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芳看着孩子们各得其所,心中满是欣慰。
受封护国县主后,她婉拒了进京的邀请,带着孩子们回到了这处熟悉的土窑洞。
京城的繁华喧嚣、官场的尔虞我诈,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想守着孩子们,守着这家小小的竹器坊,过安稳日子,一如前世想要在僻静的村子生活。
秦明对此虽有惋惜,却也尊重她的选择。
他如今已是中州府总兵,常驻固北县大营,时常会派人送来些粮食、药材和孩子们需要的书籍文具。
偶尔也会亲自过来看看,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默契的合作与淡淡的情谊。
他知晓张雅芳过往的一些隐情,却从不多问,只在她需要时默默提供支持。
竹器坊的生意越来越红火,王家村人编的竹篮、竹筐、竹扇不仅样式新颖,做工还极为精巧,不仅在固北县热销,连周边县城的客商都慕名而来。
而含有张雅芳的“ZYF”Logo的竹编仍然一物难求,成了贵族圈子里的疯抢之物。
如今,她编出来的东西价格更是水涨船高。
空间里又释放出了更多的好东西,她将一些饰品编入挎包上,更显华丽,有的包包竟卖到百两银子,令人咋舌。
就连婉湉编出来的小东西,因为得了张雅芳的真传,每个小物件也要五两银子朝上。
沈小花逗趣:“你们俩的手指都是金手指,可一定要保护好,我手拙,就给你们打下手就好,还是研究我的吃食是正事!”
宝荣一听到吃的,顾不得脸上的汗,眼睛亮晶晶的:
“姑姑,我要吃过油肉,还要吃酸笋!”
李康也不甘示弱:“姑姑,我想吃你做的拔丝红薯,还有糯米丸子……”
李健一边练拳,一边哼了一声:“就知道吃,练不出成绩来,都对不起姑姑让你们吃的东西!”
沈小花笑眯眯的答应:“成,都给你们做,还有健哥儿爱吃的辣炒鸡丝!”
李健抿了抿嘴,不说话了,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然而,这份安宁并未持续太久。
这日午后,张雅芳正在院子里晾晒竹篾,忽然瞥见镇上杂货铺的王老板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
王老板是个老实人,平时常到王家村的普通竹器坊拿货,张雅芳去指导村子里的人的时候,见过好些次,两人也算相熟。
“张掌柜!”王老板跑到近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镇上近来来了几个陌生人,打扮得十分体面,四处打听一个姓李的秀才,还问起了去年失踪的郑首富的女婿!”
张雅芳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竹篾“啪”地掉在地上。
郑首富的女婿——这个称呼像一根针,刺破了她刻意维持的平静。
她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们是什么人?问这些做什么?”张雅芳强作镇定,弯腰捡起竹篾,指尖却微微发凉。
“听说是郑首富派来的人。”王老板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听镇上的茶馆老板说,郑首富在江南势力极大,为人圆滑得很,可手段也狠辣,谁要是得罪了他,准没好下场。
他找了女婿一年了,这次看样子是动真格的了,已经查到咱们固北县来了!”
张雅芳沉默不语。她清楚地记得,书中的原身之所以命运凄惨,除了遇人不淑,更因为得罪了郑首富。
原身的前夫沈老四本是个颇有才气的秀才,为了摆脱吸血鬼的沈家,竟铤而走险,杀害了郑首富从未谋面的女婿,冒名顶替。
虽然他为人谨慎,却仍然被郑首富发现端倪。
最后,沈老四为了掩盖身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对原身和几个孩子杀人灭口,扯出一系列的因果。
郑首富最终发现沈老四的身份,却发现此人文采卓绝,前途无量,隐忍不发,却迁怒于原身,认为是她与沈老四合谋,不仅逼的原身逃亡,还让孩子们也差点被毁。
想必,依照书中对郑首富性格的描述,此人心思深沉,做事严谨,肯定早已对沈老四有所怀疑,也许,早已发现这沈老四是冒名顶替的。
可是沈老四的才情的确不错,若是为了能有一个前途无量的女婿,估计,这个郑首富知而不发,就等着沈老四一飞冲天。
他这个丈人只要手握女婿的把柄,就能把自己这个女婿一直掌控在手心里。
而她穿越而来后,为了改变这悲惨的结局,趁着夜黑风高,将这个渣男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当时秦明主动帮她处理了尸体,还对外隐瞒了此事。
原以为这件事会就此尘封,却没想到,郑首富竟然还在追查,而且还查到了固北县。
郑首富认为女婿这样优秀的人才到了赶考的时节仍不见人,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张掌柜,你……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姓李的秀才?”王老板见她神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雅芳回过神,勉强笑了笑:
“没听说过什么姓李的秀才呀?只是觉得这个郑首富好生厉害的样子。多谢王老板告知,我会留意的。”
王老板笑一笑:“我也是觉得有些蹊跷,秦将军说,一旦发现有陌生人,让我第一时间来告诉你!”
送走王老板后,张雅芳的心情再也无法平静。
她知道,郑首富的人既然已经查到固北县,迟早会找到这里。
以郑首富的狠辣,一旦得知沈老四已死,而她可能知晓内情,绝不会轻易放过她们母子五人。
“娘,您怎么了?”婉湉察觉到她的异样,放下手中的竹活,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张雅芳摸了摸女儿的头,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柔声道:
“没事,只是在想些事情。你们继续做自己的事,娘去趟镇上。”
她必须尽快通知秦明,也得提前做好准备。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孩子们重蹈原身的覆辙。
简单收拾了一下,张雅芳锁好院门,朝着镇外的固北县大营走去。
秋风吹起她的衣角,竹林里的叶子沙沙作响,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