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书手指灵活地穿梭，最后一线头被巧妙地藏进宝蓝色毛衣的领口内侧。
她拎起这件完工的小毛衣，仔细端详了一番，针脚均匀密实，颜色鲜亮，领口和袖口都织了好看的花纹。
“轩轩，快来！”她笑着朝正趴在地上玩玻璃弹珠的儿子招手，“你的新毛衣织好了，试试看合不合身！”
周轩一听，立刻像只小豹子似的窜了过来，小脸上满是期待：“织好了吗？妈妈快给我穿！”
林晚书帮他脱掉外面的旧罩衣，将柔软的新毛衣套在他身上。宝蓝色衬得小家伙的脸蛋白皙又精神。她这里拉拉，那里扯扯，尺寸刚刚好。
“怎么样？紧不紧？勒不勒脖子？”林晚书一边整理着衣角一边问。
周轩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喜欢得不得了，用力摇摇头：“不紧！可舒服了！妈妈，好看吗？”他说着，还特意挺起了小胸脯。
“好看！我们轩轩穿上真精神，像个小小解放军！”林晚书毫不吝啬地夸奖。
周轩美滋滋地，迫不及待地就要往外跑：“我去给爸爸看！”
他刚跑到门口，就撞上了从外面回来的周凛川。周凛川是去还昨天借的吉普车，顺便去办公室处理了点积压的文件。
“爸爸！爸爸！你看我的新毛衣！”周轩像只快乐的小鸟，扑到爸爸腿边，拉着他的大手，使劲展示自己，“妈妈刚给我织好的！蓝色的！好看吗？”
周凛川低头，目光落在儿子身上那件崭新的、颜色鲜亮的毛衣上。小家伙因为兴奋，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穿着新毛衣，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欢欣雀跃。
“嗯，好看。”周凛川蹲下身，大手摸了摸毛衣的质地，又轻轻捏了捏儿子的肩膀，确认大小，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得到爸爸的认可，周轩更高兴了，又转身跑回屋里，对着墙上的小镜子左照右照，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周凛川站起身，走到炕边，看着正在收拾毛线针的林晚书，说道：“辛苦了。”
林晚书抬头，冲他笑了笑：“这有什么辛苦的，看着孩子穿上合适，心里就高兴。”她拿起旁边那件粉色的、明显小很多的小毛衣，“就剩安安这件，再织个边也就好了。”
周凛川的目光在那件粉色小毛衣上停留片刻，又移到林晚书脸上，忽然问道：“你的呢？”
“我的帽子？不着急，先把孩子们的弄利索了。”林晚书浑不在意地说。
周凛川没再说话，只是在一旁坐下，看着周轩穿着新毛衣在屋子里美滋滋地转来转去。
傍晚，林晚书趁着做晚饭前的空档，终于把小安安那件粉色毛衣的最后几针织完了。 她把软乎乎、粉嫩嫩的小毛衣放在睡醒正精神的女儿身边比划着。
“哎呀，我们安安也有新衣服穿啦！粉粉的，多漂亮！”林晚书拿着毛衣在安安眼前晃，小家伙伸出小手去抓，嘴里发出“啊啊”的兴奋声音。
周轩也凑过来，指着妹妹的毛衣说：“妹妹的是粉色的，我的是蓝色的！我们都是新毛衣！”
周凛川走过来，拿起那件粉色小毛衣看了看。毛衣非常小巧，针脚细腻，领口还织了一圈可爱的波浪边。他想象着女儿穿上这衣服的样子，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
“给她穿上试试？”周凛川提议。
“现在？屋里虽然暖和，但怕她着凉，等明天出太阳再穿吧。”林晚书说着，小心地把新毛衣叠好，放在安安的枕头边。
晚上睡觉前，周轩说什么也不肯脱掉新毛衣，非要穿着睡。
林晚书好说歹说：“轩轩，新毛衣穿着睡觉不舒服，会皱的，而且也不暖和。乖，脱下来，明天去幼儿园再穿，让小朋友们都看看，好不好？”
周轩抱着胳膊，小嘴撅得老高：“不嘛！我就想穿着！穿着睡觉暖和！”
林晚书无奈，看向坐在炕沿看书的周凛川，用眼神求助。
周凛川放下书，看向儿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轩，听妈妈的话。”
就这么简单一句，刚才还倔强的小家伙，立刻像被戳破的气球，蔫了下来，委委屈屈地小声说：“……那明天早上起来就穿。”
“嗯。”周凛川应了一声。
林晚书这才顺利帮儿子把新毛衣脱下来，小心地挂好。周轩躺进被窝里，眼睛还眼巴巴地望着那件挂在衣架上的蓝色毛衣。
林晚书给他掖好被角，柔声说：“快睡吧，明天就能穿了。你看，妹妹的新毛衣也放在这里，你们明天一起穿新衣服。”
周轩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安顿好两个孩子，林晚书也准备歇息。 她坐到梳妆台前，拆解头发。周凛川放下书，走了过来，很自然地拿起梳子，帮她梳理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这是他最近渐渐养成的习惯，动作从一开始的笨拙，变得熟练而轻柔。
林晚书从镜子里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心里暖暖的，忽然想起白天的话，笑道：“哎，你说，我这当妈的，光顾着给孩子织毛衣了，自己的帽子还没影儿呢。某人是不是该催一催了？”
周凛川梳头的手顿了顿，从镜子里对上她带着笑意的眼睛，语气平静无波：“不急。你的，慢慢织。”
林晚书挑眉：“哦？这回不怕我冻着了？”
周凛川放下梳子，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镜中的她，低声道：“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是最郑重的承诺。有他在，就不会让她冻着。林晚书的心瞬间被填得满满的，她转过身，拉住他的手，笑容明媚：“知道啦，有周副军长在，我什么都不怕。”
窗外月色清冷，屋内却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