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月站在病房外的走廊，手机屏幕还亮着警方发来的消息。废弃注射器已被封存，但她的手指没有离开玉簪。素心靠在墙边，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等一个人。”秦无月收起手机，转身走向电梯口，“股东c今天一定会来医院。”
她记得赵德海死亡前那道针孔。不是普通注射，而是远程控制用的微型导管。这种技术不会出现在民用领域，更不会随意流入一个临时快递员体内。能调动这类资源的，只有掌握资本链条的顶层人物。而股东c，是目前唯一还活着、且与多方势力有联系的中间人。
电梯门打开，她走进去，按下地下车库的楼层。
股东c的女儿手术成功后一直住在特护病房，费用由匿名账户支付。秦无月查过资金流向，最终止步于一家离岸空壳公司，注册地在南星能源名下子公司名录中。这不是巧合。
她在b2层出口等了不到十分钟，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车门打开，股东c下车时脚步迟疑，左右张望。
秦无月从柱子后走出。
“你女儿活下来了。”她说。
股东c猛地抬头，脸色变了。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秦无月往前一步，“有人让你闭嘴，否则就动你家人。但现在，我已经救过她一次。下次，我不一定出手。”
股东c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秦无月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拍在他胸口。“这是堂妹和股东A的资金转移记录，包括他们通过地下钱庄洗钱的路径图。你还想替他们扛事？”
股东c低头看着文件，手开始发抖。
“他们许你好处？”秦无月声音很轻，“还是威胁你？但你要想清楚，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不只是林家的继承人代理人。我能把你女儿送进手术室，也能让她的病历变成‘术后并发症致死’。”
股东c终于开口：“你……到底是谁？”
“不重要。”秦无月收回文件，“我只问你一句——幕后的人，是谁？”
股东c沉默了很久。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像是在确认有没有监听设备。然后他慢慢抬起手，指向头顶。
不是某个名字，也不是某个职位。只是一个方向。
上面。
秦无月眼神一沉。她懂了。
这起夺产案早就不是家族内部斗争。有人在利用它测试权力边界，看司法系统能否被资本操控，看一场谋杀能不能被包装成意外，看一个无辜者能不能被合法地毁掉。
而她，正走在对方设定的剧本里。
但她现在知道了规则。
“谢谢。”她把文件塞回包里，“你说了不该说的。但他们不会立刻动手，因为你还有用。接下来几天，别单独出门，也别接陌生电话。”
股东c还想说什么，秦无月已经转身走向电梯。
回到病房时，现代千金刚醒来。素心正在给她喂水。看到秦无月进来，现代千金问：“有结果了吗？”
“有。”秦无月走到床边，“你的敌人不止堂妹和未婚夫。还有人在更高处看着这一切。”
现代千金握紧了杯子。
“别怕。”秦无月说，“他们以为我在破局，其实我是在建局。下一步，轮到我们出招。”
话音未落，房门被推开。两名警察快步走进来。
“秦小姐。”为首的警官神色严肃，“刚接到监所通知，股东A在羁押期间提交了认罪书，承认所有经济犯罪和教唆杀人未遂，愿意承担全部法律责任。”
病房里一时安静。
秦无月盯着警察的脸：“那未婚夫呢？”
“问题就在这里。”警官皱眉，“监控显示，他半小时前被带往体检室做例行检查，之后就没有再出现。我们调了所有通道记录，没人看见他离开大楼。”
“失踪了？”素心惊呼。
“不是逃。”秦无月低声说，“是被带走了。”
她忽然笑了。
笑得很冷。
“顶罪，清场，换人。”她看向窗外的城市夜景，“他们不想赢，只想换个玩法。”
现代千金声音发颤：“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继续走。”秦无月坐到椅子上，手指再次贴上玉簪，“他们以为自首就能结束，可证据链没断。只要还有一个环节暴露，整个局就会塌。”
她闭上眼，启动命理测算权限。
意识下沉。
画面浮现：一间办公室，灯光昏暗。桌上摆着一份文件，标题是《林氏股权重组方案》。一只手伸过来，盖住文件右下角的签名栏。那里原本应该有名字，却被红笔圈住，写着“待定”。
再一闪，画面消失。
秦无月睁眼，呼吸略重。
她没看到人脸，但看到了流程。这不是个人行为，而是一套机制在运转。有人在等一个空位填上新名字。
而未婚夫，就是那个用来腾位置的棋子。
“素心。”她站起来，“联系法务部，我要查南星能源过去三年所有的并购案，特别是涉及医疗科技类企业的。”
“现在？”
“现在。”
警察还在房间里，其中一人开口：“秦小姐，这件事我们会继续追查。但在没有新证据前，可能很难深入。”
“我知道。”秦无月点头，“所以你们负责程序，我来挖真相。”
她拿起包，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儿？”现代千金问。
“去找最后一个突破口。”她说，“既然他们在等新人上位，那就让我看看，谁准备踩着别人的尸体坐上那把椅子。”
警察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我们的人会跟着你。安全起见，别单独行动。”
“可以。”秦无月停下脚步，“但我提醒你们——下次再接到‘嫌疑人自首’的消息，先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在说话。”
她走出病房，脚步稳定。
走廊尽头的灯忽明忽暗。
她没回头。
手指在玉簪表面划过一道裂痕。
微光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