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三日,晨
微凉的晨光透过纱帘,悄然漫入卧室,为房间内的陈设镀上一层柔和的浅金。
鲁道夫的生物钟精准,早已督促醒来,而她却并未急着起身。
她垂眸,看着某个她身上的小家伙——她最最可爱的恋人。
狸猫似乎还带着睡意,脑袋枕着她的小腹,一头柔顺的银色发丝铺散开,有几缕调皮地搔刮着她的肌肤。
金色的眼眸半眯着,带着点慵懒和显而易见的狡黠。
她的一根手指,正不安分地在鲁道夫平坦紧实的小腹上画着圈,轻柔的触感带着细微的痒意,如同羽毛拂过心尖。
鲁道夫紫眸中漾开一丝纵容,并未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玩闹。
然而,狸猫的“得寸进尺”远不止于此。
她忽然仰起小脸,凑近那片温热的肌肤,嘟起唇,轻轻地、持续地呵出一口带着湿润暖意的气息。
“呼——”
温热的气流如同小小的旋风,精准地拂过敏感的腹部皮肤,带来一阵清晰而陌生的战栗。
鲁道夫呼吸几不可察地一窒,腹部肌肉下意识地微微绷紧。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罪魁祸首已经像只受惊的蝴蝶,猛地从她身上弹开,手脚并用地爬下床。
“嘻嘻,早上好呀,寿星露娜~”
狸猫站在床边,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灿烂笑容,金色眼眸亮晶晶的,像盛满了碎星。
她冲鲁道夫做了个鬼脸,不等对方有任何反应,便像一阵风似的。
赤着脚,“哒哒哒”地跑出了卧室,只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鲁道夫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感受着腹部残留的、那一点独特的湿暖痒意。
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饱含宠溺的弧度。
起身来到餐厅,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是狸猫特色的“元气满满面”
——汤底清澈却鲜香扑鼻,面条劲道,上面铺着溏心蛋、几片叉烧、翠绿的青菜以及她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独家调配的酱料。旁边还配了一颗圆润的煮鸡蛋。
“快吃快吃!我特意少放了盐,知道你早上口味淡。”
狸猫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脸上带着些许期待,仿佛刚才那个大胆“调戏”的人不是她。
鲁道夫坐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面条。
味道确实恰到好处,鲜而不咸,温暖妥帖地安抚着清晨的胃。
“很好吃。”她抬眼,看向对面正偷偷观察她表情的狸猫,真诚地称赞。
狸猫立刻像得到奖励的小动物,眼睛弯成了月牙,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那当然!这可是‘狸猫特制长寿面’!”
吃完早餐,鲁道夫优雅地擦拭嘴角,起身。
“我去换衣服,学生会今天有些事务需要处理。”
“知道啦,会长大人~”
狸猫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应着,“我也要去训练了,海外远征的选拔赛可没那么轻松呢。”
片刻后,鲁道夫换上了笔挺的学生会制服,紫罗兰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整个人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与威严。
她走到玄关,狸猫也已经换好了训练服,正在系鞋带。
“我出门了。”鲁道夫说道。
“嗯!”狸猫抬起头,笑容灿烂,带着满满的活力,“我也走啦!晚上见,露娜!生日快乐!”
