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血肉凌空爆开,景象极其血腥!
失去蛇头的粗壮蛇身无力坠落,赫然是一条大腿粗细、遍体覆盖漆黑鳞片的黑鳞蟒!
蛇类在任何世界都算常见,沈算对此并未太过意外。
倒是钟源这随手一刀背,竟能将如此巨蟒的头颅凌空拍碎,让他真切见识到了武者的恐怖巨力。
这虽是小插曲,却让三人脚步加快,神经绷得更紧。
接下来的行程,沈算算是彻底领教了这方世界野外的凶险。
各种体形放大了数倍的“小动物”频频对他们发动偷袭:放大版的长毛鼠、火红如烙铁的蝎子、淋黑发亮的蜈蚣、形形色色吐着信子的毒蛇……
这些都还算“正常”,真正让他目瞪口呆的,是一种名为“吼兔”的狂暴兔子!
通体灰色的吼兔,竟如炮弹般从灌木中弹射出!
发动偷袭的瞬间,它那裂开的三瓣嘴会爆发出蕴含音波攻击的刺耳尖锐咆啸!
配上满口寒光闪闪的特色獠牙和一双泛着凶残红光的眼眸,哪里还有半分可爱?分明是择人而噬的凶兽!
面对这“可爱”凶兽的突袭,钟源沉腰坐马,一拳轰出!
“砰!”音爆声炸响!肉眼可见的气流凝成拳劲,狠狠轰在扑来的吼兔身上!
“咔嚓!”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吼兔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身躯在半空中轰然炸裂!
血肉飞溅,仅剩的半截残躯无力地滚落草丛。
沈算以为之前的遭遇已经够颠覆他的三观了,可随后发起偷袭的妖兽,却彻底震碎了他的认知——那是一只体长近一米、翼展近两米的巨大绿色刀螳!
它快如鬼魅,飞行轨迹刁钻,两柄闪烁着寒芒的刀臂挥舞得精妙绝伦。
区区八品妖兽,竟硬生生与六品的钟源过了两招,才被击退遁入林中,留下几片断裂的翅翼。
“呸!会飞的玩意儿就是恶心人!”钟源狠狠啐了一口。
武者最头疼的莫过于飞行妖兽,因为三品以下的他们既不能御空,又缺乏有效的远程攻击手段。
“所以钟进那小子才苦练射术啊。”钟宇摇头叹道。
经此一战,他们终于临近了官道。
谁知刚走出小道的遮蔽,便撞见一队正缓缓行来的车队。
打头的是几名骑着高头大马的衙役。
为首的衙役见到沈算三人,明显一愣,随即快马加鞭迎了上来,惊讶道:“沈少东家?钟掌柜?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沈算认出来人,正是昨天早上在百修楼“消费”了一波的王捕头。
“昨日出来踏青,一时兴起忘了时辰,只得寻个地方摆下阵法,凑合了一夜。”沈算解释完,看向车队后方绵延的运尸板车,皱眉问道:“王捕头,你们这是……?”
“唉,别提了!”王捕头一脸晦气,“昨晚不知怎的,邪祟暴动,闯进外城害了不少人!这不,我和兄弟们被派来沿途护卫收尸队了。”他指了指身后望不到头的车队。
“遇害之人……怕是不在少数吧?”沈算看着那足有二三百米长的车队,心头微颤。
“足有四百多口子!”王捕头压低声音,翻身下马凑到沈算耳边,“昨晚外城简直炸了锅!”
“城隍司和城里的高手出动了大半,在外城、城外跟那些邪祟杀得天昏地暗!”
“听说……连城隍司都折了几位阴差大人!”
“竟如此凶险?!”沈算三人俱是一惊。
“可不是嘛!”王捕头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老哥我昨晚差点就因公殉职了!幸好被城隍司的判官大人及时救下。”
“他奶奶的,想我王某人区区一个八品小武者,竟被一头凶神恶煞的猛鬼盯上了,上哪儿说理去!”
“所以啊,这世道,实力可比钱财紧要多了。王捕头,您说是不是?”钟源适时插话,意有所指。
“太是了!”王捕头深以为然,语气带着后怕和庆幸,“我能撑到判官大人来援,全亏了早上在钟掌柜的建议下,咬牙买了那张金甲符!不然这会儿,怕也是躺在这些板车上了……”他指了指身后的运尸车。
“嗨,可别说这不吉利的话!”沈算连忙摆手,“王老哥这是吉人自有天相!”
“那就托沈老弟吉言了!”王捕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翻身上马,“不说了,老哥还得带队,公务在身,先行一步!”
“王老哥一路顺风!”
“借沈老弟吉言!”王捕头一扬马鞭,带着车队缓缓前行。
三人静立原地,默默目送着一辆辆覆盖着白布的运尸板车在沉默中驶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哀伤,各自心绪翻涌,久久无言。
直到车队消失在官道尽头,三人才沉默地踏上返程之路。
最终,还是经历最丰富的钟宇率先打破了沉重的氛围:“自先辈踏足南荒那一刻起,杀伐便从未止歇。”
“是非对错,难有定论,说到底……都是为了活下去罢了。”
“钟叔,”沈算若有所思地问道,“您说……这些邪祟,究竟起源何处?”
钟宇缓缓摇头:“属下不知。但可以肯定,绝非诞生于乱坟岗。”
“人死道消,纵有残魂余念,也极难化为邪祟,顶多是走上鬼修一途……”
“会不会是天生地养,邪异作祟?”钟源挠着头,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休得胡言!”钟宇脸色一肃,厉声喝斥,“天地有灵,慎言警之!”
“嗯哼!”沈算见状,赶紧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回家,吃顿热乎饭才是正经,我可再不想啃那干巴巴的肉饼子了。”
“嘿嘿,少爷,”钟源闻言,尴尬地嘿笑两声,“那个……您想吃肉饼也没了。”
“没了?”沈算一愣,他分明记得刘婶准备了不少肉饼,足够三人吃两三顿的。
“那个……”钟源有些难以启齿。
“他昨晚守夜闲得发慌,把剩下的肉饼全当点心给‘造’光了。”钟宇没好气地道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