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鸦狩被族长富岳正式收养并展现出惊人天赋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宇智波族内引起了持续不断的波澜。
而更让高层震动的是,经过富岳亲自监督的一系列严格测试,鸦狩所献上的那份《桃源·改·写轮眼抑制循环秘术》被证实拥有极高的实用价值。
它不仅能够有效安抚躁动的查克拉,延迟孩童因过度刺激而过早开眼,保护其尚未成熟的身心,更令人惊叹的是,将其核心符文以特殊查克拉墨水绘制于身上后,竟能在关键时刻通过消耗大量精神力,极速刺激身体细胞活性,实现非致命外伤的快速愈合!
虽然在木叶医院的进一步测试表明,这种愈合有其极限——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会优先确保生命体征,精神力耗尽前会停止治疗,避免透支生命导致死亡——但这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已然是足以扭转战局的可怕能力!想象一下,一个受伤的宇智波忍者,在短暂喘息后便能恢复大部分行动力,继续投入战斗……
然而,就在宇智波一族内部因这意外之喜而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对此术虎视眈眈之际,刚刚成为焦点、甚至未来可能被家族倾力培养的宇智波鸦狩,却离奇地失踪了。
最后一次有人看见他,是在族地边缘一处僻静的树林附近。然后,他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
剧烈的头痛和全身散架般的疼痛将鸦狩从昏迷中拉扯醒来。
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几乎绝对的黑暗,只有远处几点幽绿的火把提供着微弱而不祥的光源,勉强勾勒出一个巨大、阴冷、仿佛天然形成的石窟轮廓。空气潮湿冰冷,带着泥土和某种陈旧铁器的锈味。
他试图移动,立刻倒吸一口冷气。身上多处传来尖锐的疼痛,仿佛被利刃割伤,伤口火辣辣地疼。他强忍着没有立刻调动血液的力量去自愈,母亲临终前的告诫和多年来的谨慎让他死死压下了这个本能。在完全陌生的险境中,暴露自己最大的底牌无疑是愚蠢的。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伤口处残留着一丝极其阴冷的能量,阻碍着它们自然愈合。
记忆碎片逐渐拼凑起来……他记得自己是在族地附近的树林里,想寻找一些用于制作安神药草的植物给孕期反应加剧的美琴阿姨。然后……一个快得不可思议的、漆黑的、如同烂泥般的怪异东西猛地从地下窜出,袭击了他!那东西散发出一种极其阴冷、邪恶、令人作呕的气息,与他之前在医院感知到的、琳心脏处的异常以及带土身上的那个小黑块如出一辙,但更加强烈和恐怖!他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剧痛和那股阴冷气息侵入,瞬间失去了意识。
是那个东西!它果然一直盯着自己!
就在鸦狩心念急转,试图搞清楚身处何地时,一个苍老、沙哑,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威严和压迫感的声音,突兀地在死寂的黑暗中响起:
“醒了么,小子。”
鸦狩猛地循声望去,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在石窟中央,一把简陋却巨大的石椅上,坐着一个身影。借着幽暗的火光,鸦狩看清那是一个极其衰老的男人。他满头长长的、杂乱的白发,面容布满深刻的皱纹,显得异常枯槁,仿佛随时都会油尽灯枯。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后连接着无数粗大的管道和诡异的装置,如同枯树根系般蔓延至石窟深处,仿佛他本身就是这巨大地下设施的一部分,维系着某种诡异的生命。
然而,就是这样一具看似行将就木的躯体,却散发着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般的恐怖气场。仅仅是存在于那里,就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滞沉重。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闭合着,却让鸦狩感到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鸦狩强作镇定,声音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颤抖,身体因恐惧和伤痛而微微发抖。
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鸦狩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骤然停止!
那是一双……传说中的眼睛!深邃的、如同深渊般的紫色,一圈圈如同波纹般的同心圆纹路静静旋转,蕴含着轮回生死的恐怖力量——轮回眼!
“吾名,”老人缓缓开口,声音如同穿越了漫长而孤寂的时光,带着无尽的沧桑和一种刻入骨髓的绝对傲慢,“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
那个传说中与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共同建立木叶、后又与木叶为敌、最终被斩杀于终结之谷的宇智波老祖宗?!那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力量与毁灭的传说?!他怎么可能还活着?!而且……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鸦狩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身上的疼痛和恐惧。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衰老得超乎想象、被禁锢在仪器上的老人,无法将他和族中记载的那个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忍界修罗联系起来。
“不……不可能……斑早就……”鸦狩下意识地喃喃,声音干涩。
“哼,蝼蚁的认知,总是如此浅薄可笑。”宇智波斑冷哼一声,甚至懒得过多解释。他只是微微调动了一丝查克拉,那股庞大无匹、充满了毁灭与创造矛盾气息的力量稍稍泄露出一丝,混合着纯粹到极致的、属于宇智波顶尖强者的写轮眼威压,瞬间如同无形山岳般轰然压在鸦狩身上!
