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站在训练区东边的坡上,盯着那片空地。刚才滴在地上的血已经干了,石柱断口闪着冷光。他没动,其他人也没说话。
“分组。”他说,“三人一组,轮流看各个区域。”
林风点头,马上叫上赵强和孙瑶去西边记录卡牌队的情况。韩笠带着叶凡和诸葛玥往南边斧手区走。宋拾薪自己留下,和另一组轮换,守在中间高地上。
他们之前太着急看热闹,现在得改变策略。宋拾薪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白符纸,用毛笔蘸了朱砂,画了一张基础感知符。符画好后贴在耳后,能稍微增强对灵气波动的感觉。
“注意动作延迟。”他对身边的人说,“出招快不稀奇,收招稳才厉害。还要看能量衔接,打完一招,下一招有没有停顿?”
诸葛玥记下他说的话,写在玉简上。她回头看了一眼空地,还是没人进出。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偏西,各国队伍开始收工。西方营地传来笑声,艾瑞克和两个同伴在喝酒,卡尔森拍腿大笑,雷诺举杯敬火系导师。他们看起来很轻松。
宋拾薪冷笑。越张扬的人,越藏不住真实实力。
这时,空气变了。
不是风,也不是温度变化。是一种灵力使用后的沉重感。他立刻抬头,看向无旗空地边缘。
一个人走了出来。
不是瞬移,也不是闪现,就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穿灰黑色劲装,肩膀宽,腿长,走路很稳。身后跟着四人,全都沉默,站成扇形。
“来了。”宋拾薪低声说。
那五人走到空地中央,其中三人脱下战袍。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另一支队伍,也是三人,穿蓝白制服,胸口有冰晶标志。
没有裁判,也没有宣布。一人抬手,战斗开始。
灰衣队的领头青年没动。他身后的两人上前迎敌。眨眼间,冰系三人放出连环寒流,想冻住地面限制走位。
但那青年突然出手。
他往前一步,右手一甩,掌心喷出赤金色火焰,不是球也不是柱,像一条扭动的火蛇,直接撕碎寒流。接着左手掐诀,地面炸出三根石刺,逼退左边敌人。
第二秒,他已经逼近主攻者。
对方慌忙结盾,还没完成,青年右脚猛蹬地面,整个人像箭一样冲出去,膝盖撞在那人胸口。骨头断裂的声音很清楚。
第三秒,第三人想跑,青年甩出一道金线,缠住脚踝,猛地一拉,把人拽回来,反手一掌拍在背上,直接把人打进土里。
不到七秒,战斗结束。
全场安静。
宋拾薪呼吸一紧。这不是靠装备赢的,也不是等级压制。每一招都算准了对手反应,连躲的方向都提前预判了。
“这人……”诸葛玥声音发抖,“练气几层?”
“看不出来。”宋拾薪摇头,“但他控制力远超同阶。每一下都有余力,脚步没有多余动作,能量输出非常精准。”
林风走回来,脸色难看:“我们刚才练的太极剑阵,在他面前撑不过三招。”
“别慌。”宋拾薪盯着那青年收手归队,“他赢了但没下死手。说明他有分寸,这种人比乱来的更危险。”
灰衣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青年临走前忽然抬头,目光扫向宋拾薪这边。
两人眼神对上了。
宋拾薪没躲,也没挑衅,就静静看着。对方眼神平静,却让人感觉像刀划过皮肤。
一秒后,那人转身走了,身影消失在石柱后面。
“他们用的是什么阵法?”赵强问,“我刚才根本没看到入口。”
“不是阵法。”宋拾薪捡起一点灰烬,是火蛇留下的,“是太快了,眼睛跟不上。我们以为没动静,其实是打得太快,看不到。”
孙瑶吸了口气:“那就是说,他们可能一直在练,只是我们看不见?”
没人回答。
夕阳拉长影子。宋拾薪撕下感知符,符纸化成灰。他摸了摸丹田,莫邪剑安静躺着,不再震动。
“从今晚开始。”他说,“公开演练取消。”
大家抬头看他。
“改夜训。”宋拾薪说,“地点在宿舍地下室,布隔音阵和隐灵阵。白天只做热身,不准展示实战技巧。”
“那太极剑法呢?”韩笠问。
“练,但改顺序。”宋拾薪冷笑,“招式打乱,节奏变掉。比如‘野马跳涧’接‘海底捞月’,再跳回‘怀中抱月’。让他们抄也抄不明白。”
林风握紧剑柄:“你是怕他们学去?”
“不是怕。”宋拾薪摇头,“是防。那种对手不会只靠眼睛看。他们一定有情报网,可能已经在盯我们了。”
诸葛玥小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盯住他们。”宋拾薪看着空地,“今天露了一次,就不会只来一次。下次,我要知道他们从哪进,从哪出,带什么装备,有没有弱点。”
赵强皱眉:“万一他们发现我们在监视?”
“那就让他们发现。”宋拾薪嘴角微扬,“但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什么。”
他转身面对队友:“现在回去,清点符纸,检查武器。每人领五张保命符,贴身带着。晚上两人轮班守门,不准睡死。”
“你呢?”孙瑶问。
“我去画新符。”宋拾薪拍拍储物袋,“五行符不够了。要加做一批金刃符和土刺符,再加点迷雾效果,打混战用。”
大家散开行动。
宋拾薪最后看了一眼空地。石柱断口又有新划痕,像是被高温利器切过。他蹲下,手指摸过痕迹,还能感觉到一点热。
他站起来,把这点灰烬放进小瓷瓶,收进储物袋。
天快黑了。
远处西方营地还在吵闹,艾瑞克他们喝得很嗨。这边,一片安静。
宋拾薪迈出一步,脚步很轻。
他知道,比赛还没开始。
但真正的敌人,已经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