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话音刚落,小燕子的眼睛“唰”地亮了,像暗夜中突然燃起的星火,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她往前凑了两步,双手不自觉地攥成小拳头,指节微微泛白,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期待。
“皇阿玛!南巡?您是要去那有西湖、有乌篷船的江南吗?”见乾隆笑着点头,她立马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晃了晃皇上的胳膊,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那皇阿玛,您带上我和紫薇呗!我们早就想看看江南的样子了!”
紫薇也跟着上前一步,提起裙摆屈膝行了个礼,声音温柔却透着坚定:“皇阿玛,江南素来有‘人间天堂’的美誉,画本里总说那里‘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儿臣早就心生向往。”
“只是儿臣更惦记着,您南巡路上要处理政务,还要舟车劳顿,身边若有熟悉的人陪着,能给您端杯热茶、说说话解解闷,也能让您少些辛苦。”
她说着,眼神轻轻扫过小燕子,两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小燕子负责活泼撒娇,她便负责温言恳切,总能让皇上心软。
小燕子见紫薇帮腔,连忙接话,语速都快了几分,像倒豆子似的:“就是就是!皇阿玛,您想啊,宫里规矩多,您连笑都得端着架子,到了江南总不能还天天对着奏折吧?我会唱小曲儿,什么我都能学!路上给您唱两段,保准您听得乐呵呵的,一点都不觉得无聊!紫薇还会弹琴、作诗,到时候江南的烟柳画桥、风帘翠幕,配上紫薇写的诗,再用琴弹出来,多有韵味啊,比您看那些枯燥的奏章有意思多了!”
乾隆放下手中的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划了一圈,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燕子:“你这丫头,倒是会盘算,把好处都算得明明白白。可江南路途遥远,一路车马颠簸,你们两个姑娘家,身子骨能受得住?别到时候半路喊累,耽误了朕的行程。”
“能!怎么不能!”小燕子立刻拍着胸脯保证,声音响亮得能震落房梁上的灰尘,“我以前走南闯北,翻过山、渡过河,比这远十倍的路都走过来了,这点颠簸算什么!紫薇也别小瞧了她,她可是能一路从济南过来经常的,实在不行咱们可以慢慢走,累了就找驿站歇着,绝不耽误您的事。”
紫薇也跟着补充,语气里多了几分恳切:“皇阿玛,儿臣也想借这次南巡的机会,看看江南的风土人情。听说那里的园林雅致,字画、丝绸都是世间珍品,儿臣若能亲眼瞧瞧,也能多学些东西,将来回宫后,还能给您讲江南的新鲜事,让您不用出门也能知道江南的模样。而且……”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对书籍的向往,“儿臣听闻江南的藏书楼里有不少古籍善本,有些还是京城见不到的孤本,若能有幸见到,哪怕只是匆匆翻阅几页,也能开阔眼界,不辜负您平日里对儿臣的教导。”
小燕子见皇上脸上的神色松动了些,却还没松口,立刻换了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双手拉着皇上的衣袖轻轻晃,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软了下来:“皇阿玛,您就带上我们吧!您要是不带我们,漱芳斋就剩我和紫薇两个人,多冷清啊!老佛爷要是念叨我们,我们连个帮着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说着,还偷偷眨了眨眼,那副委屈又机灵的模样,让人实在不忍心拒绝。
乾隆看着小燕子一脸期待的样子,又瞧了瞧紫薇眼中的恳切,心里早就软了。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南巡路上单调乏味,有这两个活泼的丫头在,确实能多些乐趣。
再者,他本就想让小燕子紫薇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小燕子虽调皮,却总能让他想起年轻时的自己,那份无拘无束的性子,让他觉得格外亲切,带在身边也放心。
他故意板着脸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小燕子紧张得攥紧了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连呼吸都放轻了。
乾隆见她这副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声音里满是无奈:“你这丫头,真是会说,把朕的心思都给说动了。罢了罢了,朕就准了你们,带上你和紫薇一起南巡。”
“太好了!谢谢皇阿玛!”小燕子瞬间蹦了起来,像只快活的小鸟,一把拉住紫薇的手又笑又跳,差点把紫薇的手腕晃脱臼,“紫薇你听!皇阿玛答应了!我们能去江南了!我们可以看西湖、坐乌篷船,还能吃江南的桂花糕、东坡肉!”
紫薇也笑得眉眼弯弯,眼里满是欢喜,她再次对着乾隆屈膝行礼,声音温柔又恭敬:“谢皇阿玛恩典。儿臣和小燕子一定谨记您的嘱咐,在江南好好守规矩,绝不惹您生气,也不给您添麻烦。”
乾隆摆摆手,无奈地笑道:“你们啊,只要别在江南闹出什么乱子,朕就谢天谢地了。下去准备吧,朕会让李玉安排你们的车马和行李,过几日就启程。”
小燕子和紫薇连忙应下,送走皇上后,两人在漱芳斋里兴奋地转来转去。小燕子一会儿跑到桌边,拿起纸笔歪歪扭扭地写“江南要带的东西”。
紫薇则开始收拾行李,打开箱子,把平日里读的书、用惯的笔墨一一放进去,还特意把皇上赏赐的那支玉笔也装了进去,想着到了江南,能用它写下江南的景色。
漱芳斋里的笑声此起彼伏,连门口的小太监都被这股欢喜的气氛感染,忍不住偷偷笑着。远处的夕阳透过窗棂洒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整个漱芳斋都洋溢着即将远行的欢喜,连空气里都带着几分江南的温柔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