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夕阳彻底沉入海平面,天空染上瑰丽的紫红色时,露天烧烤的炭火被点燃了。
鲁道夫挽起袖子,熟练地翻动着烤架上的肉串、玉米和海鲜,滋滋作响的油花和诱人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狸猫围着她打转,像只等待投喂的小动物,时不时指着某样东西:
“露娜!这个好像好了!”
“我要吃那个虾!”
鲁道夫一边照看着火候,一边将烤好的食物吹凉,然后才递到迫不及待伸过来的小手里。
看着她吃得嘴角沾着酱料,满足得晃着尾巴的样子,鲁道夫觉得,所谓夏日的幸福,大抵就是此刻
——海风、星空、烧烤的烟火气,以及身边这只快乐的小猫
夜幕彻底笼罩了海滩,白日的喧嚣与炎热褪去,只剩下轻柔的海浪声与漫天璀璨的星斗。
沙滩上铺着宽大的毯子,狸猫和鲁道夫并肩躺着,仰望着深邃的夜空。
“看,那颗好亮!那边还有连成一片的……银河吗?”
狸猫兴奋地指着天空,金色的眼眸映照着星光,比平时更加明亮。
她喜欢看星星,广袤无垠的宇宙总能让她感到奇妙的宁静。
但此刻,她发现,和露娜一起看星星,感觉格外不同。
身边的体温,平稳的呼吸,都让这片星空变得更加温暖和亲近。
鲁道夫侧过头,目光并未投向星河,而是专注地落在狸猫的脸上。
星光勾勒着她柔和的侧脸轮廓,那双因兴奋而熠熠生辉的金色眼眸,仿佛盛满了揉碎的星光,比头顶的任何一颗星辰都要耀眼。
“嗯,很亮。”鲁道夫低声应和,却意有所指,“但不如你的眼睛好看。”
狸猫闻言一愣,转过头对上鲁道夫专注而温柔的紫眸,脸颊微微发热,羞赧地嗔怪:
“……油嘴滑舌。”心里却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泛起丝丝甜意。
“不喜欢听吗?”鲁道夫微微挑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逗弄。
狸猫立刻把脸转回去,埋进毯子里一点点,只露出泛红的耳朵尖,声音小得几乎要被海浪声淹没:
“……喜欢……”
不知说的是喜欢听这样的话,还是……喜欢说这话的人。
星空下的静谧时光温柔流淌。
狸猫忽然想起什么,摸索着身边,想要拿出她的恋爱笔记,将这一刻记录下来。
她现在记性不算好,许多美好的瞬间若不及时记下,细节便会模糊,所以她养成了随时记录的习惯。
然而,摸索了半天,口袋里空空如也。
她猛地坐起身,又在随身的小包里翻找,依旧没有那本熟悉笔记本的踪影。
“怎么了?”鲁道夫看着她突然焦急起来的动作。
“笔记……我的恋爱笔记……”狸猫的声音带上了哭腔,金色的眼眸瞬间蒙上一层水雾,连那双总是精神抖擞的耳朵都无力地耷拉了下来,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
“好像……忘带了……今天的事情,不记下来可能会忘掉的……”
尤其是,和露娜一起看星星,听她说那样的话……这些怎么能忘呢?
看着她瞬间萎靡、仿佛丢失了无比重要珍宝的模样,鲁道夫的心软成了一片。
她坐起身,伸手将人揽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别急,看看行李箱。”
狸猫蔫蔫地被她拉着走到行李箱旁,还是不抱什么希望。
鲁道夫却熟练地打开箱子,在叠放整齐的衣物中稍微翻找了一下,然后,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了那本封面有着小猫爪的笔记本。
“!!”
