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当,去看看王卫东那 又弄啥好吃的了。”
“哦——”
小当应声跑出去,迈着小短腿溜到王卫东屋外,正瞧见他和南易吃得满嘴流油。
眼珠一转,刚要进去蹭口吃的,身后传来一声:
“小当,你在这儿干啥?”
回头一看,一大妈搀着聋老太太颤巍巍走过来。
见着一大妈,小当先是一喜,可看到聋老太太,脸唰地白了,话都不答,扭头就跑。
一大妈皱眉:“这孩子,咋回事?”
“甭管她,找王卫东要紧。”
聋老太太淡淡道。
屋里。
王卫东夹起一块油亮的扣肉塞进嘴里,肉香四溢,美得很……
南易也吃得眯起眼。
多少年没吃过这么香的肉了!
“王卫东!能说几句话不?”
门外传来阴恻恻的声音。
听到这动静,王卫东心里一叹。
麻烦上门了!
易海中和傻柱都被关进了派出所,聋老太太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没想到才过一天就按捺不住性子,这定力着实令人失望。
王卫东搁下碗筷转身,只见聋老太太逆光而立,沧桑的面容隐在阴影里,那双微眯的眼睛透着森森寒意。
一大妈垂首站在一旁,神色晦暗不明。
王卫东唇角微扬。
不知是一大妈请动了老太太,还是老太太主动找来,这里头的门道可深了。
南师傅您慢用,我去去就回。”
南易点头应下,目光在两位不速之客身上打了个转,终究没多问。
他与王卫东不过是酒肉之交,犯不着蹚这浑水。
......
王卫东,咱们去雨柱屋里说话。”
为避人耳目,王卫东刚出门就被引至何雨柱的屋子。
咣当!
一大妈反手关门,将阳光与喧嚣尽数隔绝。
屋内顿时昏暗下来。
面对这一老一少两个妇人,王卫东全无惧色。
纵使她们要演什么仙人跳的把戏,怕也无人会信。
落座后,王卫东故作腼腆:老太太有事唤我一声便是,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聋老太太深深凝视着他,淡淡道:再不来,这院子怕是要被你掀个底朝天。”
王卫东满脸困惑:这话从何说起?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是没做什么,不过把贾家、易中海和傻柱都送进了局子。”
老太太此言差矣。
他们出事与我何干?您莫不是找错人了,该去寻二大爷、三大爷说道才是。”
老身虽年迈,心里却明镜似的。
贾家行事固然不妥,何至于闹到这步田地?莫非你要眼睁睁看着贾东旭带着两个孩子饿死?
那依您之见,我当如何?王卫东虚心求教。
高抬贵手。
往后老身自会约束他们,绝不让他们再招惹你。”
王卫东忽然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既然话已挑明,他也无需再虚与委蛇。
这话当真有趣。
当初他们来我这儿撒野时,您作壁上观;如今倒要我网开一面?他敛去笑意,念在您年长,有些话不便明说。
但既然当初选择冷眼旁观,此刻又何必强出头?平白折了颜面。”
说罢起身整了整衣襟:况且您确实找错了人。
此事我爱莫能助。
若要说情,不妨去找二大爷、三大爷,或是直接去派出所。
以您的面子,想必不难。”
王卫东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面色阴沉的聋老太太与始终垂首的一大妈。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响起一记清脆巴掌声。
聋老太太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一大妈脸上赫然浮现鲜红掌印。
去告诉易中海,老太太冷声道,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
老身管不了。
但傻柱必须出来。”
“明白了,老太太。”
*
王卫东进屋时,发现桌上的扣肉不翼而飞,一时怔住。
“南师傅,那碗肉你全吃了?”
“胡说什么!我哪来那么大胃口?”
