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檬刚把流程表递到导演手里,指尖还没从文件夹上挪开,就听见身后传来高跟鞋“噔噔”的急促脚步声——苏甜甜攥着助理递来的保温杯,径直走到导演身边,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委屈:“王导,刚才在走廊……宁檬她说话太冲了,还说我是‘恶心到家’,您看这事儿……”
导演手里的笔顿了顿,眼神在宁檬和苏甜甜之间扫了一圈。他当然知道苏甜甜的分量,可宁檬是策划部的核心骨干,这季节目的几个爆点环节都是她磨出来的。他干咳两声打圆场:“都是误会,小宁肯定是急着送表没顾上说话分寸,甜甜你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宁檬站在旁边没插话,只是垂着眼摩挲着文件夹边缘,直到苏甜甜不依不饶地扯着导演胳膊:“可她那话太伤人了!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在节目组耍大牌呢……”话音刚落,宁檬忽然抬眼,声音平静却字字清晰:“苏老师,走廊有监控。您要是觉得我冤枉您,咱们现在就去调监控,看看是谁先堵的路,是谁的助理先开口训的人。”
苏甜甜脸上的委屈瞬间僵住,手不自觉地从导演胳膊上滑下来——她当然知道监控拍得清楚,刚才不过是想仗着导演的偏袒讨个说法。导演也赶紧顺着台阶下:“对对对,有监控呢,肯定是误会!甜甜你快去化妆间准备吧,马上要录开场了。”
苏甜甜没辙,只能狠狠剜了宁檬一眼,转身踩着高跟鞋走了。等她走远,导演才拉着宁檬到角落,压低声音劝:“小宁,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甜甜是嘉宾里的顶流,咱们多忍忍,等录完这季……”
“王导,”宁檬打断他,眼神亮得发锐,“我忍她堵路,忍她助理训人,但我不忍她颠倒黑白。要是这行得靠忍气吞声才能混,那我宁檬不干也罢。”说完,她转身走向道具间,刚推开门,就看见陆时衍蹲在地上帮场务整理散落的灯架,见她进来,抬头递了瓶矿泉水:“刚在门口听见了,你没输。”
宁檬接过水,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紧绷的肩膀才松了点。可没等她开口,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场务的急呼:“宁檬姐!苏老师说她的专属化妆镜角度不对,非要换你昨天定好的那款环形灯,不然就不录开场!”
经纪人立刻接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可不是嘛,上次甜甜为了帮宁小姐圆场,自己背了黑锅都没说一句,现在倒好……”话没说完,就故意叹了口气,眼神里的“无奈”藏都藏不住。
苏甜甜适时抬眼,眼眶泛红,轻轻扯了扯经纪人的袖子:“别这么说,檬檬她可能就是性子直,没坏心眼。”这副“以德报怨”的模样,瞬间让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了,几个工作人员看她的眼神都带上了同情。
她悄悄用余光扫过人群,见目的达到,才转身往化妆间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宁檬是宁家大小姐又怎样?只要把“豪门刁蛮”的标签钉在她身上,再把自己塑造成受气包,舆论只会站在自己这边。
可她刚推开化妆间的门,就看见宁檬正坐在自己的专属化妆镜前,手里拿着平板划着什么。苏甜甜脸色骤变,快步上前:“你怎么在这儿?这是我的化妆间!”
宁檬抬头,晃了晃手里的平板,屏幕上是节目组的场地分配表:“王导刚改的,这屋采光好,让给策划部临时改流程。苏老师要是不介意,也可以进来一起用——就是我这儿堆了不少文件,可能有点挤。”
这话把苏甜甜堵得哑口无言,她看着化妆镜前散落的策划案,又想起外面工作人员的目光,只能咬着牙转身:“不必了!”说完,带着助理摔门而去。宁檬看着紧闭的门,收起平板,眼底的冷意渐渐褪去——她早就料到苏甜甜会玩舆论把戏,提前找导演要了这间化妆间,不过是先礼后兵而已。
宁檬刚把修改好的流程表发给各部门,就听见录制厅里传来一阵骚动。她快步跑过去,正好看见苏甜甜把手里的答题板往桌上一摔,眉头拧得紧紧的:“这个环节太无聊了,观众肯定不爱看,我不录了!”
场务们顿时慌了神,王导赶紧跑过来劝:“甜甜,这流程咱们昨天就定好的,现在改来不及了啊!”苏甜甜却别过脸,语气强硬:“来不及也得改,要么换环节,要么我就停工。”说着,她往沙发上一坐,拿起手机刷了起来,摆明了要跟节目组耗到底。
宁檬站在人群外,一眼就看穿了苏甜甜的心思——这是故意找碴,想把刚才化妆间的气撒在工作上。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把手里的平板递到苏甜甜面前:“苏老师,这是我刚做的备选方案,把答题环节改成‘粉丝心愿挑战’,您只需要跟线上粉丝连麦互动,既轻松又有话题度。”
苏甜甜抬眼扫了眼平板,心里有点意外,却还是嘴硬:“我怎么知道这方案行不行?万一效果不好,谁负责?”“我负责。”宁檬干脆地回答,“要是这个环节的收视没达到预期,我可以跟王导申请,扣我这个季度的绩效。”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愣住了,王导也赶紧打圆场:“小宁都这么说了,甜甜你就试试?”苏甜甜看着宁檬坚定的眼神,又想起外面可能还在议论的舆论,只好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行,那我就信你一次。”
录制重新开始,没想到“粉丝心愿挑战”环节异常火爆,线上弹幕刷个不停,苏甜甜的几个互动瞬间还冲上了实时热搜。结束后,王导高兴地拍着宁檬的肩膀:“小宁,你可真是救场功臣!”
宁檬刚想谦虚两句,就看见陆时衍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杯热咖啡递给她:“早就知道你有办法,刚才在后台还跟场务打赌,说你肯定能搞定。”宁檬接过咖啡,暖意从指尖传到心里,正想说话,却看见苏甜甜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嘴角还带着一丝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