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洛仰起脸看向江珩,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些:“等会儿再说,好不好?我现在真的……”
可江珩哪里会听她的商量。他攥着她手腕的指节骤然收紧,力道大得让她微微抽气。
“我说,”他打断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我有话,现在同你说。”
“我知道你有话!”林京洛终于失了耐心,手腕上传来的痛楚让她忍不住用力挣扎,“你先松手!”
然而她的反抗只换来更强势的禁锢。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那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逼得她不得不正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放开她!”
沈玄琛从旁快步上前,一把格开江珩的手,将林京洛护在身后。他目光如炬,声音里压着薄怒:“江大人曾经告诫在下的话,自己倒先忘了么?”
他侧首看了眼林京洛微微发红的手腕,语气更沉:
“她已经不舒服了。”
“不舒服?”江珩非但没退,反而又逼近一步。他目光掠过沈玄琛,直直钉在林京洛脸上,后面那句话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带着淬冰的笑意:
“是吗——京洛表姐?”
林京洛从未见过江珩在旁人面前露出这般神情——那眼底翻涌的暗潮几乎要将人吞噬。她心脏狂跳,连呼吸都窒住了半分。
林京洛强压下心头的焦灼,试图用最后一丝耐心安抚江珩:“就一会儿,我先去看看阿尧,很快就回来找你,真的。”
她话音未落,身旁的沈玄琛眸色已彻底沉了下去。他忽然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不喜欢,就直接说出来。”
“啊?”林京洛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要炸开。眼前是江珩步步紧逼的压迫,耳边是沈玄琛猝不及防的挑明,场面怎么会瞬间失控到这种地步?
林京洛瞥了一眼身旁神情恍惚的阿尧,心下权衡——罢了,来日方长,他的事稍后再问不迟。
“你先随小厮回房休息。”她轻声对阿尧嘱咐道。
随后,她转过身,重新面对眼前这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语气刻意放得平静:“沈大夫,江大人想必确有要事需与我相谈,无妨的。”
说罢,她抬眼看向神色已渐缓和、甚至眼底泛起一丝笑意的江珩,没好气地催促道:“走吧,不是有话要说?”
她再次用力,挣脱了江珩的手,率先转身走下楼梯。
江珩左手悠然背至身后,经过沈玄琛身侧时,脚步微顿,用仅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低语,那声线里浸着毫不掩饰的愉悦:
“过程或许相似,结果却未必相同。”
他侧首,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
“沈判院,还是莫要再白费心思了。”
林京洛踩着木梯快步而下,脚步声“踏踏”作响,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透着隐忍的怒气。
跟在她身后的江珩,步履却从容不迫,甚至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轻松与愉悦,形成鲜明的对比。
芙清楼门外,那辆象征着权位与身份的玄黑马车静静停驻,无需任何人邀请,林京洛径直掀帘而入,在车厢内坐定,面无表情地静候着那位姗姗来迟的首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