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天空之上无人现身,只传来顾云淡淡的声音:“你能感应到我?”
顾云内心震动。
他如今与天地合一,连阿茶、马小玲这般强者都无法察觉,怎料刚踏入泰山,就被对方识破。
“卑神略有感应。”
泰山府君微微一笑,“恭贺大人,集齐天地人三书,成就万界主宰。”
“不必多礼。”顾云直入主题,“我只想知道——泰山究竟隐藏何等秘密?为何此处有混沌雾霭遮蔽,连我也无法窥探?”
……
泰山府君沉默片刻,终是轻叹一声。
“罢了,既然大人垂询,那我也就不再隐瞒。”
他的神魂自殿宇中升腾而起,高达四丈,如巨灵临世,悬浮于宫阙之上。
他缓缓抬手,掌心朝下,对着那金碧辉煌的宫殿猛然一压。
轰——!
刹那间,殿宇崩解,化作尘烟消散,原地升起一座古老祭台,通体流转着五彩光华,斑斓而深邃,仿佛蕴藏着天地初开的秘密。
五色祭坛!
这件器物太过玄奥。
泰山府君多年来搜罗诸神魂魄,正是为了唤醒它。
唯有以众神之魂为引,血祭苍穹,方能开启此坛——而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诛尽天下神明!
顾云静立虚空,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他已经参透天地人三书的真意,可泰山深处的谜团,又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他心头隐隐悸动,仿佛这祭坛与他命运息息相关。
凝望着那五彩斑驳的石台,古意盎然,岁月的气息扑面而来。
五色祭坛!
这并非他首次得见。
昔日他曾吸收盘古血池之力,而那血池,正是坐落于一座相似的五色祭坛之上。
但此刻他忽然明白:当年所见不过是仿品,眼前的,才是真正的本源之坛!
如此至宝,为何藏于泰山?为何需以神魂献祭?泰山府君苦心积虑,究竟所图为何?
顾云神念铺展,笼罩整座山岳,却未发现丝毫破绽。
诡异。
神秘。
这分明是一桩绝世大阵,借万神之魂点燃祭火,其目的却仍深不可测。
顾云眸光冷冽,寒声开口:“泰山府君,若你心怀不轨,我必杀你!”
话音未落,天地变色!
九霄之上雷云翻涌,电蛇狂舞,紫霄天雷如蛟龙腾跃,在乌云中穿梭咆哮。
天威降临,万里之内百兽跪伏,齐齐望向泰山方向,眼中尽是惊惧。
如今顾云执掌天道权柄,代天行罚,若有逆臣贼子,皆可诛之!
“大人……”泰山府君慌忙跪地叩首,“小神绝无二心!您乃混沌图之主,我一脉世代守护之人,岂敢悖逆!”
此言一出,天上雷势更盛!
轰隆隆——!
万千雷霆劈落山顶,山石崩裂,群峰震颤。
混沌图?!
这个名字如惊雷贯耳,直击顾云心神。
他震惊至极,声音低沉如冰:“你怎会知晓‘混沌图’?”
就连马小玲——他最信任之人,也只知他拥有一幅仙画,内藏乾坤世界,却不知那画卷本名“混沌图”,乃是一件凌驾诸天的终极神器!
“回大人,我泰山府君一脉,自太古传承至今,使命唯有一条:守护混沌图之主。”
他语气恭敬,不敢有半分僭越。
这一脉单传,形同孟婆氏,但历代府君皆以元神存世,无有肉身。
一旦觉醒前尘记忆,便会踏遍三界,寻觅混沌图主人。
换句话说——顾云,就是他命中注定的主宰。
他生来便为此人护道!
……
顾云沉默良久,心中波澜难平。
混沌图……到底是什么存在?
再看泰山府君所言句句契合隐秘,连这等禁忌之名都知晓,恐怕所言非虚。
“这座祭坛,诞生于鸿蒙之初,专为大人而设。”泰山府君继续道,“我收集神魂,只为完成仪式,开启五色祭坛。”
“有何用处?”顾云问。
上次登临泰山时,此人也曾提及此事,只说须待他逆天改命成功,方可启坛。
如今命运已被他斩灭,取而代之,是否已满足条件?
“用途……我也无法确知。”泰山府君摇头,“但据祖训所载,此坛能助大人成就真神之位——不是寻常真神,而是超越一切、独一无二的僵尸真神!”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大人如今融合天地人三书,可曾觉得,尚缺一缕完整?”
