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滴”响的瞬间，我手腕上的裂表猛地一烫，像是有人往我神经里灌了半杯滚烫的速溶咖啡。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开：【7-β编码活性突破阈值，逻辑孢子进入二级唤醒状态】
我没动，只是把铜钥匙片往掌心又压了压。
对面七个人影已经围成半圆，脚下步伐一致得像同一台服务器输出的指令。中间那个No.6掌心的蓝色光球还在膨胀，空气里飘着一股烧焦的电线味儿。
“他们不是来抓我们的。”我低声说，声音几乎贴着地面滑出去，“是来测我们反应速度的。”
魏九靠在我右后方，呼吸很轻，但节奏没乱。“你发现什么了？”他问。
“他们等一个人下令。”我盯着No.6面具边缘那条细缝，“刚才光球启动前，他右眼肌肉抽了一下——那是神经预激活信号。”
话音未落，No.6抬手，光球轰然砸下。
我猛推魏九肩膀，两人几乎是贴着地皮翻出去。热浪掀过来的时候，我听见身后的铁墙发出“滋啦”的声响，像是整块金属被瞬间烤熟。
“这火力，比学校食堂抢饭窗口还狠。”魏九趴在地上，右眼银光一闪，“但他们有个毛病。”
“什么？”
“太整齐了。”他咧嘴，“整齐到不像人，倒像一群刚出厂的AI监考机器人，连放技能都要卡帧同步。”
我撑着墙站起来，耳朵嗡嗡作响。刚才那一击炸出的紫色粒子还没散，黏在地上像一层发霉的荧光贴纸。我强迫自己哼起《茉莉花》，调子不准也没关系，关键是让脑波别被这些玩意儿带偏。
“你又来了。”魏九瞥我一眼，“每次紧张就唱这歌，跟考试前背准考证号似的。”
“总比哭强。”我闭上眼，启动“时间残像捕捉”。
视野里浮现出断续的画面：五秒前，No.3释放光球；八秒前，No.7脚步微顿；十二秒前，所有人攻击落点都绕开了西侧那块锈通风板。
我睁开眼，咬牙：“那边有问题。”
“你是说那块破铁皮？”魏九眯眼，“还是说……他们怕它？”
“不知道。”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符号纸条，“但连续五次攻击都避开同一个区域，要么下面是宝贝，要么——踩上去会触发什么不该触发的东西。”
魏九忽然笑了：“你知道最搞笑的是什么吗？这些人从头到尾没一个敢近身。”
“怕我们？”我问。
“不。”他把烧焦的传感器残片重新贴上额头，接口“啪”地接通，“怕的是接触带来的频率共振。他们的能源中枢在腰间，我刚才用因果倒推0.7秒，看到No.5出手前摸了下左腰的小装置——那玩意儿频率，和那块通风板震颤的基频接近。”
我眼神一凝：“所以只要让那块板响起来，就能干扰他们？”
“理论上。”他耸肩，“实际操作嘛……得有人去敲。”
我看了他一眼。
他也看我。
“别看我。”他说，“我右眼现在像个快没电的蓝牙耳机，再强行加载一次因果协议，可能当场变植物人。”
“那就我来。”我掏出铜钥匙片，在墙上轻轻划了一道柯谨教过的反向拓扑符号。
笔画刚落，空气中那层符文屏障就抖了抖，像是信号不良的wi-Fi。
“三秒。”我说，“最多三秒。”
魏九点头，从嘴里抠出口香糖残渣，指尖一弹，精准甩向通风板下方的缝隙。
轻微震动传来。
下一秒，整块铁皮开始低频嗡鸣，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扎进所有人的太阳穴。
No.6猛地抬手，其他六人立刻收势，阵型微乱。
“有效！”魏九低吼。
我没迟疑，冲过去一脚踹在通风板边缘。
“哐——！”
整块板子直接脱落，露出后面黑漆漆的夹层。里面没有线路，也没有机关，只有一根裸露的金属管，正随着嗡鸣高频震颤。
而更诡异的是，那根管子上刻着一行小字：
**“第七次同步已完成”**
我愣了一瞬。
这行字，和柯谨怀表背面浮现的那句一模一样。
“陈默！”魏九突然喊我名字。
我回头，看见No.9已经脱离阵型，双手结印，空中那道符文屏障再次凝聚，比之前更厚实。
“他们要切断我们沟通。”我迅速把铜钥匙片插进金属管缝隙，借力撬动。
“咔哒”一声，整根管子偏移了角度。
刹那间，走廊里的灯光全部闪烁了一下。
七名觉醒者同时动作一滞，像是集体卡了0.1秒的延迟。
“就是现在！”我喊。
魏九右眼银光暴涨，强行启动最后一级协议：“普罗米修斯之瞳”进入超频模式，数据流在他瞳孔中疯狂滚动。
“看到什么？”我问。
“他们的能源装置……有共同频率源。”他声音发紧，“而且这个频率——和钟楼主控室的共振基频一致。”
我心头一震。
钟楼……清源协议……月圆夜……
线索串起来了。
可就在这时，头顶通风管道传来三声轻敲。
短、短、长。
和刚才一模一样。
我抬头看向管道口，手指不自觉握紧了钥匙片。
魏九喘着气靠墙坐下，右眼银光渐弱：“这节奏……不是随机的。”
“是回应。”我说。
“回应什么？”
我没答。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上次听到这个节奏，是在钟楼废墟，沈哑盘膝而坐，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国际歌》。
而现在，敌营深处，也有人在用同样的方式传递信号。
“他们内部有问题。”我低声说，“至少有一个人，不想让我们死。”
魏九冷笑：“也可能是想引我们进更深的陷阱。”
“我知道。”我盯着那根震颤的金属管，“但我们现在没得选。”
走廊两端的灯重新亮起，白得刺眼。七名觉醒者再度列阵，No.6掌心光球再次凝聚，这次颜色更深，泛着暗紫。
“他们升级技能了。”魏九抹了把嘴角渗出的血丝，“看来刚才那一下，惹毛他们了。”
我站起身，把铜钥匙片夹在指间，像握着一把微型匕首。
“反正都已经进副本了。”我说，“boSS战，总得打完才算通关。”
魏九咧嘴一笑：“那你负责输出，我负责给你开盾。”
“你哪来的盾？”
“我这张脸，就是最强防御。”他右眼银光一闪，“毕竟丑得让他们不敢直视。”
我忍不住笑出声。
笑声还没落地，No.6猛然抬手，七道光球同时蓄能，能量波动在空中交织成网。
我深吸一口气，启动“逻辑链强化”，将所有轨迹预演一遍。
“三秒后，第一波攻击落点会在我们左侧两米。”我说。
“然后呢？”
“然后。”我盯着那根仍在震颤的金属管，“我们就让它响得更大一点。”
魏九点头，悄悄把手伸向腰间，摸出最后一片蓝莓味口香糖。
他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忽然抬头看我。
“你说……如果这帮人真是AI监考机器人，会不会也有‘考试结束自动关机’的功能？”
“有。”我说，“只要找到他们的‘交卷按钮’。”
我们背靠残墙，面对七道逼近的光球，谁都没退。
头顶通风管第三次传来敲击。
短、短、长。
我的手指缓缓划过金属管表面，触感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