狸猫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重新被点亮的星辰。
她一把将笔记本抱在怀里,脸颊蹭着封皮,刚才的失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
“露娜!你什么时候帮我放进去的?我明明记得……”
鲁道夫看着她重新振作、耳朵也精神地竖起来的模样,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关于“什么时候”的问题。
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声道:“重要的东西,我会帮你记得。”
或许是在她收拾行李时,或许是在更早之前,鲁道夫就已经习惯性地为她留意着这些她容易疏忽的细节。
因为她知道,这本笔记对狸猫而言,不仅仅是记录,更是她用来锚定那些幸福瞬间的“宝物”。
狸猫紧紧抱着笔记本,抬头看着鲁道夫在星光下格外柔和的眉眼,心里被巨大的暖意和安全感填满。
她凑过去,在她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说:“……谢谢。”
谢谢你把我的“记忆”保管得这么好。
谢谢你知道什么对我最重要。
谢谢你爱我。
夜色温柔,海浪轻吟。
狸猫靠着鲁道夫,就着星光,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今天的故事
——从惊喜的海边之旅,到“色鬼”的防晒护理,从打水仗的“胜利”,到沙滩城堡,再到此刻的星光与失而复得的笔记。
而鲁道夫,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书写,看着她偶尔蹙眉思索、偶尔抿嘴微笑的侧脸。
觉得守护她的笑容与记忆,是自己永不厌倦的、最甜蜜的职责。
写完恋爱笔记,心满意足的狸猫合上本子,像只饱餐后舔爪的猫咪,慵懒地靠在鲁道夫怀里。
她扭头,看着自家爱人线条优美的下颌,以及那双在夜色中依然深邃温柔的紫眸,心里被一种近乎满溢的幸福感填满。
她忍不住蹭了蹭鲁道夫的颈窝。
鲁道夫感受着怀里小家伙全身心依赖的柔软,唇角微勾,收紧了手臂。
片刻后,她忽然起身,在狸猫的小小惊呼中,轻松地将她打横抱起
——不,这次是直接扛在了肩上,像是扛起一袋(珍贵的)战利品。
“哇!露娜!你干嘛!”
狸猫猝不及防,头朝下的姿势让她有点晕,手脚下意识地扑腾起来,“放我下来啦!我自己可以走!”
鲁道夫稳稳地扛着她,迈开长腿朝着临时的海滨小屋走去,对于肩上小猫的抗议充耳不闻。
反而故意掂了掂,让她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抓紧自己的衣服。
“自己走?”鲁道夫的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在海风的吹拂下显得有些模糊。
“刚才不知道是谁,写个字都懒洋洋地靠在我身上,现在倒有精神自己走了?”
“那、那不一样!”狸猫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倒吊着充血还是害羞,她挥舞着小拳头,不轻不重地捶在鲁道夫结实的后背上。
“快放我下来!这样好丢脸!”虽然大概率没人看见。
鲁道夫非但没放,反而空出一只手,轻轻拍了下她不安分晃悠的屁股,语气带着吓唬小孩似的调侃:
“再乱动,就把你卖给路过收海鲜的船老大,换一筐螃蟹。”
“!!!”
狸猫瞬间炸毛,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拍打得更用力了,虽然那点力道对鲁道夫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你敢!坏蛋露娜!色鬼露娜!暴君!我肯定比一筐螃蟹值钱呢!”
她一边“控诉”,一边试图扭动身体滑下来,可惜鲁道夫的手臂如同铁钳,让她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挣扎间,她的发丝蹭得鲁道夫脖颈发痒,带着沐浴后清新香气的柔软身体在肩头扭动,与其说是反抗,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撒娇和亲近。
鲁道夫低低地笑着,任由那只“价值超过一筐螃蟹”的小猫在自己肩上张牙舞爪,感受着这份鲜活的、只属于她的闹腾,步伐稳健地走在洒满月光的沙滩上。
“好啦,别闹,”她终于稍微放缓了语气,带着纵容,“小心掉下去。”
“掉下去也不要你管!”
狸猫嘴上还在硬气,动作却不知不觉放缓了些,大概是怕真的掉下去,或者……只是习惯了这样的“运输方式”。
夜色中,高大的身影扛着娇小的、仍在嘀嘀咕咕抗议的女孩,沿着海岸线慢慢走着。
海风吹拂,浪声轻柔,将这小小的插曲包裹成又一个甜蜜的日常碎片。
直到回到灯火温暖的小屋,鲁道夫才小心地将肩上这只闹腾了一路的小猫“卸”在柔软的床上。
狸猫一获得自由,立刻滚到床的另一边,用被子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双金色的眼眸,气鼓鼓地瞪着那个一脸笑意的“绑架犯”。
鲁道夫只是站在床边,笑着看她,紫眸中满是未曾消褪的愉悦与宠溺。
至于“卖掉”的话题? 自然,是无人再提的、只存在于嬉闹间的玩笑。
而狸猫心里也清楚,这个“坏蛋”丈夫,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把她“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