顾云眼神一凝,缓缓点头:“不错……我一直感觉有所缺失,无法真正圆满,踏入真神之境。”
他渴望成为真正的真神,万劫不侵,万法不灭,独尊于不死之道。
可纵然实力通天,内心始终空落,似缺一角。
究竟是什么……
无人能答。
泰山府君轻声道:“或许,答案就在这座祭坛之中。
开启它,您所求之物,自会出现。”
“那就开启。”顾云淡淡下令,意志如钟鸣响彻虚空,落于五色祭坛之上。
“大人,现在的您无法启动祭坛。”泰山府君却摇头,“必须您的真身亲至。”
此时的顾云,乃是天地意志显化,并非实体。
他的肉身,依旧端坐于画中世界的清洁公司房间内,未曾移动分毫。
“稍等。”顾云留下二字,身影随风淡去。
……
画中世界。
顾云双目骤睁,意识归体,浑身一震,如雷贯顶!
“痛快,这种掌控万物的滋味,真是无与伦比。”他攥紧双掌,回味方才那一瞬的境界。
不得不说,那种感觉太畅快了!
仿佛芸芸众生的命数,都在他一念起落之间!
纵然是高居天界的神只,哪怕相隔亿万万里,他也只消一个念头,便能定其存亡。
凡属三界六道之内的一切生灵,皆在他权柄所辖之中!
远方,
天照女神、楼兰女王、杨玉环、岳绮罗、飘红五位女子翩然现身,环绕于他身侧。
“恭贺主人,修为再进一步。”
众女笑意盈盈,眸光流转。
“主人可要回阁中歇息?”
杨玉环轻抿朱唇,脸颊微红:“我已命侍女备好温汤,为您净身更衣,舒缓心神。”
“不必。”
顾云轻轻摇头。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已然如烟似幻,自画卷世界抽离而出。
回到清洁公司的小屋,他从混沌图中缓缓浮现,将画卷小心收好,贴身藏匿。
随即推开窗扉,足尖轻点虚空,腾空而起。
呼——
刹那间穿梭阴阳,跨越时空,转眼已立于泰山之巅!
如今的顾云,在这人间大地,就如同在那画中乾坤一般,天地任我纵横。
无论是在现实世界,还是画卷之内,他皆为至高主宰!
而这所谓的地球——僵约所在的世界,本就是混沌图衍化出的一方领域,而他,正是此图唯一的主人!
.
泰山绝顶。
泰山府君高耸于半空,见顾云降临,微微躬身行礼。
“请大人登临祭坛。”
他沉声道:“我将开启五色法阵。”
顾云自天而降,稳稳落于祭坛中央,目光冷峻地盯着对方:“希望你没有欺瞒于我,否则,魂飞魄散只是瞬间之事。”
“……”
泰山府君苦笑不语。
看来,依旧未能赢得他的全然信任。
他双手结印,两道神诀打出,金光暴涨,无数神魂随之浮现。
雷公、电母、巨灵神,乃至诸多古老传说中的神明,一一显现身影。
砰!砰!砰!
一道道神魂轰然炸裂,精纯魂力如江河奔涌,尽数注入五色祭坛深处。
顾云心头震撼,这手笔,不可谓不大!
竟以诸神为祭,只为唤醒这座神秘祭坛!
嗡——
霎时间,祭坛震颤,五彩神辉冲天而起,中央升腾起丝丝缕缕的混沌雾气,弥漫四周。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此物,关乎他未来的命运!
抬头仰望苍穹,目光穿透层层虚空,直抵九霄之外。
他的视线横跨宇宙,仿佛看见了将臣的身影——那尊远古存在正吞噬日月星辰,周身阴阳交汇,气息滔天。
就在此刻,
将臣也睁开了双眼,目光如电,与顾云遥遥对视。
两人隔着浩瀚星河,目光交汇!
“将臣,现在的你,或许已非我对手。”
“未必。”将臣声音淡漠,“我已承继融长老之力,吞吐日月,调和阴阳,终焉兽体即将觉醒。”
“即便你集齐天地人三书,我也无所畏惧。”
“很好。”顾云嘴角微扬,“下次相见,别让我太过失望。”
说罢,他收回目光。
这一场跨越星海的对话,仅存在于意念之间,无人能察。
顾云静立祭坛中间,仰首望天,嘴唇未动分毫。
泰山府君却神色微变:“大人,您刚才……是在与谁交谈?”
“莫非是……将臣?”
顾云侧目,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未作答。
这泰山府君,果然不简单!
深不可测,精通空间之术。
若论空间造诣,世间能胜过他的,不过三人而已——
第一是他顾云,第二是将臣,第三便是眼前这位古老神明。
作为最久远的神只之一,他从未真正展露全力,实力恐怕远超寻常盘古族人!
“他究竟是不是混沌图的守护者?”顾云暗自思忖,仍难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