两人在门口短暂交汇,目光相接,无需多言,彼此眼中都有对未来的笃定与支持。
鲁道夫走向学生会室,去履行她的责任与荣光。 狸猫奔向训练场,为即将到来的挑战挥洒汗水。
午后,学生会室
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规整的光斑。
鲁道夫象征端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摆放着几份包装精美的礼物
——来自气槽、千明代表等好友与同僚的生日祝福。
她一一谢过,姿态得体,言辞优雅,维持着学生会会长一贯的从容。
只是,当目光不经意扫过桌角那本略显陈旧,边角被摩挲得有些起毛的画册时,紫眸深处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
那是去年生日,某个小家伙憋了几天,最后用彩铅画出来的“大作”。
封面画上是两个人,一个棕色紫眸(代表她),一个像是小猫一样灵动(代表狸猫自己)。
她们手拉着手,背景是她们最喜欢的,后山草坪。
画的有些许粗糙,却真挚。
今年……那个一大早调皮捣蛋,送上特制长寿面的小家伙,除了面条和鸡蛋,似乎还没有别的表示。
鲁道夫表面依旧平静地处理着公文,指尖却无意识地、一遍遍拂过画册的封面。
她并不担心狸猫会出什么事情,只是……抑制不住地想要知道,那只总是出其不意的小狸猫,此刻正在哪里,又在盘算着什么。
“会长,”气槽将一份文件放在桌边,声音平稳,“这是下一季度预算的初步草案。”
“有劳。”鲁道夫点头,目光并未离开手中的卷宗。
千明代表靠在窗边,看着鲁道夫那副明明在意却强自镇定的模样,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气槽,压低声音,带着了然的笑容:
“看吧,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指不定怎么惦记着她家那只小狸猫又跑哪儿撒野去了。”
气槽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那本被反复摩挲的画册,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低声道:
“毕竟是‘那个’狸猫……准备的礼物,大概也不会循规蹈矩。”
此刻,训练场旁,储物间里
与此同时,结束了高强度训练的狸猫,汗湿的茶色发丝黏在额角,金色的眼眸却亮得惊人,没有丝毫疲惫。
她小心翼翼地从一个上了锁的小柜子里,取出一个长方形的、包装朴素的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并非什么昂贵的珠宝或华丽的装饰,而是一条颜色鲜亮如火焰、编织得异常紧密结实的红绳。
绳子质地柔韧,触手生温,似乎并非普通材质。
狸猫拿起红绳,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又轻轻扯了扯,测试着它的牢固程度。
嘴角勾起一抹混合着期待、狡黠和某种坚定意味的笑容,低声自语,仿佛在确认某个计划:
“嗯……这个强度,应该没问题了……”
她将红绳仔细收好,放进训练服内侧的口袋,贴身保管。
然后深吸一口气,望向窗外学生会大楼的方向,眼神柔软了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涩与决意。
“等着吧,露娜……这次的礼物,一定会让你……‘印象深刻’。”
她拍了拍口袋里的盒子,像怀揣着一个甜蜜而重大的秘密,转身离开了储物间。
步伐轻快而坚定,为接下来的“行动”做着准备。
夜晚,家中
华灯初上,夜幕为城市披上星点闪烁的外衣。
鲁道夫象征结束了一天的公务,推开家门。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械声响随之而起。还不等她看清屋内的情形,一道鲜艳的红色便如同拥有生命般,从门廊上方垂落。
一端精准地缠绕上了她的右手手腕,打了个结实又巧妙的活结。
鲁道夫微微一怔,低头看向手腕上那抹醒目的红。绳子的另一端,则延伸向屋内,消失在客厅的光晕里。
她顺着红绳的方向走去。只见客厅中央,狸猫正站在那里,脸颊微红,金色的眼眸闪烁着混合了紧张、得意和羞涩的光芒。
她的左手腕上,同样系着红绳的另一端。
那条结实的红绳,在温暖的室内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如同传说中月老手中缔结姻缘的红线,将两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这是……?”鲁道夫抬起手腕,紫眸中带着询问,却已隐隐猜到了什么。
狸猫有些不好意思地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绳子,声音带着点雀跃和期待:
“生、生日礼物!月老的红线!象征着我们……永远绑在一起,不会走丢!”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成了嘟囔,但眼神却亮晶晶地望着鲁道夫。
鲁道夫看着腕间的红绳,又看看眼前这个用如此直白又浪漫的方式表达心意的小家伙,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她反复的,轻轻触动。
她牵动红线,将狸猫拉近自己,紫眸中漾开温柔的笑意:“很棒的礼物。我很喜欢。”
两人就这样被一根红绳牵连着,一起享用了简单的晚餐。
期间手臂的活动偶尔会受到牵制,却只增添了更多亲昵与趣意。
饭后,被红线系住的两人一起出门,来到了附近游戏中心的抓娃娃机前。
“我要抓那个!”狸猫指着机子里那个q版的,表情严肃却可爱的鲁道夫玩偶,跃跃欲试。
“那我,就抓那只好了。”鲁道夫目光转向旁边那台机器里,笑得一脸灿烂、头顶着夸张耳朵的狸猫玩偶。
于是,有趣的画面出现了
——被誉为“皇帝”的鲁道夫象征,手腕连着红线,神情专注地操控着摇杆,为捕获一只“小狸猫”而努力;
而北海狸猫则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将“小露娜”玩偶一步步挪向出口。
或许是红线带来的好运,又或许是心意相通,两人竟然都一次成功!
