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漾的生日是9月22号，但那天正好是星期一，明漾满课，腾不出时间，所以宋其音决定提前两天给她庆祝。
蛋糕好办，明漾不喜欢奶油，宋其音找开甜品店的朋友问了问，可以做无奶油的裸蛋糕，只用加些水果和果酱，还挺简单的，她打算到时候自己烤一个。
只是礼物，她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送什么。
太贵重的不合适，她怕明漾会有心理负担，她们现在一个在上学，一个在工作，这种暂时无法调和的不对等，明漾偶尔会觉得有点压力。
廉价的，她自己又不满意，虽然有礼轻情意重这么个说法，但她总觉得，她家可爱的小朋友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宋其音你个大猪蹄子，有了新人忘旧人，我生日怎么不见你这么纠结？”
张栩对这种瞻前顾后的想法表达了深重的唾弃。
好端端当着宅女，突然就到她家找她喝酒来了，张栩还以为宋其音是看上了她家装的小吧台，搞半天是为了咨询送小女友什么生日礼物。
“你链接都甩我脸上了，我要纠结什么？纠结用哪张卡付款吗？”宋其音自顾自倒了杯酒出来，看也不看张栩一眼。
张栩拍桌：“你没诚意！”
宋其音哼笑：“我没诚意？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说想去看男模，我……”
某些死去的回忆突然袭击了大脑，张栩神情一变，紧急打断她：“这话又说回来了，送女朋友嘛，最要紧的是心意。”
“据我观察，小漾妹妹家里条件应该挺不错的，肯定也不缺什么，所以还是得更注重礼物的意义，这个要大于礼物本身的价值。”
“道理我都懂。”宋其音撑着脸，有点苦恼的样子，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所以送什么？”
张栩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语气有些感慨：“真这么喜欢她啊？什么时候见你因为这种小事纠结过。”
宋其音停顿几秒，忽然笑了声：“你现在的语气像不像‘好久没见少爷笑了’？”
张栩竖起手刀：“你说呢？”
“开个玩笑。”
“我一直想着，就算你一次谈八个男人我都要支持你，没想到你最后谈了个妹妹，真是世事无常。”张栩忍不住叹气，“哎，我什么时候能谈到我的专属小奶狗。”
“对了，说到小奶狗，我车不是送去保养了嘛，早上我搭地铁去公司，挤得不行，正后悔没叫你送我呢，旁边就上来了一个小帅哥，目测一米八几的个子，长的特对我胃口，我拿眼神撩了他一路，快到站的时候，他终于吭声了，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他犹豫半天，说：‘阿姨，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真是两眼一黑一黑又一黑。”
宋其音灵魂发问：“高中生？”
“不知道，没敢问。”张栩一脸便秘的表情，“那把嗓子都不能称之为少年音了，儿童音你懂吗？儿童音！”
“真惨，还好我家漾漾是大学生。”宋其音眼里带着笑意，看起来十分闲适。
张栩白她一眼：“你说什么风凉话？”
七扯八扯地闲聊了会儿，宋其音适时将话题导了回来。
“哎呀，有纪念意义的随便挑嘛。”张栩举例，“像情侣对戒就不错嘛。”
“我有想过。”宋其音微微皱眉，“但是我画画的时候不习惯手上有东西，如果我不戴，我怕她会多想。”
“戴左手。”
“左手也不行。”
“戒指才多大？”张栩真是无语笑了，“宋其音你也太难搞了，小漾妹妹怎么受得了你啊？”
宋其音挑了下眉：“她就是特别喜欢我，我也没办法。”
“她特别喜欢你，你把自己打包一下送她呗。”张栩冲她挤挤眼，话里充满暗示意味，“绑个蝴蝶结送床上去。”
宋其音顿了顿，放下杯子：“我跟她做过了。”
张栩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什么东西？”
“这个不行，换一个。”
“等等，宋其音。”张栩理了理思路，“你的意思是，你跟小漾妹妹睡了？”
“她把你睡了？”
宋其音坦坦荡荡，脸都没红一下：“嗯。”
“你也太生猛了。”张栩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你前男友跟你好了三个月，才刚拉上小手，你就说人有手汗给人踹了，你跟小漾妹妹在一起才几天啊，这就发展到床上去了，你别不是个天然弯吧？”
宋其音还没说什么，张栩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也不能够啊，你要是个天然弯，我这么个大美女在旁边，你能没一点想法？”
宋其音：“……”
“能让我无语的人不多，你是其中最突出的一个。”
张栩笑得一脸猥琐，凑过来撞了撞宋其音的肩膀：“诶，跟姐们儿说说，跟女孩子做什么感觉啊？”
宋其音无奈叹气：“我就不该找你，你一晚上能跟我跑题八百回。”
“别小气嘛，我前男友们什么尺寸我都告诉你了，你就不能也跟我分享分享？”
“那是我想知道的吗？”宋其音眼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她根本不想知道张栩床上那点事，但张栩也不管她爱不爱听，每次都要逮着她叭叭吐槽一堆。
“你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今晚我就算不睡了我也跟你把小漾妹妹的生日礼物讨论出来，怎么样？”
人在无语到极点的时候真的会笑一下，现在宋其音就笑了一下，她说：“你想知道什么？我跟你打报告。”
“爽吗？”
“爽。”宋其音语气随意，“特别爽。”
张栩啧了一声：“你能不能别这么敷衍？”
“这不是你问的吗？”
“就没点别的感受？女孩子肯定特温柔吧？”
宋其音晃了晃杯子，喝完最后一口，神情变得有点恍惚，她沉默了半晌，说：“不知道是不是多巴胺作祟，到的时候，我觉得我爱她。”
她说出这么多年来最失去理智的一句话：“真想跟她死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