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伏在地上,听着乾隆的话,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乾隆将奏折扔在他面前,纸页散开,上面恰好是云南巡抚奏报大理民情的折子,里面简单了写着以及小燕子的近况“还珠格格丧子后缠绵病榻,恐难久持”。永琪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行字,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怎么?不敢看?”乾隆坐在龙椅上,语气里满是嘲讽,“你当初在大理对她许诺‘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时,怎么没想过今日?
她为你拒了班杰明,守着空院等你,连身子亏空都不在意,你倒好,一封家书提了绵亿,就把她抛在脑后——永琪,你这颗心,是被紫禁城的荣华泡硬了,还是根本就没真正疼过她?”
永琪的肩膀剧烈颤抖,泪水砸在金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皇阿玛,儿臣知道错了……”
他想辩解,想说离开大理时的慌乱,想说摔门时没看见小燕子裙摆的血迹,可话到嘴边,却发现所有解释都苍白得可笑。他确实走得决绝,确实没回头,这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事实。
乾隆看着他这副模样,怒火稍缓,却依旧冷着脸:“错?你的错,不是私自回京,是负了真心对你的人!你把她的真心当什么了?当你回紫禁城的踏脚石,还是当可有可无的玩物?”
说着,乾隆起身走到殿门口,望着窗外的宫墙,声音沉了几分:“朕派人去大理看过,那小院里还摆着你当年用过的弓箭,小燕子把你的东西都收得好好的,连你画的大理山水图,都裱起来挂在墙上。可你呢?你回了京城,连一句问她近况的话都要朕来提醒,你配得上她的等待吗?”
永琪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他从没想过,自己留在大理的那些旧物,小燕子竟还好好收着。
记忆突然翻涌,想起成婚那天,小燕子穿着红嫁衣,笑着对他说“永琪,以后这院子就是咱们的家,你的东西我都给你收好”,那时她眼里的光,亮得像星星,可如今……他不敢再想下去。
“皇阿玛,儿臣求您……”永琪膝行两步,想去拉乾隆的衣角,却被乾隆一脚避开。“求朕什么?求朕让你回去见她?”
乾隆转过身,眼神冷得像冰,“你现在回去,能弥补她失去的孩子,还是能治好她的病?你只会再伤她一次!”
乾隆重新走回龙椅,拿起朱笔,在奏折上重重画了一道:“朕已经下令,让大理那边的人多照拂小燕子,你就不必再惦记了。从今日起,西苑偏殿就是你的住处,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一步。”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疲惫,“永琪,你好自为之吧。若你还念着一点良心,就好好待绵亿,别再让欣荣也受委屈——朕不想再看见皇家出第二个负心人。”
太监总管很快带着侍卫进来,躬身请永琪起身。永琪被侍卫架着往外走,路过殿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龙椅,又想起大理小院里,小燕子笑着递给他汤碗的模样,心口像被钝刀割着疼。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仅被囚禁在这宫墙之内,更被永远困在了“负心”的枷锁里。往后余生,他或许能隔着宫墙听见绵亿的笑声,却再也没资格问一句小燕子的近况,更没脸面再踏上大理的土地——那个曾承载他所有承诺,如今却只剩愧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