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双丹惊世 疑窦丛生
窑洞内，跳跃的篝火将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映在粗糙的岩壁上，仿佛也在无声地诉说着此刻诡异而凝滞的气氛。
林嚣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大锤狠狠砸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他甚至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怀疑是不是连日来的逃亡让自己产生了幻觉，或者是在穿越秘境壁垒时留下了什么神识暗伤，导致此刻感知错乱。
结丹初期？
萧火是结丹初期？！
那个五年前还因修为尽失、困于炼气期、受尽白眼，只能凭借一手炼丹术维持生计的萧火？！那个曾发出“莫欺少年穷”怒吼，却让人感觉前路漫漫、希望渺茫的萧火？！
五年！仅仅五年！从炼气到金丹？！这他妈的是什么修炼速度？！坐上古传送阵直接灵气灌顶了吗？！就算是话本小说里的天命之子，也不敢这么写吧？！林嚣感觉自己那点靠着丹药堆砌和莫名其妙得来的元婴空壳，在萧火这实打实、浑厚凝实的金丹修为面前，简直就像是个可笑的注水猪肉，中看不中用！
他僵硬地转动脖颈，目光又落在了萧火身旁那位清丽女子身上。
柳…柳姑娘？当年路上偶遇，结伴而行至天元城，印象中是个性子还算沉稳果决、修为在筑基初期徘徊的女修，叫什么…柳嫣儿？对，她自己介绍时是叫柳嫣儿。当时只觉是个颇有潜力的女修，但也仅此而已。
可现在……她身上那毫不逊色于萧火的、属于金丹修士的灵压，又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林嚣感觉自己的小脑，负责平衡和认知的那部分，也开始隐隐传来一阵阵抽搐般的眩晕感，俗称——小脑萎缩了！
一个萧火五年金丹，还可以用“此人乃身负大气运、隐藏极深的天命之子”来强行解释（虽然这解释他自己都觉得扯淡）。可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柳嫣儿，同样是五年金丹？！什么时候金丹大道成了街边的大白菜，随便两个人就能在五年内捡到并啃下去了？！
他现在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被困在陨星幽潭那三年，外面的时间流速其实过去了三百年？还是说，现在修仙界已经研发出了什么“金丹速成丹”，吃一颗立地结丹，保质期五年？
无数的问号、惊叹号、以及各种荒谬的猜测，如同沸腾的开水般在他脑海里翻滚、冒泡，几乎要将他的天灵盖都给掀开！他感觉自己的思维核心，那赖以分析局势、制定“苟道”方针的cpU，因为瞬间过载处理这完全不合常理的信息，已经开始发烫、冒烟，眼看就要烧干了！
他下意识地，带着一丝求助和确认的意味，扭头看向身旁的陆雪儿。
只见陆雪儿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也罕见地瞪大了些许，里面清晰地映照出与他同款的震惊与茫然。她虽然不像林嚣内心戏那么丰富，但基本的认知和常识还在。五年，从炼气到金丹？从筑基初期到金丹？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对“天才”二字的定义范畴。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被誉为青云宗百年不遇的资质，在这两位面前，是不是显得有点……平庸了？
陆雪儿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询问林嚣：‘你这位朋友……当初真的只是炼气期？你确定没记错？还有这位女修……现在五十岁以内的金丹，已经如此常见了吗？’
林嚣读懂了陆雪儿眼中的问号，但他给不出答案，只能回以一个更加苦涩和懵逼的眼神：‘别问我，我也懵着呢！’
窑洞内，陷入了短暂的、极其诡异的沉默。只有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轻响。
萧火将林嚣和陆雪儿那毫不掩饰的震惊、怀疑、乃至一丝世界观崩塌的表情尽收眼底，他脸上那抹复杂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些，带着几分了然，也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感慨。他身旁的柳嫣儿，则依旧是那副恬静的模样，只是嘴角微微牵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似乎觉得眼前这两人的反应颇有意思。
林嚣用力深呼吸了几次，强行将那些几乎要撑爆脑袋的杂乱念头压下。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对方修为怎么来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搞清楚状况，确认是敌是友。
问题要一个一个问，震惊要一步一步消化。
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尽管看起来可能还是有些僵硬），目光在萧火和柳嫣儿之间扫了一个来回，最终定格在萧火身上，用尽量平稳的语气，问出了他此刻认为最核心、也最让人费解的问题：
“萧…萧兄，五年不见，你这……当真是一鸣惊人，令人叹为观止。”他先勉强客套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指向了旁边的柳嫣儿，“只是……不知柳嫣儿柳姑娘，为何会与萧兄在一起？而且……二位这修为……”
他的问题没有问完，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他记得清楚，当年萧火落魄之时，身边并无此人。如今这两位本该毫无交集（至少在他看来）的人，不但同时出现，还双双拥有了骇人听闻的金丹修为，这组合本身就充满了巨大的疑团。
萧火与柳嫣儿对视一眼，似乎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