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芳说着,轻轻拽了拽绳子,鹿竟真的跟着她往前挪了两步。
一路上,张雅芳走得很慢,时不时停下来给鹿找些枯草。
夕阳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她觉得心里满当当的——等把这小鹿带回住处,孩子们肯定会围着它,这个冬天,就不会那么冷了。
绳头还牵着半大的梅花鹿,蹄子在雪地上踉跄出浅坑。
张雅芳刚绕过一道冻僵的溪涧,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呜——”声,寒毛瞬间竖了起来。
她猛地回头,只见林口的雪坡上,六只灰狼正压着步子围过来。
领头的那只毛色发灰,嘴角沾着点冻硬的血渍,眼睛在昏暗里泛着冷光。
梅花鹿吓得往她腿后缩,浑身发抖。张雅芳攥紧绳头往身后一藏,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柴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进空间能保自己和鹿安全,可将来王家村几百号人要进山,这些狼留在这儿就是活隐患,今日必须除了它们。
她往旁边退了两步,后背抵住一棵粗壮的松树,目光飞快扫过四周:
左侧有片半人高的枯灌木丛,雪底下埋着去年砍剩的断木,顶端还露着尖利的木茬。
张雅芳突然大喝一声,挥着柴刀朝领头狼虚劈一下,故意露出左侧的空隙。
领头狼果然被激怒,低嚎着扑过来。
张雅芳早算好时机,猛地往右侧一躲,同时抬脚踹向旁边的断木。
积雪簌簌滑落,三根带着木茬的断木顺着坡势滚下去,正好撞向紧随其后的两只狼。
“嗷!”狼嚎声刺破空气,两只狼被木茬扎中腿,踉跄着倒在雪地里。
剩下的四只狼没了章法,有的扑向断木旁的同伴,有的仍盯着张雅芳。
她趁机把梅花鹿收进空间,人往灌木丛后躲,摸出怀里的火折子。
这是早上特意用松脂浸过的,一点就燃。
打一只狼她不惧,两只也还能对付,可同时好几只还是有些费力。
她把火折子往身边的枯草丛里一扔,干燥的茅草瞬间蹿起火苗,借着风势往狼群的方向烧去。
火舌卷着浓烟,呛得狼群连连后退。张雅芳没停手,又捡起地上的断木往火里添,火焰越烧越旺,映得她脸上发烫。
领头狼盯着她看了片刻,见同伴受伤、火势难挡,终于低嚎一声,带着剩下的狼往后退,很快消失在林子里。
张雅芳没追,只是握着柴刀盯着林口,直到再也看不见狼影,才松了口气。
她快步过去查看那两只受伤的狼,见它们还在挣扎,干脆手起刀落,了结了它们的性命——留着只会引来更多狼。
火渐渐灭了,只余下焦黑的草灰。
张雅芳拽着梅花鹿的绳头,收了地上的狼尸,心里盘算着:
等回去把狼皮剥了做护膝,狼肉也能给村里的老人补补身子。
她拍了拍梅花鹿的背,轻声道:“走,咱们接着回家,让孩子们看看你。”
雪地上,一人一鹿的脚印,朝着溶洞的方向慢慢走去。
把梅花鹿牵到溶洞最深处时,张雅芳的额角已经沁出了薄汗。
这里离洞口远,风透不进来,还能借着岩壁的余温挡些寒气。
她解下背上的油布,铺在干燥的黄土地上,又从背篓里翻出些干草铺在上面,才松开缠在鹿颈间的软绳:
“今晚就委屈你在这儿待着,明天给你找更软的草。”
梅花鹿像是听懂了,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便低头啃起地上的干草。
张雅芳笑着摸了摸它的背,转身往洞口方向走。
洞外的风呜呜地刮,偶尔有积雪从洞口滑落,发出“簌簌”的声响。
张雅芳望着跳动的火折子,忽然想起空间里暖烘烘的房间。
那里有软床,有热汤,可眼下,再过大半年,她就得习惯在这冷硬的山洞里过夜,习惯听着风声入眠。
从空间里拿出热包子,热腾腾的吃完,她把火折子吹灭。
虽裹着厚实的羊皮袄,仍能感觉到寒气从地面往上冒,冻得脚踝发僵。
刚计划去把梅花鹿收进空间,就听见身后传来梅花鹿轻轻的呼吸声,像是在陪着她。
张雅芳嘴角弯了弯,抱着鹿进了空间。
后半夜的寒气最烈,张雅芳没有睡多久,猛然醒过来,出了空间。
忽然听到洞口传来的“簌簌”声——不是积雪滑落的轻响,是兽爪扒拉冻土的钝响,混着若有若无的狼嚎,从风里飘进来。
她瞬间警惕起来,手悄无声息地摸向枕边的柴刀,指尖触到冰凉的刀柄时,心先定了半分。
张雅芳没出声,贴着岩壁往洞口挪,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三只灰狼正扒着洞口的碎石往里探,正是昨晚被打退的狼群残余。
领头的狼见她露头,猛地龇出獠牙,带着另外两只往洞里冲。
张雅芳不退反进,左脚往斜后方一撤,身体压低成弓步,柴刀在身前划出一道寒光,正好避开狼的扑咬,刀刃擦着狼的前腿扫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狼痛得嗷叫,转身又扑。
张雅芳手腕翻转,柴刀改劈为刺,精准扎进狼的脖颈。
她前世杀丧尸,野杀各种变异的动物,知道哪里是要害,动作又快又狠。
第一只狼倒在地上抽搐时,第二只已经扑到近前。
她侧身躲开,右手肘狠狠顶在狼的肋骨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狼的动作瞬间僵住,她再补一刀,干脆利落。
最后一只狼见同伴接连倒下,往后缩了缩,却没跑,反而绕着圈想偷袭。
张雅芳眼神一凛,故意露了个破绽,等狼扑过来的瞬间,猛地矮身,柴刀从下往上撩,直接斩断了狼的后腿。
狼重重摔在地上,她上前一步,踩着狼的脊背,手起刀落,了结了它的性命。
洞里恢复了安静,只有她粗重的呼吸声。
张雅芳擦了擦柴刀上的血,走到洞口往外看。
月色下的雪地空荡荡的,再没别的狼影。
她把三具狼尸拖到洞外,免得血腥味引来更多野兽。
回来时,放出梅花鹿,凑到她脚边,轻轻蹭了蹭她的裤腿。
张雅芳坐在干草上,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刚才的打斗让她出了层薄汗,反倒不觉得冷了。
她望着洞外的夜色,心里更沉的石头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