“呃啊!”鸦狩闷哼一声,被这股可怕的威压直接按倒在地,伤口再次崩裂,渗出血迹。这种源自血脉深处的绝对压制,这种强大到完全超出他理解范畴的力量……几乎由不得他不信!就算眼前的人不是宇智波斑本人,也绝对是宇智波一族某个无法想象的、拥有轮回眼的古老存在!
就在这极致的震惊和压迫中,鸦狩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在宇智波斑的石椅阴影里,那一滩熟悉的、漆黑粘稠的、散发着与袭击自己时一般无二的阴冷邪恶气息的东西,正缓缓地蠕动着,仿佛拥有独立生命。
是它!袭击自己的就是这个鬼东西!
“那个……那个黑色的……是什么?”鸦狩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惧和深入骨髓的厌恶,艰难地抬起手指向那滩东西,“就是它袭击了我!把我抓到这里!”
宇智波斑甚至没有转头去看,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理所当然的小事:“那是我的意志化身。名为黑绝。”
意志化身?黑绝?
鸦狩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那团散发着纯粹恶意和阴冷气息的黑色物体,又猛地转头看向石椅上的宇智波斑。
虽然斑看起来衰老、可怕、气场强大得令人窒息,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有一种奇异的“纯粹”。那是一种属于偏执狂的、近乎孩子气的傲慢、孤独和某种……因为过于强大而显得不谙世事,尤其是在人情诡诈方面的单纯?他的邪恶是摆在明面上的、拥有自己一套看似完整逻辑的,而非那种粘腻的、充满算计和背叛的阴冷。
而那一滩所谓的“意志化身”,它的气息则完全不同!那是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沉淀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恶意、欺骗和腐朽感!仿佛世间一切负面情绪的集合体!
这两者……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东西!气息、感觉、完全相反!
巨大的矛盾感和违和感冲击着鸦狩的大脑。一个荒谬却逐渐清晰的念头浮现出来:这位看起来可怕至极、强得没边的“老祖宗”,会不会……根本不知道这团黑泥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他是不是……一直被这玩意儿给骗了?!这黑绝冒充了他的意志?!
这个想法让鸦狩的心脏狂跳起来,甚至暂时压过了对斑的恐惧。他该怎么办?直接戳穿?不,绝对不行!在完全不了解情况、自身又重伤被囚、对方是能秒杀自己的老祖宗的情况下,激怒斑,无疑是自寻死路。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这黑绝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抓自己来见斑。
电光火石间,鸦狩做出了一个大胆得近乎疯狂的决定——赌一把!赌这位老祖宗对自家,看起来顺眼的后辈,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微乎其微的耐心,甚至……恻隐?
他猛地收敛起所有的恐惧和敌意,小脸上努力挤出一副又委屈又害怕、带着孩童依赖性的表情,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瞬间蒙上一层水汽。
他忍着身上的剧痛,手脚并用地朝着石椅爬过去,然后——在宇智波斑略显错愕的目光,以及阴影里黑绝无声的注视下——一把抱住了斑那枯瘦的、冰凉且连接着管道的手臂,将带着擦伤的小脸贴了上去。
“老祖宗……”鸦狩的声音带着哭腔,软糯又可怜,活脱脱一个被吓坏了、寻求唯一认识的长辈庇护的八岁孩童,虽然他确实也是。“这里好黑好冷……鸦狩好疼……身上到处都是伤……那个黑黑的东西好可怕……它为什么要抓我过来?鸦狩好害怕……老祖宗,鸦狩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他毫无保留地发动了属于八岁孩子的终极武器——颜遁·可怜可爱无助之术!同时,他全身心地释放出依赖和求助的信号,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所有的试探和怀疑,试图利用斑那看似“单纯”的强者心态和对宇智波后辈或许可能存在的一丝微乎其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恻隐。
所以,在宇智波斑视角:这小孩凑近了闻,身上的生命气息干净清爽,还带着点甜甜的味道,当然是失血后的虚弱感被斑误解了,毕竟桃源的血继界限让桃源一族的人的血液闻起来的确不是单纯的腥味。斑觉得有点像阳光下的新叶,很好闻,让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南贺川边湿润的空气。而且这小家伙胆子不小,居然不怕我?有点意思。比那些只知道瑟瑟发抖的废物顺眼多了。
宇智波斑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发展。他一生纵横忍界,见过的不是誓死方休的敌人就是敬畏他如神魔的下属,何曾有过一个软乎乎、看起来惨兮兮的小豆丁敢这样扑上来抱着他喊害怕?
