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隐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端起茶杯猛灌几口,又抓起点心狼吞虎咽起来。
“是不是很香?”影子贱兮兮地又凑过来问。
墨隐别过脸,只当没听见,他现在很是后悔当初的尝试,造孽造出这影子术法。
钟宇、钟财、钟源三人见状:“……” (相视无言)
待墨隐吃得差不多了,钟宇这才开口道:“如何处置你,我做不得主。得等明日由少爷定夺。”
“我明白。”墨隐点点头,神色坦然。
“那便如此。”钟宇起身,“先给你安排个房间歇息,明早再带你去见少爷。”
“嗯。”墨隐应了一声,起身默默跟着钟宇向外走去。
正准备收拾桌椅钟源,瞥见影子还在茶点旁贪婪地吸气,一脸的陶醉,忍不住问道:“喂,影子,你同伴都被带走了,你咋不跟着去?”
“我跟着他去干嘛?”影子理直气壮地反问一句,然后淡定的说:“被抓的是他,又不是我!再说了,我又不用睡觉!”
“嗯……有道理!”钟源深表赞同地点点头。
“唉,真是造了个大孽啊……”钟财望着影子,对墨隐生出无限同情。
这意外术法,简直是离了大谱!
人是有生物钟,沈算也不例外。
他缓缓从修炼中苏醒时,下意识看向诡柳垂下的枝条。
好家伙!猩红光点赫然达到了98点半,距离破限仅一步之遥!
“主上。”刚归来不久的诡一见沉算苏醒,急忙恭敬行礼。
“收获如何?”沈算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问道。
几乎同时,造化祭鼎微微开启一线,喷吐出二十四枚诡卫令与三枚诡市令。
它们连成一串,叮当作响地落在沈算脚边,堆积起来。
“回主上,幸不辱命,凑足了九只游魂。”诡一躬身答道。
“嗯,很好。”沈算颔首赞许,“将这些诡卫令分发下去。”
“遵命。”诡一领命,蹲下身去先将三枚诡市令小心放至一旁,随后双手捧起十五枚诡卫令,身影一闪离去。
“开始造化诡卫。”沈算心念一动时。
早已熟练的青铜诡雾,瞬间化作诡蛇,用蛇尾折下诡枝,投向造化祭鼎。
吞噬之锁显现,朝造化祭鼎吐出一只游魂。
“呼”——风声骤起!
柳枝、游魂、以及成捆成排的铁器,依次被吸入鼎中。
紧接着,灰暗的龙卷风在造化祭鼎上空成形,暗灰色的火焰自祭台升腾而起——造化诡卫,正式开始!
不知是手法愈发娴熟,还是造化祭鼎本身威能有所增长,此次造化诡卫的速度大大加快,竟只需五分钟便完成造化。
“吾赐名于你:诡十九。”
“谢主上!”诡十九沉声道谢,随即侍立一旁。
沈算抛给他一枚诡卫令。
诡十九接住的瞬间,令牌便已祭炼成功——他们根本无需滴血祭炼。
毕竟,他们体内流淌的并非鲜血,而是灰暗的虚诡之力。
诡十九之后,自然是诡二十、诡二十一……直至诡二十六,相继诞生。
当诡二十七的身影加入队伍时,沈算心念再动,唤来诡二:“带新来的兄弟们去教授识文断字。”
(至于为何不是诡一?只因他带队抓捕游魂整夜,明晚还需继续为储备奔波。)
“哇!”沈算伸着懒腰走出客厅,正欲前往后花园重拾武道,便听陈静禀报:“少爷,昨晚府里进贼了!被钟叔和源哥他们逮住了,待会儿就带过来见您。那贼子,是个七品神演者呢!”
“哦?七品神演者的贼子?倒是有趣。”沈算来了兴致,吩咐道:“这样吧,你去告诉钟叔,让他们一个时辰后,带人到后花园见我。”
“是,奴婢泡好茶就去。”陈静应道。
“小阿泰呢?”沈算不见小阿泰的身影,不由一问。
“被源哥带去训练减肥了。”
“减肥?”沈算挑眉,“小阿泰看着也不胖啊?”
“奴婢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源哥说它就是胖了,不然昨晚府里闹出那么大动静,它怎会睡得死沉,半点没察觉?”
“唔……这么一说,是该训训了。”沈算找到了根源。
灵犬本就需要严格训练,否则遭遇敌情还傻乎乎地酣睡,那还了得?昨晚就是个活生生的教训!
后花园中,沈算重拾《荒象劲》。
此功讲究下盘如磐石稳固,气血澎湃似潮汐奔涌,拳出如象鼻甩动灵巧含巨力,臂展若巨锤开山裂石……
因此,沈算从最基础的扎马步,配合《荒象呼吸法》重新开始。
纵览前身记忆,他发现前身过于急功近利,加之后来被诡柳侵蚀,《荒象劲》的根基已然废了大半。
如今,他需重铸这武道的“地基”。
他心中亦有盘算:蛮象体内毕竟流淌着一丝极其微薄的荒象血脉,何不以“量”来求取一丝“质”变?
当然,沈算能如此淡定地重铸根基,底气在于他已是八品神演者,身怀的寂灭之力更能潜移默化滋养体魄。
武道一途,他并不急于一时。
(关于神演者与自身功法,沈算在修炼间隙亦有思索:)
神演者之本,心眸虚界为容器,神演之物为力量根基与源泉,诸般术法则是攻防手段——此乃沈算这位“大聪明”对神演者朴素的理解。
而《造化虚空诡诀》,走的却是炼气左道与武道结合的路子。
前期以气炼体,后期开辟丹田,最终目标乃是“演化虚空,造万物”。
这“造物”,沈算推测,便宜师尊当年推演的,多半是“诡物”。
至于如今,受寂灭之力影响,或许该称为“寂灭之物”?
当然,这一切需待他修炼至高深境界方能验证。
人生本就充满意外,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过好当下每一天,便是赚了。
一个时辰后,沈算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抽筋。
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时,他果断放弃坚持,迈着僵硬而略显滑稽的“六亲不认”步伐,走向凉亭。
陈静恰好端来刚熬好的药膳。
药膳入口,唯有一个字:“苦!”
没二话,沈算仰起头,如同壮士断腕般,将其猛灌入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