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道五十，前辈独占四十九
当那轮清冷的、皎洁的明月，在九天之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辉时。
整个洪荒世界，都安静了。
所有正在争论、正在猜测、正在恐惧的生灵，都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呆呆地看着天空中那“日与月”同辉的奇景。
后羿，愣住了。
他手中的神弓，那股锁定着最后一颗太阳的无上杀机，在这温柔的月华之下，竟然被悄无声息地化解了。
他看着太阳，又看了看月亮，脑海中那根名为“肌肉记忆”的弦，第一次，被一种名为“哲学思辨”的东西给拨动了。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父神（前辈）的旨意，好像真的不是让他把灯全都关了。
而是……换一套更高级的灯？
妖圣白泽，也愣住了。
他跪在半空中，嚎啕大哭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看着那轮明月，感受着那股与太阳真火截然不同，却又相辅相成的太阴之力，脑海中那根名为“智慧”的弦，差点就崩断了。
“日……日间模式？夜……夜间模式？”
他喃喃自语，将陈凡那番“高论”中的两个核心关键词，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他悟了！
他彻底悟了！
原来，射日，只是前辈整个“天地照明系统升级计划”的第一步！
第一步，是“去库存”，清理掉多余的、高耗能的、用户体验差的“旧型号灯泡”！
第二步，是“产品升级”，在保留一个核心光源的基础上，新增一个“夜间氛围灯”，实现“昼夜双模”的全新功能！
前辈的布局，竟然……竟然是如此的深远，如此的……人性化！
他不仅考虑到了“节能环保”，还考虑到了“夜间安全”和“睡眠质量”！
这是何等伟大的胸怀！何等细致的关怀！
所有关注着此事的圣人，在这一刻，集体失声。
他们之前所有的推演、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幕“日月同辉”的景象面前，都显得那么的幼稚和可笑。
“破旧立新……阴阳平衡……这……这才是前辈的真正目的！”元始天尊喃喃自语，他感觉自己的“阐教秩序之道”，在前辈这“大道至简”的设计美学面前，简直就是一堆繁琐无用的代码。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通天教主激动得浑身发抖，“截取一线生机！前辈此举，正是在‘毁灭’之中，为天地万物，截取了‘阴阳轮转’这一线全新的生机啊！前辈，您才是‘截教’真正的祖师！”
接引和准提更是看得老泪纵横：“师兄！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最高级的‘产品’！不显山不露水，却在无形之中，改变了所有‘用户’的习惯！我西方教义，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涂鸦啊！”
天庭，凌霄宝殿。
帝俊呆呆地看着水镜中的景象，他手中的河图洛书“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哭了。
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庆幸”。
“朕……悟了！”帝俊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喜悦，“朕终于悟了！”
“朕的九个孩儿……他们……他们死得其所！死得伟大啊！”
太一和一众妖神都懵了。
陛下，您是不是悲伤过度，脑子出问题了？
帝俊指着水镜，激动地对众人解释道：
“你们还不明白吗？！”
“前辈的每一次布局，都是一次‘产品迭代’！是一次对我们这些‘旧版本’的优化升级！”
“射日，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是为了给这轮‘明月’的出现，腾出‘生态位’！”
“我儿们的牺牲，不是毫无意义的死亡！他们，是作为‘旧功能模块’，被光荣地‘优化’掉了！他们是为了整个‘洪荒系统’的V3.0版本，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他们是英雄！是值得被记入‘版本更新日志’的英雄！”
帝俊的这番“含泪动员”，让所有妖神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
原来……是这样吗？
太子殿下们的死，竟然是如此的悲壮和伟大？
他们不是被杀死的，他们是……为了系统的更新换代，而主动“下线”的？
一瞬间，整个凌霄宝殿的悲伤气氛，被一种崇高的、悲壮的、充满自豪感的诡异氛围所取代。
“陛下圣明！我等，也悟了！”
大地之上。
后羿看着天上的日月，又看了看手中那把已经完成了使命的神弓，他缓缓地，将弓放了下来。
他知道，他的任务，结束了。
父神（前辈）的宏伟蓝图，已经实现。
他对着小院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转身，拖着疲惫但却无比满足的身躯，返回了自己的部落。
他将成为巫族的英雄，被万世传颂。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那位存在手中，一支小小的箭。
一场本该将巫妖两族彻底推入深渊的“十日横空”事件，就在这一系列充满了荒诞与巧合的“误会”中，落下了帷幕。
巫族，得到了英雄和声望。
妖族，在失去了九位太子的同时，却收获了“大彻大悟”和“战略定力”，以及对那位前辈更加狂热的崇拜。
双方之间的仇恨，不仅没有因为这次事件而激化，反而因为有了“前辈”这个共同的、至高无上的“第三方”，而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大家都觉得，自己在这场前辈的“大考”中，表现得还不错。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凡。
他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感觉非常满意。
“嗯，这下舒服了。有太阳，有月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才是退休生活该有的样子嘛。”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了“优化居住体验”而提出的“产品建议”，已经被整个洪荒世界，解读成了“再造乾坤”的无上伟力。
他伸了个懒腰，哼着小曲，走回了屋里。
“嗯，天也凉快了，晚饭吃点什么好呢？要不……就吃火锅吧？”
他摸了摸下巴，开始盘算着，那口新得的“布谷鸟挂钟”，拿来当火锅的锅底，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毕竟，它看起来……够大，够深，也够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