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找到想要的书,我先走了。”
林京洛硬着头皮往楼梯口挪动。
这二楼过道本就狭窄,两人并行时几乎要贴在一起。
江珩像是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林京洛只好侧身挤过去,后背紧贴着书架,生怕碰到他分毫。
就在她屏息凝神经过时,江珩原本背在身后的手突然自然垂落。
狭窄的空间里,两人的手背猝不及防地相擦。
那一瞬的触感格外清晰——他手背的温度,肌肤下微微凸起的青筋,甚至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
林京洛慌忙缩手。
却在抬手时忽觉小指被什么温凉的东西轻轻一勾——她哪敢细看,逃也似地就要往楼下冲。
殊不知那轻薄的衣衫飘带正缠在江珩指尖。
在她转身的刹那,男人手指微不可察地一挑。
“啊!”
林京洛刚迈出的步子猛地被拽回,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仰去。
电光火石间,她悲愤地想——这破世界的重力是不是专跟自己作对?
天天不是摔这就是摔那,怎么就没个消停!
江珩手臂一揽,稳稳扣住林京洛的腰肢将她拽回。
“啊!”
林京洛的惊呼与书籍坠地的闷响同时炸开。
那本古籍被随意弃置在地,江珩腾出的手迅速握住她右手腕:
“当心。”
等林京洛从惊魂未定中回神,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圈在江珩怀中。
那人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臂弯如铁铸般牢固。
她猛地挣动,却因对方骤然加重的力道踉跄了一下。
好不容易挣脱,又因用力过猛往前栽去——
江珩猛地一拽,林京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撞进他怀里。
在这逼仄的过道里,她双手死死抵在两人之间,指节都泛了白。
“再摔下去,可不止脱臼这么简单了。”
他声音里带着警告。
“...多谢。”
林京洛刚要挣扎,却被更用力地箍住。
“推开我?”
江珩忽然敛了笑意,眼底浮现出与少年极不相称的幽深寒意,
“然后再摔一次?”
林京洛顿时僵住。这样陌生的江珩让她后背发凉,只能放软声音:
“我...会当心的,你先松开。”
“原来表姐对待救命恩人,还分三六九等。”
江珩每说一字便逼近一分,灼热呼吸已拂过她颤抖的睫毛,
“嘴上说着愧疚,躲我却比谁都快。”
林京洛脑中警铃大作——这情形与原着里他和林月淮的桥段何其相似!
她眼底的慌乱被江珩捕捉个正着。
“我说过不怪你,你为何还要对以往的事情念念不忘?”
他指腹突然抚上她颈侧跳动的血管。
“我只是...只是吓着了!”她瑟缩着挣扎,“男、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授、受、不、亲。”
江珩一字一顿地重复,声音陡然冷了下去,仿佛瞬间冰封的湖面,
“表姐果然...厌恶我至极。”
那清苦的菖蒲香气如蛛网般层层缠裹上来,林京洛被逼得不断后仰。
腰肢几乎折在栏杆上。
不知何处来的穿堂风掠过。
两人的发带纠缠在一起,江珩垂落的青丝扫过她颈间。
宛如无数细小的指尖在肌肤上游走,激起一阵战栗。
林京洛索性闭了眼——横竖原着里这场吻逃不过,眼前这人皮相又着实绝色。
她破罐子破摔地想:就当体验生活了!
江珩的唇在离她咫尺之处停住。
他凝视着眼前紧闭双眼、睫毛轻颤的林京洛,喉结滚动了下:
“表姐对沈大夫献殷勤时,倒是热情得很。”
预想中的触碰并未落下。
那抹菖蒲香渐渐退远,周身温度也随之抽离。
江珩只轻轻扶正她的身子,便松了手。
林京洛诧异地睁眼,对上他恢复如常的温润神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居然没亲?
是因为她不是林月淮吗?
剧情走向果然不会完全一致。
大腿突然传来刺痛,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林京洛你疯了吗?
居然在失望?
等拿了三百万,什么样的帅哥找不到!
“京洛表姐来藏书阁找什么书?”
江珩修长的手指将垂落在额前的几缕青丝随意往后一拨。
弯腰拾起方才掉落的那本书,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刚才那场令人窒息的暧昧从未发生过。
林京洛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声音还有些发颤:
“我、我想找孔明灯的制作方法。”
江珩慢条斯理地拍打着书封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眼神却锐利如刀,直直刺向林京洛:
“怎么突然想起做孔明灯了?”
“你不知道吗?”
林京洛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县长大人这次中秋设了灯会,制灯头名有重赏。”
“哦?”
江珩眸光微动,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不知是什么样的重赏,能让表姐这般上心?”
林京洛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按照原着剧情。
江珩应该是在与乌王密谈时,才从丹国使者那里偶然得知夜知丰在寻找一枚玉佩,之后顺藤摸瓜查出真相的。
现在的他应该是不知道这玉佩背后所牵扯的事情。
“具体我也不清楚,”她谨慎地斟酌着词句,“只听说是一块上好的玉佩。”
江珩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脊,若有所思道:
“若论玉佩,当属京州徐家最为名贵。除了京州,其他州府的人想求得徐家一块玉器可不容易。”
他忽然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莫非是徐家的珍品,才让表姐这般上心?”
“呃...那个”
林京洛的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衣带,声音越来越小,
“我听说是...丹国来的。”
说完立刻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江珩的表情。
可江珩只是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得近乎诡异,唇角甚至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原来如此。”
这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反而让林京洛后背沁出一层薄汗。
“丹国的物件啊。”
江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确实与徐家的风格迥异。可丹国盛产的和田羊脂白玉,以温润细腻着称,堪称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