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初吻!
她小心翼翼保留了二十多年,曾幻想过在某种浪漫场景下交付的初吻!
竟然……竟然在这种穷乡僻壤,以这种狼狈不堪的方式,给了这个刚刚还在用“贴身治疗”威胁她的、可恶的乡下小子!
“你……你混蛋!”
极度的羞愤让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风度,她想也不想,几乎是本能地扬起手,就想给林凡那看似平静的脸一记响亮的耳光,以宣泄这混乱不堪的情绪。
然而,她的手还在半空,就被一只更有力、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易地、稳稳地抓住了手腕。
林凡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那眼神深邃得像夜空的星:
“叶总,我救了你,避免你摔破相甚至更严重的伤,你不道谢也就罢了,还要打人?
这就是叶氏集团总裁的修养和待人之道?”
叶倾城气得浑身发抖,胸脯剧烈起伏,那双美眸几乎要喷出火来,恨不得用目光撕碎他那张平静的脸。
可偏偏,对方说的又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刚才若不是他及时出手,自己确实会摔得很惨,后果难料。
这种有理说不清、有火发不出、还被占了天大便宜的憋屈感,让她骄傲的内心几乎要崩溃。
强烈的委屈感甚至冲淡了愤怒,让她眼圈都有些微微发红。
她猛地用力甩开林凡的手(事实上是林凡察觉到她的意图,主动松开了力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充满了羞愤和警告,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
然后,她咬紧下唇,强忍着脚踝处传来的阵阵刺痛和嘴唇上残留的异样感,一言不发,倔强地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向自己的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门,对前排惊魂未定的保镖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开车!”
黑色的豪车如同受惊的野兽,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迅速驶离了林凡的老屋门前,留下一路扬尘。
林凡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消失在村路的尽头,直到扬尘也渐渐平息。
他这才抬手,用指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下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冰冷而柔软的触感,以及那一缕若有若无的、属于她的独特甜香。
他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笑意,低声自语:
“味道……还不错。”
……
村口那短暂却足以引爆八卦的一幕,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在桃源村这个信息传播速度堪比光速的小地方扩散开来。
几个躲在树荫下或趴在墙头后的村民,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画面在他们脑中反复播放、加工,最终形成一个更具冲击力的版本。
“俺的娘诶!
林神医和那个开豪车的漂亮女人……亲、亲上了?”
干瘦汉子王老五张大了嘴,手里的旱烟杆“啪嗒”一声掉在脚边,溅起几点火星,他都浑然不觉。
他的心脏怦怦直跳,仿佛亲眼目睹了神话故事。
旁边机灵的中年妇人李翠花眯着眼,嘴唇翕动,极力还原着现场,声音压得极低,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我看得真真儿的!
那女老板鞋跟陷进土里,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摔个结结实实!
林神医那动作,快得跟影子似的,‘嗖’一下就过去了!
一只手揽住人家的腰,另一只手……对,就扶在人家胳膊上。
这巧不巧的,两人的脸就……就凑到了一块儿!”
她边说边用手比划,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震惊、兴奋和些许暧昧的神采。
“啧啧,那可是城里来的大老板啊,你看那身段,前凸后翘,那脸蛋,比电视里的明星还水灵!
林神医这真是……英雄救美,还有这等艳福!”
言语里充满了纯粹的羡慕,却不敢有丝毫嫉妒。
如今林凡在村里的威望,已非往日,他那神鬼莫测的医术和狠辣果决的身手,让村民们在敬畏之余,也多了一份依赖。
“嘘!快别说了!”
另一个村民紧张地打断,眼神瞟向那辆绝尘而去的豪车,
“没看见那女老板最后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吗?
上车那动静,‘砰’一声,差点把车门给摔碎喽!
我看啊,这事儿怕是没完,林神医这福气,指不定是祸事呢……”
这流言带着各种猜测和绘声绘色的描述,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村子的每个角落,自然也毫无意外地钻进了村霸张富贵那充斥着怨毒和痛苦的耳朵里。
张富贵躺在他家那张昂贵的雕花木床上,胳膊和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像一具等待入土的木乃伊。
稍微一动,肋骨和臂骨断裂处就传来钻心的疼,让他冷汗涔涔。
镇上老医生的话像诅咒一样在他脑子里回响:
“骨头是接上了,但神经和经络损伤严重,以后重体力活是别想了,阴雨天就等着遭罪吧。”
“废人”
这两个字像毒蛇,盘踞在他心口,日夜不停地啃噬。
而他爹张有德那严厉中带着恐惧的警告——
“近期绝不要去招惹林凡!”
——更是让他憋屈得想要发疯,一股邪火无处发泄。
此刻,听到心腹结结巴巴、却又带着艳羡语气描述的“香艳一幕”,他心头的邪火和妒火“噌”地一下窜起了丈高!
那个级别的女人,对他张富贵而言是遥不可及的梦幻,是他这种土霸王连意淫都觉得亵渎的存在。
林凡,那个昨天还被他视作可以随意踩捏的穷小子,他凭什么?!
凭他会打人?
还是会点邪门的医术?
强烈的屈辱和不甘让他面目扭曲,本就因疼痛而苍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猛地用那只完好的左手一拳捶在床板上,“咚”的一声闷响,牵动了肋骨的伤处,疼得他眼前发黑,倒吸一口凉气,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爸!
你听到了吗?
你看到了吗?!”
他对着坐在一旁闷头抽烟、脸色同样阴郁的张有德嘶吼,声音因为激动和疼痛而尖锐变形,
“那小子现在有多嚣张!
在村里他称王称霸,把咱们父子往死里踩!
我的胳膊,你的脸面,都让他给毁了!
现在呢?
连城里来的那种女老板他都敢碰,还他妈是这种便宜!
再让他这么发展下去,这桃源村还有咱们父子的立锥之地吗?
咱们就得像臭虫一样被他踩在脚底下,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