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书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病房。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雪白的床单上投下细密的光斑。她微微动了动,全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般酸痛无力。
醒了?周凛川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转过头,看见丈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他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孩子...林晚书轻声问,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周凛川立即俯身,小心翼翼地把襁褓放在她枕边:是我们的女儿。
林晚书侧过头,看着那个熟睡的小生命。婴儿红扑扑的小脸上,五官精致得像个瓷娃娃,小嘴微微嘟着,偶尔还会无意识地咂咂嘴。
她好小...林晚书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女儿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她心头一颤。
六斤八两,很健康。周凛川握住她另一只手,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林晚书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背上扎着输液针,全身都使不上力气。她试着想坐起来,却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
别动。周凛川立即按住她的肩膀,要什么跟我说。
想喝水...
周凛川立刻起身倒了杯温水,细心地插上吸管,递到她唇边。林晚书小口啜饮着,感觉干渴的喉咙终于得到了缓解。
轩轩呢?
妈带他回家休息了,昨晚一宿没睡。周凛川轻轻擦拭她额角的虚汗,饿不饿?小姨熬了鸡汤。
林晚书摇摇头,她现在什么也吃不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身旁的女儿,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真漂亮...林晚书轻声感叹,像你。
像你。周凛川坚持道,手指轻轻拂过女儿稀疏的胎发,特别是这个小嘴巴,和你一模一样。
这时,婴儿突然动了动,小眉头微微皱起,发出细弱的哭声。林晚书下意识地想抱她,却发现自己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我来。周凛川熟练地抱起女儿,动作轻柔得与他高大的身形形成鲜明对比。
他轻轻摇晃着襁褓,低声哼着不成调的军歌。令人惊讶的是,婴儿竟然真的安静下来,小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林晚书惊讶地问。
昨晚跟护士学的。周凛川耳根微红,我总不能什么都做不好。
林晚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却为了女儿学着最温柔的姿势。
中午时分,周母带着周轩来了。小家伙一进门就扑到床前:妈妈!
嘘——周凛川示意儿子小声,妹妹在睡觉。
周轩立刻捂住嘴巴,踮着脚看向婴儿床:妹妹好小啊...
周母把保温桶放在床头:炖了鱼汤,晚书喝点补补身子。
林晚书勉强喝了几口,就又躺了回去。生产消耗了她太多体力,连说句话都觉得累。
妈妈,周轩担心地拉着她的手,你很疼吗?
妈妈不疼。林晚书勉强笑了笑,就是有点累。
周母心疼地给她掖了掖被角:生孩子最耗元气,得好好养着。
下午,赵秀兰也来了。一进门就红着眼圈:这孩子,和晚书刚出生时简直一模一样。
她带来的是一罐特制的药膳粥:这个最补气血,我熬了三个小时。
在大家的坚持下,林晚书勉强吃了半碗粥。她看着围在床前的家人,心中满是感动。
谢谢你们...
傻孩子,赵秀兰抹着眼泪,跟我们客气什么。
晚上,林晚书发起低烧。周凛川立即叫来医生,整夜守在她床前,不停地用温水给她擦身。
我没事...林晚书迷迷糊糊地说,你去睡会儿...
周凛川握住她的手:我陪着你。
天亮时分,林晚书的烧终于退了。她醒来时,看见丈夫趴在床边睡着了,一只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晨光中,他疲惫的睡颜让她心疼不已。
她轻轻动了动手指,周凛川立刻惊醒: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林晚书轻声说,你去床上睡会儿吧。
周凛川摇摇头,起身查看她的情况:烧退了。饿不饿?
这时,护士抱着醒来的婴儿进来喂奶。周凛川熟练地接过女儿,坐在床边小心地喂奶。
林晚书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这个看似冷硬的男人,正在用他最温柔的方式,守护着这个家。
而她知道,在他的守护下,一切都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