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晨光刚爬过陆家后院的青砖墙，九宫格铁锅上的牛油就已经冒起了细密的泡。婉儿蹲在灶台边码灵芽，刚把翠色芽叶摆得齐整，就听见身后“哐当”一声——大虎扛着灵木炭进门时，没注意门槛，半袋炭直接砸在地上，黑炭滚了一地，还溅了小虎一裤腿灰。
“大虎哥！你又毛手毛脚的！” 小虎跳着脚拍裤子，怀里的南泽辣椒撒了两粒，正好落在大虎的鞋缝里，“张掌柜说这辣椒辣三倍，你要是踩碎了，脚底板都得冒火！”
大虎挠着头蹲下去捡炭，手忙脚乱间还差点把灵豆粉袋碰倒，“我这不是想着赶紧把炭搬来，让大哥煮火锅嘛！再说了，我脚底板厚，辣不着！” 话刚说完，就被婉儿伸手敲了下脑袋：“就你嘴硬，上次被辣汤溅到手指，还嗷嗷叫了半天。”
凌绝靠在老槐树下，看着这闹哄哄的一幕，原本紧绷的嘴角悄悄弯了弯 —— 自家族灭后，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鲜活的场景，连手里的锈剑都觉得没那么沉了。可没等他多笑会儿，院门口就传来了不和谐的脚步声，两个穿靛蓝短打的库房杂役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陆奎，正用帕子捂着鼻子，像是嫌后院的烟火气呛人。
“陆凡，忙着呢？” 陆奎晃悠悠进来，刚要抬腿跨过炭堆，就被脚下的黑炭滑了个趔趄，差点撞在铁锅上。他稳住身子后，故意装出威严的样子，指着满地炭块嚷嚷：“看看你这摊的样子，乱七八糟的，也配开在陆家地界？我奉大长老之命来核验食材，你要是拿不出备案文书，今天就给我关摊！”
大虎刚捡完炭，一听这话瞬间炸毛：“你凭啥让关摊？我们的灵材都是正经买的，有凭证！” 说着就去翻账本，结果慌慌张张间，账本差点掉进辣汤锅里，还好婉儿眼疾手快抢了回来，封皮上还是沾了点红油。
“凭证？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伪造的。” 陆奎伸手去抓灵羊肉筐，刚碰到筐沿，脚下突然一滑 —— 原来小虎刚才拍裤子时，把辣椒籽蹭在了地上，陆奎没注意，正好踩在上面。他 “啊” 的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去，双手乱挥间，正好按在灵豆粉袋上，雪白的粉 “噗” 地炸开，直接糊了他满脸。
“哈哈哈！陆奎公子这是敷面粉呢？” 李婆婆笑得手里的粥碗都晃了，“我看你这脸涂得匀，比城里姑娘的脂粉还白，就是没涂匀，耳朵后面还黑着呢！”
其他客人也跟着哄笑，有个穿短打的货郎还调侃：“陆公子，你这是准备扮小丑给大家助兴吗？要是再画个红鼻子，就更像了！”
陆奎抹了把脸，一手的灵豆粉，连鼻孔里都吸了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 ——” 这一下，粉沫直接从鼻子里喷出来，溅了身边杂役一脸。那杂役憋着想笑，又不敢笑，脸涨得通红，活像个熟透的柿子。
“陆凡！你故意害我！” 陆奎气得跳脚，灵豆粉顺着锦袍往下掉，白花花的粉粒沾在紫袍上，活像块撒了糖霜的糕饼。他伸手要去推陆凡，结果脚下又被炭块绊了下，“噗通” 一声摔在灵羊肉筐前，正好把筐里的肉压了两块，还沾了满胸口的油。
“陆公子，你这是饿坏了，想直接趴在肉上啃啊？” 张屠户刚进门就看见这一幕，笑得直拍大腿，“我这肉是新鲜的，还没煮呢，你要是想吃，跟我说啊，我再送你两块，犯不着往筐里扑啊！”
陆奎挣扎着想爬起来，结果手按在油乎乎的肉上，直接滑了个四脚朝天，灵豆粉、黑炭灰、辣椒油沾了一身，活脱脱成了个 “花脸猫”。他头顶的 “愤怒值：+9” 和 “羞耻值：+8” 像两团炸开的烟火，顺着陆凡的感知涌来，丹田内的白色心能瞬间亮了几分 —— 键来境中期的光团变得更凝练，连陆奎身上的灵气威压，都被 “对线屏蔽” 挡得严严实实。
“你给我等着！” 陆奎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外跑，路过门槛时又被绊倒，这次直接摔出了院外，还把鞋跑丢了一只。两个杂役赶紧跟上去，其中一个还不小心踩了陆奎丢的鞋，差点把自己崴了脚。
看着陆奎狼狈的背影，满院客人笑得更欢了。李婆婆喝着灵米粥，边笑边说：“这陆奎也是活该，没事来找茬，这下好了，成了大家的笑柄！” 小虎还捡起陆奎丢的鞋，举着给大家看：“你们看这鞋，绣着金线，还沾着灵豆粉，要是拿回去给狗当垫子，狗都嫌扎嘴！”
婉儿端出酥炸灵豆，给每位客人都送了碟，“刚才让大家看笑话了，这灵豆是赔罪的，刚炸好的，脆着呢！” 大虎抓了把灵豆塞进嘴里，嚼得咯吱响，“还是灵豆好吃，比看陆奎出糗还解气！”
凌绝走到陆凡身边，眼底带着点笑意：“陆少爷，你这后院的‘热闹’，倒是比演武场有意思多了。” 他刚才看陆奎摔跤时，还以为是对方太笨拙，完全没往心能上想，只当是后院的烟火气 “冲昏” 了陆奎的脑子。
中午时分，张屠户带来的铁匠们听说了陆奎的糗事，笑得直拍桌子。有个络腮胡铁匠还模仿陆奎摔在灵豆粉里的样子，故意往地上一扑，引得众人哄笑，“我要是陆奎，现在都不敢出门，免得被人指着后背笑‘白面糕饼’！”
下午收摊后，陆凡带着大虎、凌绝去空场练拳。大虎学凌绝的剑招，比划了半天，不仅没学会劈砍，还差点把自己的柴刀扔出去，“凌绝大哥，这剑也太难了，还是打拳简单，至少不会把武器扔了。” 凌绝无奈地扶额：“你先把力气收着点，剑招讲究巧劲，不是靠蛮干。”
小虎在一旁帮着递水，还偷偷给凌绝的锈剑系了个红绳结，“凌绝大哥，这个给你，我娘说红绳能辟邪，以后你练剑就不会输啦！” 凌绝看着剑上晃悠的红绳，心里暖暖的，连锈迹斑斑的剑身都觉得亮了几分。
夕阳西下时，李管事悄悄来了，递过纸条说库房故意拖延补给。陆凡看完纸条，刚要说话，就听见大虎喊：“大哥！你看我练的新拳！” 只见大虎扎着马步，一拳挥出去，结果没站稳，直接摔了个屁股墩，还把地上的石子踢飞了两粒，正好砸在凌绝的剑鞘上。
“大虎哥！你这哪是练拳，是练摔跤吧！” 小虎笑得直打滚，李管事也忍不住笑了，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松快下来。陆凡看着眼前的伙伴，心里满是暖意 —— 有这些活宝在，就算大长老再刁难，也觉得没那么难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