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七的“登基”,如同一场荒诞的闹剧,却用最血腥的事实(洪师傅与凯长老之死)震慑了全村。
“山石之神”的诅咒,成了张伟与陆七手中最锋利的权杖。
李子木的住处,这座“孤岛”之上,调查却在以一种冰冷而决绝的方式,强行推进。
“碧琪,我们错了。”李子木的目光,死死盯着用竹简梳理出的逻辑链。
“我们……错在哪了?”碧琪的声音沙哑,她已经两天没有合眼,全村的“排斥”让她几近崩溃。
“我一直在想,‘凶器’是‘致幻剂’,是烟雾。”李子木的指尖,敲打着那一点“墨绿色”的植物残渣,“但凯长老死在院子里,如果是烟雾,早就飘散了。洪师傅的门是‘大开’的,烟雾也无法保持浓度。”
“而且,”李子木补充道,“如果是烟雾,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中毒?这不符合‘无差别攻击’的逻辑。”
他抬起头,看向那两个受害者的名字,目光落在了碧琪在“共同点”里补充的、一个他之前忽略的细节上。 “洪师傅的茶杯,是温的。” “凯长老的茶杯,是半满的。”
李子木的瞳孔猛地一缩。 “不是烟雾……是‘溶解’!”
碧琪“啊”的一声站了起来! “……‘肿胀’的舌根!”她失声叫道,“‘致幻剂’粉末……被弹入了他们的茶杯中!”
这个推论,让两人同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凶手,必须是在一个极其“日常”、极其“松懈”的氛围中,才能完成这种“投毒”!
“调查转向‘谁能接触到两位大师的茶水’!”李子木立刻做出了决断。
“凯长老……”碧琪强迫自己回忆,“他为人刚正,不喜应酬,只有……只有他那个远房侄子能近他的身,帮他打理庭院……”
“先去洪师傅那里!”李子木打断了她,“洪师傅是‘密室’(指工作时),他的戒心最高!能给他上茶的……只有一个人!”
学徒明子,正跪在洪师傅工坊的废墟外(工坊已被陆七宣布为“圣地”而封锁),双目无神。
“明子!”碧琪冲了过去。
“……别过来。”明子抬头,眼中是“诅咒”带来的恐惧,“陆七‘大师’说了,这里……不祥……”
“明子!”李子木蹲下身,抓住了他的肩膀,强迫他看着自己,“洪师傅不是被‘诅咒’的!他是被人‘毒死’的!就是你指甲缝里的那种‘鬼面苔’!”
“……什么?!”
“回答我!”李子木的声音冰冷而急促,“你师傅死的那天晚上!在他‘封闭’工坊之后!还有‘谁’!‘谁’进去过?!‘谁’!碰过他的茶?!”
“……那天晚上……”明子的身体开始发抖,他不是在“思考”,他是在“回忆”那恐怖的一幕。
“……没有……师傅工作时,谁也不见……”
“你确定?!”
“我……我……”明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比“石化”还难看,“……不……有一个人……有一个人!”
“谁?!”
“陆七!”明子尖叫了起来,“就是陆七!!”
人证 明子崩溃地抱住头,断断续续地喊了出来: “……那天晚上,陆七……他敲门了!他一反常态地谦卑! 哪有半点‘新领袖’的傲慢!他……他说他是来给师傅‘赔罪’的!说他白天的话(指德不配位)都是‘混账话’!”
“师傅……师傅他心软,就……就让他进去了……”
李子木的心脏狂跳:“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外面守着……我听到陆七在里面‘展示’他的‘新刀’……师傅还‘啊’地惊叹了一声……”
“茶!”李子木吼道,“他碰茶了吗?!”
“碰了!!”明子猛地抬头,眼中是血丝和恍然大悟的泪水,“……陆七说,‘赔罪’要拿出‘诚意’,师傅的茶凉了,他……他要‘亲手’为师傅泡一壶‘新’的‘忏悔茶’!”
“……师傅他……他当时……还笑了……他说‘孺子可教’……”
“……他……他……他‘亲手’泡了茶!”
李子木和碧琪对视了一眼。 所有的逻辑,在这一刻,闭环了。
“凯长老的远房侄子……”碧琪的声音在发抖,“三天前……刚刚投靠了陆七,成了他工坊的‘管事’……”
“够了。” 李子木站起身,他眼中的冰冷,几乎要化为实质。
“碧琪,拿上你最坚固的撬棍。” “……去哪?” “去陆七的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