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风波起与“创收”任务
次日辰时，林嚣准时来到了灵兽园的猪圈外。他特意换了身干净点的弟子服，虽然依旧难掩那股若有若无的灵猪气息，但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心里盘算着到了那“特种灵兽培育基地”该怎么继续自己的摸鱼大业，顺便偷学点保命的本事。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与普通外门弟子略有不同、袖口绣着一只抽象兽爪图案的青年走了过来。他面色冷峻，打量了林嚣一眼，语气平淡无波：“你就是林嚣？朱长老命我带你去培育基地。跟我来。”
“有劳师兄。”林嚣立刻换上谦逊的笑容，跟在青年身后。
两人穿过灵兽园核心区域，向着更深处、一片被阵法笼罩的山谷走去。山谷入口处雾气缭绕，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一些奇异的兽吼禽鸣，与外界驯养的温顺灵兽截然不同。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入山谷阵法范围时，一个略显阴鸷的声音响起：
“且慢！”
林嚣回头一看，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德明，他身边还跟着一位身穿丹炉纹饰长老袍、面色红润却眼神锐利的老者。那老者气息浑厚，比朱长老似乎也不遑多让，眉宇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
带路的青年弟子见到这位老者，立刻躬身行礼：“见过钱长老。”
钱长老？林嚣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想起之前听到的传闻。宗门炼丹堂的首席长老，掌管着宗门最重要的经济命脉，地位超然，而且…似乎与专注于“烧钱”研究的朱长老很不对付。
赵德明站在钱长老身后，嘴角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看向林嚣的目光充满了幸灾乐祸。
“钱胖子，你拦在我基地门口，意欲何为？”就在这时，朱长老的声音从山谷内传来，身影也随之出现，面色不愉地看着钱长老。
“朱老怪，你这基地，每年消耗宗门大量资源，却不见丝毫成效。如今更是连这种只会玩弄母猪、哗众取宠的小子都要往里塞，莫非是真当我青云宗的灵石是大风刮来的不成？”钱长老语气毫不客气，直接发难。他口中的“玩弄母猪”，自然是赵德明添油加醋汇报的结果。
朱长老脸色一沉：“我基地的研究，关乎宗门未来战力，岂是你能以短期利益衡量的？此子于驯兽一道颇有奇思，正是我基地需要的人才！”
“奇思？哼，让母猪摆姿势的奇思吗？”钱长老嗤笑一声，“宗门如今资源紧张，各处都在缩减用度。你这里，今年下半年的预算，削减三成！至于这个弟子…”他目光扫向林嚣，带着审视和轻蔑，“既然他这么有‘本事’，不如让他为宗门做些实际贡献。正好，坊市那边我们丹堂的‘蕴灵丹’销路受阻，据说有散修弄到了一种效果稍次但价格低廉的同类丹药，抢了我们不少生意。既然此子机灵，就让他去查查怎么回事，若能解决，便算他大功一件，届时再考虑他进入基地之事也不迟。”
赵德明立刻接口道：“钱长老所言极是！林嚣如此‘大才’，定能为我宗门排忧解难！总比在这里…伺候母猪要有用得多。”他特意在“大才”和“伺候母猪”上加重了语气。
林嚣心中暗骂：“这两个老梆子和小阴比，一唱一和，这是逼我出去当苦力啊！”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把他调离灵兽园，派去处理坊市的商业纠纷，这明显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办好了，功劳是丹堂和钱长老的，办不好，就是他无能，正好借机打压。而且离开宗门庇护，风险无疑大增。
朱长老脸色难看，但他也知道，钱长老掌管财政大权，以资源相逼，他很难硬扛到底。而且钱长老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是为宗门“创收”，他若强行阻拦，反而落人口实。
他看向林嚣，沉声道：“林嚣，你怎么说？” 这话看似询问，实则也是想看看林嚣的反应和胆识。
林嚣心念电转。出去？有风险，但未尝不是个机会。一直窝在宗门，虽然安全，但资源匮乏，想搞点好东西太难了。那洞府的教训让他明白，机缘需要主动去争（或者捡），光靠苟是等不来的。而且，对方明显是针对自己，一味退缩反而显得可疑。自己好歹是个“元婴”老怪（虽然是水货），只要不遇到金丹以上的敌人，自保应该无虞…吧？
更重要的是，他敏锐地感觉到，这或许是他摆脱目前困境、甚至获取资源的一个契机。一直在朱长老的基地，虽然可能接触到一些特殊驯兽法，但终究受制于人，而且基地本身似乎也资源紧张。
想到这里，林嚣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与“坚定”，上前一步，对着两位长老躬身道：“弟子林嚣，愿为宗门分忧！定当竭尽全力，查明坊市丹药之事，不负长老所托！”
他这话是对着钱长老和朱长老一起说的，姿态放得很低，但接下了任务。
钱长老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小子答应得这么痛快。他冷哼一声：“还算有点担当。既然如此，此事便交予你。给你半月时间，所需信息可去外事堂查阅。若无所获，哼…” 后半句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朱长老深深看了林嚣一眼，道：“既然如此，你便先去办此事。基地之事，等你回来再议。” 他袖袍一甩，转身回了山谷，显然心情很不爽。
钱长老目的达到，也不再停留，带着一脸得意的赵德明离去。
带路的青年弟子同情地看了林嚣一眼，也默默离开。
转眼间，山谷入口就只剩下林嚣一人。
他站在原地，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和通往山外的道路，脸上的“惶恐”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算计和跃跃欲试。
“逼我出门？正好，老子早就想出去看看了！”林嚣摸了摸下巴，“总在猪圈里打转，能有什么出息？那洞府里的宝贝是没赶上，外面的机缘总不能都错过吧？”
“坊市…丹药…散修…”他琢磨着这个任务，“听起来就是个麻烦事，不过，水浑才好摸鱼啊。”
他返回自己的小屋，简单收拾了一下。储物袋里那几块下品灵石和少量基础药材是他的全部家当。想了想，他又去猪圈，用几颗灵果“贿赂”了一下那几头受过训练的母猪，暗中留下了一道微弱的神念印记，算是留个后手。
“伙计们，看好家，等哥出去给你们搞点高级饲料回来！”
做完这一切，他便径直前往外事堂，领取了调查坊市蕴灵丹销路受阻的任务凭证和相关资料。
看着任务卷轴上标注的“建议炼气中期以上弟子接取”的字样，林嚣撇撇嘴。
“炼气中期？看不起谁呢？哥虽然不会打架，但哥是元婴大佬啊！”
他调整了一下心态，将这次外出视为一次必要的“历练”和“创收”行动。小心翼翼地将自身气息维持在炼气一二层的样子，林嚣迈着看似轻松实则警惕的步伐，走出了青云宗的山门。
山门外，是更广阔的玄凤大陆，机遇与危险并存。林嚣的宗门摸鱼生活，暂时告一段落，他的野外老六生涯，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