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斌跟着洪所长走进茶馆，他熟门熟路要了个靠窗的包间，刚坐下点了壶茶，门外就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来了。”洪所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一个矮个子男人率先走进来，正是矮启强。他身后跟着三五个小弟，个个身材壮实，胳膊上、脖子上露着纹身，手里还拎着两个黑色行李箱，看着颇有气势。
“矮总，够快的啊。”洪所笑着起身，伸手拍了拍矮启强的肩膀。矮启强也笑着应和，随即朝身后摆了摆手，小弟们把行李箱放在门口，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包间里只剩我们三个人。
“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林斌老弟。”洪所拉着我介绍，又转向我，“林斌，这就是矮启强矮总。”林斌连忙点头问好，矮启强摆摆手，直接切入正题：“洪所都跟我说了，你要借钱周转是吧？”
林斌刚要开口说具体数额，矮启强已经朝门口喊了声：“把箱子拿进来。”两个小弟应声进来，将行李箱放在桌上，“咔嗒”两声打开——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一沓沓现金，崭新的钞票泛着光泽。
“一个箱子200万，两个总共400万。”矮启强靠在椅背上，语气爽快得很，“你先拿着用，不够的话跟我说，我再让人去取。”
林斌盯着满箱的现金，脑子瞬间懵了——原本只盼着借个几万救急，没想到矮启强一出手就是400万，连借条提都没提，倒让一时不知该接话还是该道谢。正不知该怎么开口提利息和欠条。洪所先接过了话头，语气诚恳又周全：“矮总，一码事归一码事。林总找你借钱是实，该有的规矩不能少——利息就按国家法律规定的最高标准算，该写的欠条也得写，这样你放心，他心里也踏实。”
矮启强闻言，靠在椅背上笑了，摆了摆手满不在乎：“洪所，您这就见外了！您介绍的人，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指了指桌上的箱子，语气更爽快了，“什么欠条不欠条，利息不利息的，现在说这些干嘛？钱你先拿去用，等啥时候手头松快了，有钱了再说！”
说着，他还朝林斌推了推箱子，眼神里没半分犹豫：“林总，你别跟我客气，洪所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这点钱算不了什么，先拿去解了燃眉之急才是正经事。”
看着洪所朝林斌递来的眼神，又看了看矮启强坦荡的样子，心里又暖又愧——原本只敢盼着借几百元，如今不仅拿到了400万，对方连欠条都不肯要，这份情分，实在太重了。
林斌盯着桌上的现金，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这400万虽解了燃眉之急，但怎么能白拿？就算以后能翻身，这份人情也太重了，不如现在把规矩立好，省得日后有牵扯。
林斌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格外严肃：“洪所，矮总，这钱我收下，也打心底里感谢二位。但规矩还是得有——这是我借的钱，肯定要还，欠条也必须写。”我看向矮启强，眼神坚定，“利息就按国家规定的最高标准算，跟您约定一年之内还清，您看可以吗？要是您不肯收这欠条，那这钱也不敢要。”
这话一出，包间里静了两秒。洪所先是愣了下，随即笑着点头：“你这孩子，倒挺懂分寸。”矮启强也收起了之前的随意，看着我认真道：“行，就按你说的来！我就欣赏你这不占人便宜的性子。”
见他们同意，林斌心里松了口气——既解了眼前的困局，又没欠下难还的人情，这样才踏实。洪所立刻喊来茶馆的服务员，要了纸笔，林斌接过笔，一笔一划地写下欠条，把借款金额、利息、还款日期都写得明明白白，最后郑重地签上自己的名字，递到矮启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