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那边，她跟班杰明的事，朕和老佛爷已经松了口，按说也该定婚期了。可朕总觉得，这事还得再缓一缓，你怎么看？”
皇后听到“小燕子”三个字，语气带着几分谨慎：“皇上，臣妾倒也觉得，小燕子格格的婚事，确实该暂缓。您想啊，小燕子虽是您认的义女，可她的亲哥哥萧剑至今还在外游历，宫里派出去的人找了大半年，只传回消息说他在江南一带，具体在哪儿还没个准信。”
“按咱们大清的规矩，女儿出嫁，总得有娘家人在跟前张罗，若是不等萧剑回来就定了婚事，外人难免会说咱们皇家不顾及小燕子的家人，显得咱们不近人情。”
皇上点了点头，认同地说：“你说得对。若是不等她哥哥回来，到时候朕也不好和萧剑交代，毕竟婚姻是大事。”
“皇上考虑得周全。”皇后连忙附和，又补充道，“而且，班杰明毕竟是外邦人，虽说他愿意放弃国籍，可外邦那边的态度还没明确。若是等萧剑回来，让他作为小燕子的家人，跟班杰明好好谈谈，也能看看班杰明的诚意。等这些都妥当了，再定婚期，才更稳妥。”
皇上深以为然，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话题又转到了晴儿身上：“晴儿跟着皇额娘这么多年，性子稳重，知书达理，如今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朕之前跟皇额娘提过几次，想为晴儿选个合适的人家，可皇额娘总说‘晴儿还小，再等等’，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皇后听到这话，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皇上，晴儿姑娘的婚事，臣妾可不敢妄议。您也知道，晴儿是老佛爷一手带大的，老佛爷把她当亲孙女一样疼，早就把她的婚事攥在了自己手里。上次您想把晴儿指给翰林院的编修，老佛爷当场就驳回了，说‘编修品级太低，配不上晴儿’。后来您又提了礼部侍郎的儿子，老佛爷又说‘那孩子性子太急，晴儿跟着他会受委屈’。”
她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理解：“老佛爷是怕晴儿嫁得不好，毕竟晴儿没有亲生父母在身边，老佛爷总想给她找个家世好、人品好、又真心疼她的人家。咱们若是贸然再提人选，怕是会惹老佛爷不高兴，反而耽误了晴儿的婚事。依臣妾看，不如再等等，等老佛爷自己看中了人选，咱们再顺水推舟，这样也能让老佛爷安心。”
皇上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说得对，皇额娘对晴儿的心思，朕也明白。只是晴儿也到岁数了，再等下去，怕是会被人说闲话。罢了，这事就先听皇额娘的，咱们多留意着些，有合适的人选，先跟皇额娘通个气，再做打算。”
两人又商议了片刻，把几对婚事的大致方向彻底定了下来：紫薇和尔康的婚事先行，尽快选定吉日赐婚；永琪和欣荣的婚事同步推进，与紫薇尔康的婚期错开，避免宫里事务太过繁杂；小燕子的婚事暂缓，等萧剑回京后再议；晴儿的婚事则尊重老佛爷的意见，耐心等候。
“既然方向定了，那婚期的事，朕明日就让钦天监选两个良辰吉日。”皇上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透着几分松快，“这几件婚事定了，宫里也能安稳些，朕也能少操些心。最近江南水患的奏报堆了一堆，朕还得回御书房看看。”
皇后连忙起身相送，帮皇上理了理衣襟上的褶皱，语气温和：“皇上也别太劳累了，注意身子。选吉日的事，若是钦天监拿不定主意，让他们来问臣妾就是，臣妾会帮着把把关，选个既合规矩又讨喜的日子。”
皇上点了点头，带着小李子往外走。阳光洒在他的明黄色常服上，映得他的身影格外挺拔，却也难掩眉宇间的倦意。皇后送他到殿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道尽头，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
回到殿内，皇后重新坐回明黄锦缎的座椅上，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盏，却没有喝。她望着窗外的阳光，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心里盘算着，永琪娶了欣荣，得了贝勒府的助力，将来在朝堂上的分量会更重；紫薇嫁了尔康，福伦一家会更忠心于皇上；小燕子的婚事暂缓，自己也还能在宫里多见见小燕子，晴儿的婚事由老佛爷做主，也不得罪老佛爷。这样的安排，既顾全了皇家的规矩，又平衡了各方势力，可谓一举多得。
殿外的风轻轻吹过，梧桐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皇后放下茶盏，目光落在案上的账目册上，永和宫那一页用红笔标注的“燕窝三斤、云锦五匹”格外显眼。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愉妃盼了这么久，终于要得偿所愿了，而这宫里的规矩与人情，终究还是规矩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