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贞张嘴咬住了遇翡胡作非为的手指,却不使劲儿,只用尖牙轻细地磨上一次,软舌卷着,看似什么都没做,又是……什么温存暧昧都做了。
遇翡每每想将手缩回,就得李明贞小小使劲儿的咬,那人还似嫌不够,指尖在遇翡心口处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圈,藏笑的眼神却仿佛挑衅,像是在说:放不放我?
遇翡屏气,沉沉点头,这才得了李明贞放她一马。
李明贞本以为,这一场局到此为止,以她小胜为定局,才撑着身子起来些许,便听遇翡兀自笑笑。
警觉才起,腰肢又被那人环住。
遇翡低头,轻嗅怀中人纤细修长的脖颈,察觉李明贞略有慌乱的呼吸时,学着李明贞的模样,张嘴,在那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并未使劲。
李明贞却好似从脚心处凭空生出一种酥麻感,呼吸之间席卷全身,偏生冤家还不愿放她好过,小兽一般,伸出那截温热濡湿,标记所有物似的,轻舔而过。
李明贞哼唧一声,下意识攥紧遇翡衣襟,唯有头颅微微仰着,承受着来自遇翡故意给她的磨人痛感。
意乱情迷时,清风却是一路呼唤着“殿下”,小跑进院。
待到定睛看清眼前景象时,红着脸背过身去,大吼:“我什么都没看见!”
李明贞羞红了一张脸,终得自由,遇翡却是不慌不忙地抬起手,为她抚平裙摆处的褶皱,“看见了无妨,是大孩子了,总要开窍的。”
李明贞闻言,一双水眸似嗔非嗔睨了遇翡一眼。
遇翡乐呵呵地整理着袖摆,反问道:“王妃像是不认同我的话?哎呀……”
她悠然长叹:“方才求我可不是这副姿态,可见做人还是不能给得太便宜,有人惯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本王又当桥又当驴的也是……”
李明贞气的直接掐住了遇翡那两瓣张合间就往外蹦难听话的嘴皮子,瞧见遇翡控诉的小眼神后,这才满意弯唇,“清风,方才匆忙进来,是有什么事么?”
“宫里派人来了,说是想请殿下、王妃进宫。”清风仍旧不敢转身,生怕又看见什么不该看的,默默回禀,“咱去吗?”
“唔唔唔……”遇翡坚持着要开口,想做那个定府中决策的,偏李明贞那巧劲儿用得好,叫她连个气儿都吐不出。
“去,”李明贞当即应下,“殿下天天喊着要当牛做马的,咱们可不能拦着殿下上进。”
就是去之前么……再去问后院里安家住着的两位大夫,求一求药,好叫遇翡逃过被人把脉的脉象之异。
遇翡:……
去时李明贞一路呵护备至,虽神色依旧淡然,但明眼人一看便知,她们“夫妻”关系不错。
遇翡忍不住揪住李明贞看似端庄实则处处藏钩子作乱的手,似笑非笑:“这会儿人前不装作看不上我了?”
“身为女子,一生所求不过得嫁良人,”李明贞笑盈盈地反手握住遇翡的手,“歹人在前,殿下以身护我平安,还赔出去一双腿,我若还是过去那副样子,怕是要得天下骂名。”
“如今你双腿有碍,不良于行,今日陛下验过之后,消息必然风一般漏向四处,你失了夺嫡之资,却成了众人眼中可以拉拢的香饽饽,拖你之福,姑苏之后,父亲也能回京晋升。”
拉拢遇翡,等于变相拉拢了隐隐以她父亲为首的寒门学子,还能得个兄友弟恭的好名声,谁不想呢。
“还是那句话,”遇翡轻声笑笑,“道理都在你李含章嘴里,往后要是有机会,该送你下科举试试水,看你究竟能考个什么名次。”
“殿下可是高看我了,”李明贞俯身,在遇翡手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得逞过后,瞥见遇翡烫红的耳尖,灿然笑开,“我所求,不为科举,只为你。”
遇翡:……
-
皇宫之中,诸多太医汇聚一堂,其中还有两个精通骨伤的,为的便是求证遇翡所谓重伤,是否真如当日下诊时那样,再无站起可能。
挨个上来望闻问切,遇翡却是端坐在轮椅上,神色平淡,任由侍从撩起她的裤管。
本应笔直修长的小腿,此刻却是光凭肉眼便能看出腿骨处的弯曲,右腿之伤更是惨不忍睹,便是隔着皮肉,也能想象出内里错位不堪的骨相。
不过一眼,李明贞便面色苍白,以袖掩唇,眸光却坚定又逞强地盯着。
太医小心按压着每一处肌理,试图从中寻找遇翡能痊愈的希望,即便已经放轻了动作,遇翡还是因疼痛而沁出细密冷汗。
因忍痛而牙关紧咬,面部肌肉绷紧得厉害,眼前却是因剧痛而阵阵发黑。
趁着太医轮换查验的间隙,李明贞会打湿帕子,为遇翡擦拭额角,问上一句:“疼么?”
遇翡正是疼的心慌的时候,听到这一句问话,想起遇瀚还在边上观察,便点头,有气无力道,“疼的,今日汤药像是不起作用,也不知是不是喝疲了。”
“陛下,允王殿下的伤势……”太医沉吟,话音顿住时,又是于其余几个太医交换过眼色,这才定了主意,重新回话,“还请陛下恕臣等无能,殿下之伤,虽有愈合,但这腿骨碎得太厉害,确已无法复位。”
“精心调养,有朝一日或可拄拐站立片刻。”
但想恢复如常行走,太医心中暗叹一声,这样碎的骨伤,除非打折,破开血肉,徒手进去一片片拼接复位,不然……神仙来了也没法。
但这样的法子,他只在书上看过,从未有人实行,怕也是先人无法践行的美好祈愿。
就连拄拐站立,都已经是尽力往好的方向说了,允王殿下余生——
怕是就要在这轮椅上度过了。
太医跪了一地,所有人的结论都是一样。
遇瀚佯装失态,踉跄一步,怒斥:“庸医,都是庸医!”
“从民间想办法,看有没有民间擅骨伤的大夫,务必要让允王殿下……恢复如常。”
“父皇,”李明贞推着遇翡朝着遇瀚近了几步,遇翡白着一张脸宽慰遇瀚,“万般都是命,儿臣认命了,父皇不必再为儿臣挂心,太医们也……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