当年初建木叶,他难得想展现亲和力扶起一个跌倒的小女孩,结果直接把对方吓晕了过去。这孩子怎么敢的?而且……这种感觉,并不讨厌。他甚至下意识地收敛了一丝外放的恐怖气场,免得真把这小不点震晕过去。
他身体在僵硬的这一会儿,轮回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名为“无措”和“新奇”的情绪。他干咳一声,试图维持威严:“……放肆。松开。”
但语气却远不如刚才冰冷,甚至有点干巴巴的。
阴影中,那滩黑绝无声地蠕动了一下,似乎也对这突发状况有些意外和评估。它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斑大人,此子身份不明,突然接近,恐有……”
“闭嘴。”斑淡淡地打断了它,目光落在鸦狩还在渗血的伤口上,那双轮回眼似乎能看透很多东西,“这点小伤,死不了。”他似乎觉得小家伙的害怕有点小题大做。
鸦狩心里一紧,抱得更紧了,眼泪汪汪:“可是好疼……老祖宗,那个黑黑的东西为什么抓我?鸦狩想回家……想美琴阿姨和鼬了……”他继续卖惨,同时悄悄观察斑的反应,尤其是对黑绝的态度。
斑皱了皱眉,似乎对“回家”这个词有些不悦,但看着小孩吓得发抖(其实是疼和冷的(?_?|||))的样子,难得解释了一句:“带你过来,自是有用。安静待着。”
他没有直接回答关于黑绝的问题,但那份自然而然的命令口吻,仿佛黑绝的行动完全出自他的意志。
鸦狩心里凉了半截,看来斑对黑绝的“信任”根深蒂固。但他不敢再多问,只是小声啜泣着,依旧紧紧抱着斑的手臂不放,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心里却飞速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
而此时此刻,宇智波族内早已炸开了锅。
宇智波富岳发现自己刚正式收养、还没捂热乎的、展现出让家族再次伟大潜力的天才儿子失踪了,勃然大怒!
“找!立刻给我去找!翻遍整个木叶也要把鸦狩找出来!”富岳在警务部队长办公室里咆哮,脸色铁青。他刚刚才看到家族未来的又一重希望,甚至已经开始规划如何培养鸦狩和鼬这对兄弟,结果转眼间人就没了!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更是对宇智波未来的巨大打击!
大批宇智波忍者被秘密派出,暗中搜寻鸦狩的下落。富岳严令封锁消息,尤其不敢让怀孕已深、临近生产的美琴知道,生怕她受刺激出事。
就在族内一片人心惶惶之际,外出执行长期任务的宇智波止水,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他刚完成任务汇报,就察觉到了族地内不寻常的紧张气氛,以及富岳族长异常难看的脸色。
他心中不安,立刻去找鼬。小小的鼬正坐在回廊下,平日里沉静的小脸上写满了显而易见的担忧和焦虑,小手紧紧攥着胸前那枚晶莹的吊坠。
“止水哥!”看到止水回来,鼬的眼睛亮了一下,立刻跑过来,声音带着急切,“鸦狩哥哥……鸦狩哥哥不见了!”
止水的心猛地一沉:“不见了?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鼬摇了摇头,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解下脖子上的吊坠,递给了止水:“这是鸦狩哥哥之前给我的。他说,其中一个是我的,一个是给止水哥你的,还有一个……是给还没出生的弟弟的。”鼬的声音很低,带着担忧,“他说戴着这个,就不会容易生病。止水哥,你戴着它,去找鸦狩哥哥好不好?它也许能保护你……”
止水接过那枚还带着鼬体温的吊坠,看着里面那一点如同活物般、散发着微弱生命气息的红色,听着鼬的话,整个人都懵了。
出去执行一个长期任务,回来之后,那个总是安静跟在他身后、叫他“止水哥”、被他视为重要弟弟的孩子,不仅展现了惊人天赋被族长收养,然后……就失踪了?!
巨大的震惊和担忧瞬间攫住了止水的心脏。他握紧了手中的吊坠,那温润的触感仿佛带着鸦狩无声的嘱托。
“鼬,别担心。”止水蹲下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揉了揉鼬的头发,“我一定会把鸦狩找回来的!我保证!”
他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无论鸦狩为何失踪,被谁带走,他,宇智波止水,绝不会坐视不管!
地底深处,黑暗的石窟中,诡异的“祖孙”戏码仍在继续。而地面上,新的搜寻者已经加入。鸦狩的失踪,如同投入湖面的又一块石头,激起了更深的涟漪。
(第二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