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容阖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榨干。
浑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浑身都酥麻了,他才发出一声细弱的呜咽,轻轻推了推沈屹然的胸膛。
“唔……哥哥……没、没力气了……”
他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情动后的娇喘,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彻底瘫软在高大俊朗的青年怀中,脸颊绯红,眼波迷离。
沈屹然适时地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却并未松开环住他腰肢的手臂。
那只大手稳健而有力,微微向上托举,轻松地承担了他大部分体重。
“没事,” 沈屹然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情动的沙哑,却依旧沉稳可靠,“我扶着你。”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媚眼如丝、依赖十足的模样,心中充盈着难以言喻的满足与爱意:“小醋坛子,下次还敢不敢乱生不生气了?”
“今天不敢了,哥哥。”下次就不知道了,容阖笑嘻嘻的,试图蒙混过关。
“你啊你。”沈屹然抬手戳了戳他的额头,被气笑了。
沈屹然的纵容,让容阖心里安定了一些,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将发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对方坚实温暖的颈窝,像只寻求庇护的幼兽,贪婪地汲取着那份独属于他的安全感。
沈屹然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他的后背,指尖隔着精致的衣料传递着无声的疼惜与纵容。
昏暗的库房里,时间仿佛凝滞,只剩下彼此交融的呼吸和心跳声,在这被遗忘的角落构筑着一个隐秘而温暖的世界。
然而,这片被强行隔绝出的静谧并未能维持太久。
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个清亮而熟悉的呼唤,穿透了薄薄的门板,清晰无误地传入室内。
“少爷,少爷!您在哪呢?前头老爷好像要准备回府了!”
是容阖的贴身小厮福安,他的声音有些着急,显然已经寻了一会儿,脚步声在假山和回廊附近徘徊,越来越近。
室内的旖旎气氛瞬间被撬开了一道缝隙。
沈屹然身体微僵,抚在容阖后背的手停了下来,他低下头,看向怀中依旧赖着自己的人。
“容阖,该出去了。”
“不要嘛,我不想出去。”
容阖完全不是这般想法,被打扰的不悦清晰地写在他脸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非但没有丝毫紧张,反而闪过一丝被挑起了近乎顽劣的光芒。
他甚至故意用鼻尖蹭了蹭沈屹然颈侧敏感的皮肤,引来对方一阵细微的战栗,然后仰起脸,嘴唇几乎贴着沈屹然的下颌,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湿热的气息和明目张胆的诱惑。
“别理他……”
他声音黏糊糊的,带着撒娇的意味,眼神却跃跃欲试:“福安那小子找不到我会自己走的,我们再亲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这种在危险边缘试探的兴奋感,让容阖的胆子前所未有地膨胀起来。
门外是世俗的规训与家仆的寻找,门内是他渴望的温存与放肆的亲密,这种强烈的反差,仿佛给此刻的纠缠注入了某种禁忌的催化剂。
不等沈屹然做出明确的回应,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打算给沈屹然拒绝的机会。
容阖突然再次踮起脚尖。这一次,他的动作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和热情。
他双手用力捧住沈屹然的脸颊,指尖甚至微微陷入对方温热的皮肤,然后毫不犹豫地、重重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与方才的缠绵缱绻截然不同,充满了占有欲和一种近乎挑衅的意味。
容阖毫无章法地啃咬着沈屹然的唇瓣,舌尖笨拙却又执拗地撬开他的齿关,气息急促而滚烫,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存在感,都通过这个吻烙印在对方身上。
门外,福安的声音更加清晰了,似乎又唤来了几个路过的丫鬟小厮,隐约能听到他们低声交谈和四处张望的脚步声。
“看到我家少爷了吗?”
“没有啊,容小公子不是一直和沈家大公子在一处吗?”
“方才好像看到往园子深处来了……再仔细找找吧”
纷杂的人声近在咫尺,脚步声有时仿佛就停在门外咫尺之遥,又渐渐走远。
每一次声音的靠近,都让室内的空气紧绷一分,那种随时可能被窥破的紧张感,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在两人的心头,让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带上了一丝颤栗。
然而,在这极致的危险衬托下,库房内的亲密反而变得更加灼热。
容阖仿佛要将这外部世界的干扰都化作助燃的燃料,他更加用力地亲吻着,身体紧紧贴着沈屹然,不留一丝缝隙。
昏暗的光线下,两道身影紧密地纠缠在一起,仿佛藤蔓缠绕着乔木,难分彼此。
衣料的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混杂着彼此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和压抑的闷哼,在这狭小空间里回荡,构成了一曲隐秘而狂放的协奏。
“不用担心,哥哥。”容阖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好。”沈屹然终究放弃了挣扎,一手紧紧扣住容阖不盈一握的腰肢,将人更深地按向自己。
另一只手插入他浓密微汗的发间,固定住他后仰的头颅,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带着禁忌滋味和绝望般热烈的吻。
唇舌的交缠变得更加深入,更加肆意,仿佛要在被找到之前,耗尽彼此胸腔内所有的空气,烙下最深刻的印记。
空气变得稀薄而滚烫,弥漫着情动的气息和陈旧灰尘的混合味道。
容阖被吻得浑身发软,大脑因缺氧而一片空白,只能凭借本能紧紧依附着他唯一的浮木。
意乱情迷间,他发出细微的、带着泣音的呜咽,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沈屹然背后的衣料。
当沈屹然因为那残存的一丝理智,或是察觉到容阖真的快要窒息,试图稍稍退开一些,给予彼此一点喘息的空间时,容阖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或者说是极度不满这片刻的分离。
他用尽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地环住沈屹然的脖颈,将试图后退的他再次拉回,两人的唇瓣重新紧密贴合,甚至撞得有些发痛。
“喜欢吗?”
容阖在换气的间隙,气息不稳地追问,声音沙哑而模糊,带着一种急需确认的脆弱和强势:“哥哥……告诉我……喜欢我这样吗?”
“喜欢。” 沈屹然顿了顿,仿佛觉得这个词不足以表达万分之一,又郑重地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和溺宠,“很喜欢,喜欢你的所有。”
这句话彻底取悦了容阖。
他像是得到了最珍贵的奖赏,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气音,像小钩子一样挠着沈屹然的心。
门外,福安的呼唤渐渐走远,仿佛成了遥远的背景音,被这扇薄薄的门板和他们之间汹涌的情感隔绝在外。
在这个堆满杂物的隐秘空间里,在可能被发现的紧张刺激下,两颗心靠得前所未有的近,用唇齿间的战争与温存,书写着属于他们彼此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