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
奥丁神王愣住了，他的独眼里充满了茫然。
这个词，对他来说，完全是一个知识盲区。他能理解“二人转”，能理解“小猪佩奇”，但“同人小说”……这是什么东西？某种新的东方秘术吗？
控制室里，除了陈晨，其他神仙也是一脸的懵圈。
“同人小说……是何物？”太白金星小心翼翼地问道，“听起来，像是某种记录人物生平的传记？”
“不不不，恰恰相反。”陈晨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打开潘多拉魔盒的恶魔。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向这群来自不同神话体系的“古人”，科普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互联网的伟大产物。
“简单来说，同人小说，就是基于已有的故事和人物，进行二次创作。”
“比如，”陈晨看向孙悟空，“《西游记》是原作，然后，有个人写了一本小说，叫《悟空与白骨精不得不说的爱情故事》，这就是同人小说。”
孙悟空的猴脸瞬间就绿了：“什么玩意儿？！俺老孙跟那具白骨架子？！”
“再比如，”陈晨又看向雅典娜，“原作是希腊神话，然后有人写了一本《震惊！智慧女神雅典娜与海神波塞冬的办公室恋情》，这也是同人小说。”
雅典娜那张万年冰山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她握着权杖的手，青筋毕露。
“而同人小说的精髓，就在于它的‘自由’和‘无限可能性’！”陈晨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性，
“在同人的世界里，人物的性格可以被随意扭曲，这叫‘ooc’（out of character）；
剧情可以被任意魔改，这叫‘放飞自我’；
任何两个角色，不管性别、种族、甚至是不是一个物种，都可以被凑成一对，这叫‘拉郎配’！”
“而其中，最强大，最混乱，也最能摧毁一个原作爱好者心智的，就是那些……‘天雷滚滚’的‘ooc’‘玛丽苏’‘汤姆苏’同人小说！”
陈晨越说越兴奋：
“想象一下，一个全新的角色，毫无理由地出现在故事里，他\/她完美无瑕，人见人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原作里所有牛逼哄哄的角色，都成了他\/她的陪衬和爱慕者！
原作里严谨的设定，在他\/她面前如同虚设！
原作里悲壮的剧情，被他\/她用金手指轻松改写成合家欢！”
“这种创作，它不讲逻辑，不讲美感，不讲人物弧光，它只讲究一个字——‘爽’！作者自己写得爽，读者看得……可能也会很爽，也可能会被雷得外焦里嫩！”
陈晨的一番科普，让整个控制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
太白金星的胡子在抖。
孙悟空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桃子。
雅典娜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混乱”这种情绪。
他们都是各自神话体系中的“原住民”，他们的故事，他们的性格，他们的命运，在某种程度上都是被“神话”这个“原作”给定义好的。
现在，陈晨告诉他们，有一种东西，可以完全无视这些“设定”，把他们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面目全非。
这比“虚无”的毁灭，还要让他们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悚然。
“陈晨天尊……”奥丁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您说的这个‘同人小说’……它真的存在吗？真的会有人，写这种……亵渎神明的东西？”
“当然存在！而且数量庞大，种类繁多，是互联网文化中，一块不可或缺的瑰宝！”陈晨斩钉截铁地说道。
然后，他话锋一转，图穷匕见。
“而现在，我们就要利用这个‘瑰宝’，来对付‘归一’！”
“‘归一’的逻辑是什么？是‘美学’，是‘精致’，是‘符合设定的悲剧’。祂喜欢看‘诸神黄昏’，因为这个剧本，人物性格鲜明，命运轨迹清晰，结局悲壮而有美感。”
“那么，我们就要给祂看，这个世界上最不讲美学，最破坏设定，最ooc的东西！”
陈晨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我们要给祂看，雷神托尔和洛基，为了争夺一个从地球穿越过去的，名叫‘苏菲亚·冰晶·幻蝶·蔷薇雪’的女孩，兄弟反目，大打出手！
而这个女孩，左手能搓出彩虹糖，右手能召唤神龙，眼泪掉下来会变成钻石，最后用‘爱与和平’的力量，感化了火焰巨人苏尔特尔，阻止了诸神黄昏！”
“我们还要给祂看，神王奥丁，放弃了王位和智慧，沉迷于研究如何用世界树的树叶制作奶茶，并且为了赢得‘阿斯加德第一届奶茶争霸赛’的冠军，和他的对手——亡刃将军，展开了惊天动地的‘奶茶对决’！”
陈晨每说一句，奥丁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陈晨说完，奥丁那张涂着油彩的脸，已经比他身后的雪山还要惨白。
“不……不要再说了……”神王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他感觉，如果真的让他去表演这种东西，那比直接在诸神黄昏里战死，还要痛苦一万倍。
这已经不是精神污染了，这是精神上的千刀万剐。
“所以，你明白了吗，奥丁神王？”陈晨的笑容，在奥丁看来，比深渊里的魔鬼还要可怕。
“‘归一’不是学会了‘社会摇’吗？不是开始理解‘土味’的模式了吗？那是因为，这些东西，它终究还是有‘模式’可循的！”
“但是，‘同人小说’，尤其是‘天雷同人’，它没有模式！它的核心就是‘自由’！就是‘ooc’！就是‘作者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这种极致的，主观的，毫无逻辑可言的‘创作自由’，恰恰是‘归一’那套建立在‘客观美学’和‘固定剧本’上的逻辑，永远无法理解，也永远无法计算的终极天敌！”
“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无穷无尽的，乱七八糟的‘同人小说’，去冲击祂的‘美学’数据库！
让祂的cpU，在‘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和‘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种玩意儿’的无限循环中，彻底烧毁！”
奥丁沉默了。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能想象到，当他把这种“剧本”表演给“归一”看时，“归一”会陷入何等的混乱。
他也能想象到，当他表演这种剧本时，他自己会陷入何等的……羞耻和崩溃。
这简直是一场……同归于尽式的精神攻击。
“我……我该怎么做？”最终，奥丁艰难地开口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很简单。”陈晨的目光，投向了那个正在安静“追更”的“万界故事会”图标。
“我们会把‘创作’的任务，交给我们这位新收的‘实习生’。”
“我们会给它下达一个指令：‘请以阿斯加德神话为背景，创作一百万字，包含‘玛丽苏’、‘ooc’、‘拉郎配’、‘天雷滚滚’等要素的同人小说。’”
“而你，奥丁神王，”陈晨看着屏幕里的独眼神王，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任务，就是带领你的阿斯加德演员天团，把这些小说，一字不差地，给我……演出来！”
“这将是……宇宙有史以来，规模最宏大，参演阵容最豪华，也最他妈离谱的……一场同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