拿着对方样子的玩偶,相视一笑,红线在两人手腕间轻轻晃荡,仿佛也在为这份默契而欢欣。
走到休息区,狸猫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百奇饼干。
她抽出一根,咬住一端,然后鼓起勇气,仰起脸,金色眼眸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望向鲁道夫。
鲁道夫紫眸微暗,明白了她的邀请。
她微微俯身,咬住了饼干的另一端。
目光在空中交缠,呼吸近在咫尺。饼干在双唇的推进下迅速缩短。
这一次,狸猫没有像往常那样害羞地躲开或提前咬断。
在鼻尖即将相触的瞬间,她闭上眼睛,主动地、轻轻地向前,将自己的唇瓣,印上了那双带着饼干微甜气息的、柔软的唇。
“咔嚓。”
极细微的饼干断裂声。但亲吻并未停止。
红绳轻轻绷紧,仿佛在为这个甜蜜的瞬间加持。
一个带着巧克力粉末味道的、短暂却无比清晰的吻。
分开时,狸猫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但她看着鲁道夫眼中清晰的惊讶与随之涌上的浓稠温柔,心里像打翻了蜜罐。
“接下来……去看恐怖电影吧!”
狸猫晃了晃相连的手腕,红绳随之摆动,“听说……害怕的时候,抓紧身边的东西会很有效……”
鲁道低笑出声,从善如流。
握紧了她的手,连同那根牵连彼此的红线。
“好。”
影院昏暗的光线下,恐怖音效回荡。
当屏幕上出现惊悚画面时,狸猫果然“啊”地一声,整个人缩进了鲁道夫怀里,紧紧抱住了她的手臂,手腕上的红绳也贴得更紧。
鲁道夫感受着身边人传递来的依赖与信任,还有腕间那抹红色的坚实触感,紫眸在黑暗中温柔满溢。
她轻轻回握狸猫的手,低声道:
“别怕,我在这里。”
当恐怖片正进行到高潮
荧幕上,主角战战兢兢地走在幽暗的走廊里,背景音乐压抑得令人窒息。
忽然,一只惨白的手从后方阴影中伸出,重重拍在主角肩上!
“啊——!”
几乎是同时,一只温热的手掌也带着相似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拍在了正全神贯注、紧张得缩成一团的狸猫后背上。
“咿呀——!!!”
狸猫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弹跳起来,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叫,手里的爆米花差点撒了一地。
她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下意识地就要往旁边躲,却被手腕上那条红绳牵住,也拉住了身旁那个“罪魁祸首”。
惊魂未定中,她转过头,对上了鲁道夫那双在荧幕幽光下闪烁着明显笑意和促狭的紫眸。
“露、娜——!”
狸猫反应过来,又惊又气,声音都带了哭腔,抡起小拳头就捶了过去,“你混蛋!吓死我了!坏蛋!超级大坏蛋!”
鲁道夫任由她那没什么力道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低低地笑着。
伸手将她因为受惊而微微发抖的身体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笑意:“抱歉,没忍住。看你太投入了。”
“呜……哪有你这样的……”
狸猫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劫后余生的委屈和后怕,身体还在轻轻颤抖。
刚才那一下,真的把她吓得不轻。
鲁道夫感受到怀里人真实的恐惧,收敛了玩笑的心思,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柔声道:“是我不好,不怕了,都是假的。”
在鲁道夫沉稳的心跳和温柔的安抚下,狸猫狂跳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然而,被捉弄的“屈辱”感和一点点“报复”心理开始抬头。
影片的光影再次变幻,音效暂时平缓。
狸猫忽然抬起头,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凶光”。她趁着鲁道夫放松警惕、以为她已经没事了的空档,猛地发力——
“哼!让你吓我!”
她凭借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或许是羞愤交加的力量)。
一下子将猝不及防的鲁道夫推得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然后整个人扑了上去,双手紧紧环住鲁道夫的肩膀和脖颈,用力将她的头按向自己——
按在了自己虽然不算丰腴、但此刻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的,温暖的胸前。
柔软的织物面料瞬间包裹了鲁道夫的口鼻,带着狸猫身上特有的,混合了清香,奶香和阳光气息的味道,还有她因为刚才惊吓和此刻动作而加速的心跳声,“咚咚咚”地敲击着鲁道夫的耳膜。
鲁道夫完全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招,紫眸中闪过一丝罕见的错愕。
她试图微微挣扎,却被狸猫用尽全力禁锢着,闷闷的声音从那片柔软的“禁锢”中传来:
“不、不许动!这是惩罚!吓唬我的惩罚!”
