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株草，我要了。谁有意见？”
陆凡的声音在寂静的聚宝厅内回荡，带着一种与他往日形象截然不同的锋芒与霸气。那并非虚张声势，而是源于体内混沌青莲气息自然散发出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古老威压，混合着他此刻坚定的意志，形成了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林子豪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慑住，张了张嘴，那句“我反对”卡在喉咙里，竟一时没能喊出来。他感觉眼前的陆凡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揉捏的废物，其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一头即将苏醒的凶兽。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心底莫名生出一丝寒意。
其他宾客更是面面相觑，无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两千万的价格本身就不低，再加上陆凡这反常的强硬态度，以及他背后似乎站着默许的沈清秋……没人愿意为了株草药同时得罪沈家和这个突然变得诡异的赘婿。
主持人见无人再竞价，连忙落锤：“两千万第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先生拍得冰心草！”
一锤定音。
陆凡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势瞬间收敛，又变回了那副看似平静的模样。他坐回座位，仿佛刚才那个锋芒毕露的人不是他。
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已经无法从他身上移开。震惊、疑惑、探究、甚至一丝忌惮……种种情绪交织。今晚之后，云海市的上流圈子恐怕都要重新评估沈家这个“透明”赘婿了。
林子豪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在嘲讽他。他不仅没拍到冰心草讨好沈清秋，反而被陆凡当众狠狠打了脸！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他猛地站起身，阴毒地瞪了陆凡一眼，连后续的交割仪式都没参加，直接带着跟班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聚宝厅。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当场动手。
王美玲的脸色也同样难看至极。她看着陆凡，又看看面无表情但眼神微动的沈清秋，心中又惊又怒。惊的是陆凡今晚反常的表现，怒的是他竟然敢如此嚣张，还让林家少爷当众难堪！这简直是把沈家往火坑里推！
“清秋！你看看他！成何体统！竟然如此得罪林少！我们沈家以后……”王美玲走到沈清秋身边，压低声音抱怨。
“妈，我心里有数。”沈清秋淡淡打断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角落里的陆凡。冰蓝色的眼眸中，复杂的神色更浓。他刚才那句“跟我老婆送礼，轮不到你一个外人”，以及那霸道护短的姿态，像是一块巨石，投入她冰封多年的心湖，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波澜。
他……到底是为了维护沈家的颜面，还是……真的有别的意思？
交割流程很快完成。陆凡拿到了那枚青玉扳指和盛放着冰心草的玉盒。玉盒入手冰凉，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冰系灵气，对他体内的青莲气息有种微妙的排斥，但对沈清秋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没有多看扳指，而是拿着玉盒，径直走到沈清秋面前。
周围的宾客都好奇地看着这一幕，想知道这夫妻俩接下来会如何。
沈清秋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陆凡，看着他手中那价值两千万的玉盒，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冰山般的平静：“什么意思？”
“给你的。”陆凡将玉盒递过去，语气平淡，仿佛送的只是一件寻常物件，“这东西对你有用。”
沈清秋没有立刻去接，冰蓝色的眼眸直视着陆凡：“两千万，不是小数目。我会让李秘书把钱转回给你。”
她不想欠他，尤其是一个她至今看不透的人。
陆凡却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用。就当是……抵了那十万的车窗赔偿款，如何？”
沈清秋一怔，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十万与两千万，这差距何其巨大？他这是在调侃，还是另有所指？
“一码归一码。”沈清秋坚持道，语气不容置疑，“钱我会还你。这东西……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她终究还是接过了玉盒。入手瞬间，那精纯的冰系灵气让她体内的《九转冰魄诀》自行运转都快了一丝，玄冥寒毒带来的隐痛似乎也减轻了些许。这冰心草，对她确实至关重要。
陆凡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你。”他并不在意这点钱，他在意的是这块“敲门砖”能否敲开沈清秋紧闭的心扉，以及后续可能带来的、关于混沌青莲和玄冥寒毒真相的线索。
他目光扫过会场，看似随意地问道：“那个林少拍下的黑石头，交割了吗？”
沈清秋正在感受冰心草的气息，闻言抬头，有些疑惑陆凡为何关心那块“垃圾”，但还是回答道：“应该已经完成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陆凡笑了笑，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那块混沌奇石，他感应得清清楚楚，还在这个庄园里，就在刚刚离场的林子豪身上！
