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未亮,洱海上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如同轻纱笼罩着沉睡的苍山。萧剑一行人便已收拾妥当,怀着激动难耐的心情,离开了凤羽镇,朝着最终的目的地,位于苍山脚下、洱海之滨的萧家村驶去。
马车行驶在平坦的乡间道路上,两侧是整齐的田畴,种植着水稻和各式蔬菜,远处白墙青瓦的村落星罗棋布,在晨曦中显得宁静而祥和。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淡淡的花香,与京城和沿途所经之地的气息截然不同。
“看!那边就是萧家村!”萧剑指着前方一个被高大榕树和繁花环绕的村落,声音中带着游子归家的激动。
村口早已聚集了不少人,远远看到马车,便响起了一阵欢快嘹亮的唢呐和锣鼓声。几位身着盛装的白族老人吹奏着传统乐器,一群穿着色彩鲜艳民族服装的少女手持花篮,笑靥如花地站在道路两旁。
马车缓缓停下,萧剑率先跳下车,一位精神矍铄、面容与萧剑有几分相似,穿着蓝色白族对襟上衣的中年男子,和一位身着绣花坎肩、头戴包头,笑容温婉慈祥的妇人立刻迎了上来。
“叔叔!婶婶!”萧剑快步上前,声音有些哽咽。
“剑儿!可算把你们盼来了!”萧叔叔用力拍着萧剑的肩膀,眼眶微红。萧婶婶则一把拉住萧剑的手,上下打量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瘦了,也黑了,这一路定是吃了不少苦……”
这时,班杰明扶着晴儿,牵着小燕子也下了马车。村民们看到晴儿的温婉秀美,小燕子的灵动娇俏,以及班杰明迥异的相貌,都发出了善意的惊叹和低语。
萧剑连忙介绍:“叔叔,婶婶,这就是晴儿,这是小燕子,我的妹妹,这是班杰明,我的妹夫。”
萧叔叔和萧婶婶的目光立刻被小燕子吸引了过去。当看清小燕子的脸庞,尤其是那双清澈灵动、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时,两人同时愣住了,眼神瞬间变得复杂无比,有震惊,有怀念,更有难以言喻的悲伤与激动。
萧婶婶的嘴唇微微颤抖,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伸出手,似乎想触摸小燕子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像……太像了……这眉眼,这神态,简直和你娘年轻时一模一样……”
萧叔叔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浑厚却带着感慨:“是,像,也像你爹那股机灵劲儿。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他话语中的“回来”二字,含义深长,仿佛小燕子并非初次到访,而是漂泊已久的归人。
小燕子被他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听到他们提起从未谋面的爹娘,心中一时酸涩,一时温暖,她乖巧地行了个礼,脆生生地叫道:“叔叔好!婶婶好!”
这一声呼唤,仿佛驱散了那短暂的伤感阴霾。萧婶婶再也忍不住,上前紧紧将小燕子搂在怀里,泪中带笑:“哎!好孩子,乖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晴儿和班杰明在一旁看着,也为这亲人相认的场面而动容。班杰明悄悄握紧了拳,更加坚定了要在此地给小燕子一个完美婚礼的决心。
这时,吹奏乐器的老人们曲调一变,变得更加欢快喜庆。手持花篮的少女们笑着涌上前,将篮中五彩缤纷的花瓣高高抛洒向天空。花瓣如同花雨般纷纷扬扬落在四人身上,香气扑鼻。其他的村民也围拢过来,用带着浓重乡音的官话热情地问好、帮忙拿行李,场面热闹而温馨。
隆重的“三道茶”迎客仪式在村中的打谷场上举行。头道“苦茶”寓意创业的艰辛,二道“甜茶”象征生活的甘甜,三道“回味茶”让人回味人生的百味。萧剑和晴儿、小燕子、班杰明一一接过,按照指引品尝,虽不习惯那独特的味道,却深深感受到了白族同胞待客的真诚与美好的祝福。
被这样淳朴而热烈的热情包围着,一路的风尘与惊险仿佛都被这苍山脚下的暖风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