狸猫的脸红得发烫,心跳如擂鼓,自己也觉得这个“报复”方式羞耻极了,但强烈的想要“反击”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想要更亲密接触的冲动,让她死死抱着不放手。
她甚至能感觉到鲁道夫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着她的肌肤。
鲁道夫起初的错愕过后,感受着包裹周身的温暖、耳边急促的心跳,还有那带着羞恼颤音的“命令”,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她不再挣扎,反而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能更舒适地靠在这片带着惩罚意味、却无比柔软的“港湾”里。
黑暗中,她的唇角无声地勾起一抹极深、极愉悦的弧度。
影片里后续的恐怖情节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
这个被强行按在怀里的“惩罚”,对于鲁道夫而言,或许比任何恐怖的镜头,都更让她“心惊动魄”,也更让她……甘之如饴。
过了好一会儿,狸猫才手臂发酸,不好意思地松开了力道。
鲁道夫抬起头,紫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带着一丝被“闷”出来的湿润和显而易见的笑意,看着那个脸颊红透、眼神躲闪的小家伙。
“惩罚结束了?”她嗓音有些低哑。
“……嗯、嗯!”狸猫梗着脖子,强装镇定。
鲁道夫低笑,伸手揉了揉她依旧发烫的脸颊。
“好吧,”她牵起两人之间那根依旧相连的红线,指尖摩挲着绳结,意有所指地说,“看来这根‘月老红线’,绑住的不仅是缘分……”
她凑近狸猫通红的耳朵,用气音低语:
“……还有一只,胆大包天的小狸猫。”
她们牵着手,回到家中。
暖黄的灯光驱散了室外的微寒,将玄关映照得一片温馨。
房门刚在身后合拢,鲁道夫象征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
微微歪头,舌尖轻轻舔过唇角,发出几声清晰而意味深长的“咂咂”声,仿佛在仔细品味着某种残留的滋味。
她转过头,紫眸含着毫不掩饰的笑意,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身旁正低头换鞋,耳尖还泛着红的狸猫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慵懒和显而易见的促狭:
“嗯……忽然有点想喝‘牛奶’了。”
“轰——!”
狸猫换鞋的动作瞬间僵住,整个人像被点了穴,随即,刚才在影院里被按在胸前的触感,温度,以及那闷热呼吸带来的酥麻感,如同潮水般轰然席卷而来,将她彻底淹没。
脸颊、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绯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你、你你……不许回味!不许说!”
她又羞又急,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好,抬起穿着棉袜的脚就朝着鲁道夫的小腿轻轻踢了过去。
倒像只被惹恼了炸毛的小猫,毫无威慑力,只有满满的羞愤,“变态!色鬼露娜!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鲁道夫轻而易举地侧身躲开那毫无力道的“攻击”,看着狸猫羞得快要冒烟的模样,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紫眸中盈满了得逞的愉悦。
她不再逗她,以免真把小家伙惹急了,转而伸出手,自然地牵住那只因为羞恼而微微颤抖的手。
“好了,不闹了。”她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笑意,牵着气鼓鼓的狸猫走到书桌前,“该写日记了。”
鲁道夫坐下,然后将兀自嘟着嘴,脸颊鼓得像小河豚的狸猫拉过来,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用一个温暖而稳固的怀抱将她圈住。
下巴轻轻抵在狸猫的发顶,手臂则从后方环过,拿起了桌上的钢笔。
狸猫起初还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但身后传来的体温和熟悉的气息很快让她安静下来。
她靠在鲁道夫怀里,感受着后背贴合着的平稳心跳,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清冽又令人安心的味道,那点羞恼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熨帖的满足感所取代。
鲁道夫翻开日记本,就着这个怀抱的姿势,开始落笔。
笔尖在纸面上沙沙作响,记录下这个充满惊喜、玩笑与温存的生日。
“三月十三日,晴。”
“收到了很多礼物,但最特别的,是一条红线……” “……”
她写得很慢,偶尔会停顿下来,感受着怀里人轻柔的呼吸,或者偏头蹭一蹭那柔软的发丝。
狸猫安静地看着那流畅的字迹一行行浮现,看着那些属于她们的共同记忆被郑重地记录下来,金色的眼眸渐渐柔和,像落入了星子的湖面。
她甚至偷偷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像只找到了最佳休憩位置的小动物。
灯光将相拥的身影投在墙壁上,交织成一幅宁静的图画。
红绳依旧松松地系在两人腕间,随着书写的动作轻微晃动。
深夜,卧室
柔和的夜灯勾勒出房间朦胧的轮廓。
两人洗漱完毕,躺进温暖的被窝。
白天(以及影院里)的“奶香”事件似乎还未完全从空气中散去。
鲁道夫侧躺着,面对着一进被窝就试图背对她的狸猫,紫眸在昏暗中闪着幽微的光。
她故意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狸猫的后颈,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旧事重提:
“现在想想……味道似乎真的有点……”她刻意拖长了语调,留下引人遐想的空间。
“呜——!”
