候,沈晨夕就状似无意地提及黄贵妃:“陛下,臣妾听宫女说,贵妃娘娘这些时日愈发憔悴,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
“黄贵妃。”赵擎沉吟片刻:“朕确实许久未见她了。”
沈晨夕道:“陛下患病的这几日,贵妃娘娘也曾悄悄来探望过,她与陛下是少年相伴的情谊,就这一点,宫中无人可比。”
赵擎若有所思:“除你之外,最温顺柔弱之人,就是贵妃了,只可惜他父亲犯下滔天大罪,否则,朕也不至于冷落她。”
沈晨夕适时接话:“贵妃娘娘的父亲犯错,应该与贵妃娘娘无关,臣妾以为,陛下多去看望她几次,她的心情会好很多,不管怎么说,她与陛下相识最久,十几年的情分,就这样断了,臣妾也觉得可惜。”
“难得你如此为别人着想。”赵擎摸了摸沈晨夕的头发:“好吧,爱妃既然这么说,那朕就去看望一下贵妃,这些时日,她也吃了不少苦头。”
夜幕降临,凝香宫内灯火通明。
“娘娘,好消息,好消息呀!”秋月兴冲冲地跑到黄贵妃面前。
黄贵妃无精打采地说:“什么好消息,能把你高兴成这样。”
“皇上……皇上要来!”秋月道。
黄贵妃一时没反应过来:“皇……皇上……”
秋月慌忙上前:“娘娘,您没事吧?”
黄贵妃仿佛没有听见,喃喃自语道:“快整整一年了,皇上,总算来了,本宫还以为……他永远不会再来。”
“听说是婉嫔在皇上面前美言,皇上这才来看您。”秋月低声道。
黄贵妃缓缓转头:“婉嫔是谁?”
她这些时日心不在焉,连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清楚。
秋月道:“婉嫔就是当初在浣衣局干活的宫女,她似乎无意中帮过您一次,如今,她已经是全宫最受宠的人了。”
“无意?”黄贵妃突然笑起来:“她的手段比容妃还要高明,她比本宫还要了解皇上,本宫斗不过容妃和皇后,有人斗得过,这后宫的天,也该变了。”
戌时三刻,皇帝的銮驾终于到了凝香宫门前。
“娘娘,该准备接驾了。”秋月催促道。
赵擎进门后,黄贵妃起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平身。”赵擎借着宫灯仔细打量她:“许久不见,爱妃消瘦了。”
黄贵妃抬头,眼中含泪:“臣妾日夜思念皇上,可皇上一直不来,臣妾盼啊盼,心都快盼没了。”
赵擎心中一软,想起沈晨夕说的话,再看黄贵妃憔悴的面容,不由得握紧了她的手:“是朕冷落你了,今晚,朕就留在你这儿。”
这一夜,黄贵妃重获圣宠,她使尽浑身解数,让赵擎重温了昔日的柔情蜜意。
自黄贵妃再次得宠后,沈晨夕也成了凝香宫的常客。
九月初一的午后,沈晨夕造访凝香宫。黄贵妃备好了茶点,热情相迎。
“沈妹妹来啦,来看看本宫新得的秋牡丹,昨日才运到。”黄贵妃拉着沈晨夕的手,亲热得如同姐妹。
沈晨夕微笑道:“贵妃娘娘得了恩宠,连花儿都跟着沾光。”
黄贵妃道:“那还不是多亏了沈妹妹在皇上面前美言。”
两人来到种植花卉的地方,那里摆着几盆珍贵的秋牡丹,花朵硕大,色泽罕见。
“真美!”沈晨夕由衷赞叹:“此品种可不多见,贵妃娘娘是如何培养的?”
黄贵妃道:“不过是多施几次肥,也没什么诀窍,今年的白菊也快开了,本宫还是喜欢白菊更多一些。”
沈晨夕随口说:“臣妾之前养的那几株牡丹总是蔫蔫的,每日浇水也无用,不知是何缘故。”
黄贵妃摇头晃脑:“牡丹喜干不喜湿,水浇多了反而会烂根,沈妹妹不妨试试五日一浇。”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从花肥说到浇水,再谈到防虫,聊得不亦乐乎,宫女们远远站着,不敢打扰主子们的雅兴。
凝香宫外,一个身影悄然隐去。
惠妃宫中,两名宫女跪在地上,汇报着所见所闻。
“婉嫔又去了凝香宫,她们都聊了些什么?”惠妃问道。上次她派人盯着沈晨夕,准备捉奸,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对此很不甘心,还想故伎重演。
“回娘娘,她们好像一直在谈论花草之事,婉嫔在凝香宫几乎待了半天。”宫女回答。
惠妃冷笑道:“谈花论草?呵,本宫看是有什么阴谋吧,黄贵妃被冷落这么久,突然复宠,她岂会忍受得住?”
宫女不敢接话,只将头埋得更低。
惠妃在殿内踱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本宫要亲自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抓到什么把柄。”
她立刻行动起来,前往凝香宫附近观察情况。
沈晨夕和黄贵妃讨论了半天种花的问题,又在门口说了几句话,这才告别。
“贵妃娘娘,那我们改日再聊。”沈晨夕伸手理了理头发。
“沈妹妹慢走。”黄贵妃笑了笑。
沈晨夕走到门口时,一支镶嵌珍珠的发簪从头顶滑落,悄无声息地掉在地上。
她继续往前走。
惠妃见沈晨夕离开,心中纳闷:“她找黄贵妃,究竟有何用意,本宫去打探打探,弄清楚她要干什么,才方便动手。”
等沈晨夕的身影完全消失,惠妃即大摇大摆地走向凝香宫,离门口还有两丈之远,她就看到了地上的发簪,沈晨夕不慎遗落的发簪。
惠妃心想,这是沈晨夕的东西,落在这里,就证明沈晨夕来过,发簪上也许沾有什么东西,但只要不直接用手碰它,就不会留下痕迹,沈晨夕没有证据,也不能说是别人偷了她的发簪。
一个可怕的阴谋在惠妃心中编织出来。
她见四周无人注意,突然伸脚将发簪踢到花盆后面,那个位置,很难被发现。
沈晨夕发现发簪遗失,肯定会前来寻找,必须在她找到发簪之前,谋划好布局,坐实她的罪名。
正当惠妃暗自得意时,黄贵妃从宫内走出,见到惠妃站在自己宫门前,不由得眉头一皱。
“你来这里,有何贵干?”黄贵妃问。
惠妃假笑道:“贵妃姐姐,妹妹是来恭喜您重获圣宠的,这些时日,您受苦啦。”
黄贵妃冷笑:“你背叛本宫,投靠了皇后,现在还跑回来表什么忠心,见风使舵的人,本宫可不需要,你还是早点回皇后那里去吧,免得她以为你背叛了她。”
“贵妃姐姐误会了,妹妹也是被形势所迫,不得已才投靠皇后的,其实妹妹的心一直在贵妃姐姐身上。”惠妃知道附近没有皇后的人,才敢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