他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宴会和拍卖会都已接近尾声，宾客开始陆续退场。沈清秋作为主人之一，需要去送客。她看了一眼陆凡，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你自己先回去，或者让李秘书安排车送你。”
语气虽然依旧清冷，但比起之前纯粹的漠视，已经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排？或者说，是某种程度的认可？
“不用，我有车。”陆凡晃了晃手中那把不知从哪个角落找出来的、破电动车的钥匙。
沈清秋看着他手中的钥匙，再看看他一身与场合格格不入的打扮，嘴唇微动，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门口，去履行她女主人的职责。只是那背影，在璀璨灯光下，似乎少了几分以往的绝对孤绝。
陆凡看着她离开，也转身从备用通道悄然离开。他没有去开他那辆破电动车，而是将身形隐没在庄园角落的阴影里，如同一个耐心的猎人，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停车场的方向。
他在等，等林子豪出来。
夜色渐深，庄园内的灯火逐渐熄灭，宾客们驾车离去。约莫半小时后，林子豪那辆显眼的红色法拉利轰鸣着从停车场驶出，副驾驶上还坐着他的一个跟班，车子朝着市区方向疾驰而去。
陆凡眼神一凝，体内气流运转，足下发力，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掠出，远远地吊在法拉利后面。吸收了青玉扳指的部分灵气后，他的速度、力量和五感都再次提升，在夜色的掩护下，追踪一辆跑车并非难事。
法拉利内，林子豪脸色依旧阴沉，猛踩着油门，似乎想用速度发泄心中的怒火。
“妈的！陆凡那个废物！老子一定要弄死他！”林子豪狠狠一拍方向盘。
“林少息怒，跟一个赘婿生气不值得。”旁边的跟班连忙劝慰，“不过那小子今晚确实邪门，感觉跟以前不太一样。”
“不一样？再不一样也是个废物！”林子豪咬牙切齿，“等回去我就找人，废了他！还有沈清秋那个贱人，给脸不要脸！等我们林家吞并了玄冰集团，看老子怎么玩她！”
他眼中闪烁着狠毒和淫邪的光芒。就在这时，他随手将拍卖会上拍来的几件东西，包括那个装着黝黑石头的木盒，扔在了后座上。
“妈的，花了老子几十万，就买了堆破烂！”他啐了一口。
车子驶离庄园范围，进入一段相对僻静的山路。这里路灯昏暗，车辆稀少。
就是现在！
隐在暗处的陆凡眼中精光一闪，速度骤然爆发，如同猎豹般窜出，几个起落就悄无声息地接近了疾驰中的法拉利！
他瞅准一个弯道，法拉利速度稍减的瞬间，猛地一脚踹在副驾驶一侧的车门上！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法拉利坚固的车门竟然被踹得向内凹陷下去一大块！车身猛地一歪，差点失控撞向旁边的护栏！
“操！怎么回事？！”林子豪和跟班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踩死刹车。
车子打着滑，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终于在路边险险停住。
还没等惊魂未定的两人反应过来，驾驶座的车门被人暴力拉开！一只大手伸了进来，如同铁钳般掐住了林子豪的脖子，将他硬生生从车里拖了出来！
“呃……救……”林子豪被掐得两眼翻白，拼命挣扎，却感觉对方的手如同钢浇铁铸，纹丝不动。
那跟班吓得浑身发抖，刚想摸手机报警，就被陆凡另一只手随意一挥，砍在脖颈上，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陆凡将林子豪按在冰冷的车身上，凑近他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声音冰冷如同来自九幽：
“林少，晚上好。我来取回我的东西。”
林子豪惊恐地看着眼前这张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森然的脸，正是陆凡！他怎么可能有这么恐怖的力量和速度？！
“你……你敢动我……林家不会放过你的！”林子豪色厉内荏地威胁。
“呵。”陆凡冷笑一声，手上微微用力，林子豪顿时感觉呼吸彻底断绝，眼球暴突，死亡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东西，在哪？”陆凡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林子豪彻底怕了，用尽最后力气指向后座。
陆凡松开手，任由他像一滩烂泥般滑倒在地，剧烈咳嗽。他探身进车内，轻易地找到了那个装着黝黑石头的木盒。
打开盒子，那块混沌奇石静静躺在其中。近距离接触，青莲印记和丹田气旋的渴望感几乎要沸腾！
陆凡满意地合上盖子，将木盒收起。他看了一眼瘫在地上，如同看魔鬼一样看着他的林子豪，蹲下身，拍了拍他吓得惨白的脸：
“今晚的事，如果敢说出去半个字，或者再敢打沈清秋的主意……”
陆凡的目光扫过旁边一块路基石，随意一掌拍下！
“嘭！”
一声闷响，那块坚硬的石头，竟然被他这一掌拍得四分五裂，碎石飞溅！
林子豪吓得浑身一颤，裤裆瞬间湿了一片，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他惊恐地连连摇头，话都说不出来了。
“记住我的话。”陆凡站起身，不再看这个废物一眼，身影一晃，便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过了许久，林子豪才从极致的恐惧中缓过神来，看着地上碎裂的石头和昏迷的跟班，又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脖子，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更深的怨毒交织在心头。
“陆凡……你等着！我一定要你死！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他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在寂静的山路上回荡。
而此刻的陆凡，已经回到了他那破旧的出租屋。他迫不及待地拿出那块混沌奇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能感觉到，这块石头，将是他修炼之路上，一个至关重要的契机！
（第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