狸猫猛地转过身,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潮再次涌起。
羞恼之下,她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伸出手,一把将鲁道夫的头按向自己胸前,用不算丰盈但足够柔软的所在堵住了那张使坏的嘴。
声音带着豁出去的、虚张声势的“凶狠”:
“喝!让你喝!喝个够好了!坏蛋露娜!”
鲁道夫猝不及防,整张脸埋入一片带着沐浴后清香的温软之中。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笑意,居然真的配合地没有动弹,甚至放松了身体,仿佛真的在“享用”这独特的“饮品”。
然而,仅仅几秒钟后,狸猫就感觉到怀里的露娜过于安静了。
一动不动,连呼吸的起伏都似乎感觉不到了。
刚才那股“凶悍”气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恐慌如同冰水般浇下。
“露……露娜?”
没有回应。
“露娜?!你怎么了?”她慌忙松开手,试图查看鲁道夫的情况。
就在她松手的瞬间,鲁道夫猛地吸了一口气,随即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低沉的闷笑声,肩膀都微微颤抖起来。
紫眸睁开,里面盛满了恶作剧得逞的、亮晶晶的光芒。
“哈哈哈……咳……骗到你了……”
她刚才,竟然是故意憋着气!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而且是被用这种方式,担心瞬间转化为巨大的委屈和后怕。
狸猫的金色眼眸里迅速积聚起水汽,嘴巴一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呜……哇——!”她哭出了声,拳头用力捶打着鲁道夫的肩膀。
“你混蛋!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你……呜……最讨厌你了!露娜最坏了!”
看着她真的被吓哭,鲁道夫立刻收敛了笑容,心里掠过一丝懊悔。
她连忙伸手,将那个哭得抽抽噎噎的小家伙紧紧搂进怀里,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后背,声音充满了歉意和安抚:
“我的错,我的错,是我不对,不该这样吓你。”
她吻了吻狸猫湿漉漉的眼角,尝到咸涩的泪痕,“不哭了,你看,我没事,好好的。”
狸猫不理她,依旧哭得伤心,眼泪鼻涕都蹭在了鲁道夫的睡衣上。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那种以为露娜出事了的恐惧感让她心有余悸。
鲁道夫不再多说,只是更紧地抱着她,轻声哄着,直到怀里的哭声渐渐变成细小的啜泣,最后只剩下一下下的抽气。
情绪的大起大落消耗了狸猫大量的精力,加上白天的训练和晚上的活动,她很快在鲁道夫安稳的怀抱和规律的轻拍中泛起了浓浓的睡意。
但即使半梦半醒,她似乎还带着点不安和“报复”心理。
她像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缠住鲁道夫,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脖颈,一条腿更是霸道地抬起,直接跨过了鲁道夫的腰,将她牢牢地锁在自己身边,仿佛生怕她跑掉或者再“装死”。
鲁道夫感受着身上沉甸甸的,充满依赖的束缚,看着怀里人即使睡着还微微蹙着眉,睫毛上沾着细小泪珠的可怜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彼此都更舒适,然后轻轻回抱住怀里这只受了惊吓、需要极致安全感的小动物。
“睡吧,”她极轻地在狸猫耳边低语,带着无比的珍视,“我在这里,不会再吓你了。”
得到承诺般,狸猫在睡梦中咂了咂嘴,将她抱得更紧,腿也夹得更用力了些。
夜灯无声,映照着床上紧密相拥、几乎融为一体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