南易笑着从锅里端出扣肉,还剩大半碗。
王卫东本是玩笑话,那么大份量自然吃不完。
两人接着埋头干饭,硬是把剩下的肉一扫而空。
“嗝——”
王卫东摸着肚子竖起大拇指:“南师傅这手艺,何雨柱可比不上。”
南易摆摆手:“各有千秋。
何师傅是谭家菜嫡传,我这野路子就会些杂活。”
王卫东心里门清——南易那位师父可是金字招牌,往后开私房菜馆绝对顶尖。
况且南易做事讲究,出品从不含糊。
闲谈几句后,南易起身告辞。
临出门时忽然回头:“王师傅,这门得抓紧修,大雪天灌风可够呛。”
“明天就找人。”
“成,先走了。”
刚送走南易,两个小身影就堵在门前。
见是小当和槐花眼巴巴望着自己,王卫东扭头就要回屋。
谁知俩丫头突然拽住他裤腿。
小当眼泪汪汪:“王叔叔,我们饿了一天……”
王卫东冷笑:全院谁不知道他和贾家的过节?这小当精得很,跟着棒梗偷吃从不背锅。
见他不应声,姐妹俩扑通跪下。
王卫东心里直骂娘——这不明摆着道德 ?街上被人看见还当他欺负小孩。
小当正得意——这招是跟何雨柱学的,往年讨红包百试百灵。
突然天旋地转,整个人飞了起来。
“哐当!”
贾东旭躺在炕上,只见两个黑影迎面砸来。
精准空投!
贾旭东刚看清那两个从天而降的不明物体竟是自己的闺女,身子已经来不及躲闪。
父女三人结结实实撞作一团。
小当和槐花倒没什么大碍,有贾旭东这个肉垫缓冲,只觉得像在跳蹦床。
贾旭东可就遭了殃,两个丫头的分量不轻,压得他五脏六腑都快移位,差点把昨夜的饭菜都呕出来。
门口的王卫东拍拍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敢来我这儿撒泼耍横?真当人人都像傻柱那样惯着你们?
~
他大摇大摆回屋拎起脸盆去打水,丝毫不担心刚才的事会败露。
贾家人在院里出了名的满嘴跑火车,加上王卫东素来名声不错,就算他们说破天去,也没人会信。
就在王卫东忙着打水洗漱时,后院已经有人开始行动。
一大妈刚踏出聋老太太的房门,就听见贾家传来杀猪般的嚎叫。
一听是贾旭东的动静,她连眉头都懒得皱——这病秧子三天两头鬼哭狼嚎,院里人早习以为常。
眼下她有更要紧的事办,匆匆出门直奔娄家别墅。
派出所食堂的王胖子是她远房侄子,据他透露:
易中海这事儿最轻也得拘半个月,还得赔王卫东损失。
至于何雨柱、许大茂和秦淮茹婆媳,罪名更重。
聋老太太放了话:想捞易中海?先得把何雨柱弄出来!
一大妈没工作没人脉,思来想去只能硬着头皮找娄半城。
只要许大茂改口说是互殴,何雨柱就能轻判。
可许大茂那混账谁的面子都不给,唯有娄半城能压住他。
娄家别墅里,娄晓娥正和父亲较劲。
厂里风言风语说许大茂因拉皮条被抓,她满心以为婚事能黄,谁知娄半城竟不为所动。
我死也不嫁那种人!
娄晓娥哭着冲出大门,险些撞上门外的一个妇人。
娄母追出来时只看到女儿远去的背影,和那个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的中年妇女。
您找谁?
请、请问娄先生在家吗?一大妈局促地搓着手。
(偶尔会有女人登门,自称是娄半城的老相好,实则来讨些好处。
娄母扫了眼面前的妇人,见她相貌 ,身段一般,心想娄半城怎会瞧上这等姿色,神色便缓和下来。
他在里屋,你找他有事?
是红星轧钢厂大院的聋老太太让我来传话的。”
聋老太太?
娄半城与聋老太太的交情娄母是知道的,听说是她派来的人,顿时卸下防备。
进来吧。”
一大妈战战兢兢跟着进屋。
她自小在乡下长大,嫁给易中海后便深居大院,鲜少与外人往来。
加之身有残疾,与人相处时总觉低人一等。
见到娄半城后,一大妈道明来意。
原来聋老太太想请他帮忙疏通关系,还要说服许大茂不再追究。
娄半城面露难色。
并非他办不到,而是眼下风声紧,他正忙着撇清自身干系,哪愿蹚这浑水?况且许大茂这事证据不足,关几天就会放人。
但聋老太太的面子不能不给。
权衡再三,娄半城还是应了下来。
一大妈喜出望外,千恩万谢后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