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月影供奉,辛苦了。”
姬跋大笑着走到黑衣女子跟前,态度客气得很。
“供奉果然手段了得,这么快就将这胆大包天的刺客给拿下了。”
被叫做月影的女人点了下头,说道:“主帅过奖了,就是抓了条小鱼,算不得功劳。”
“哎,这话不对。”
姬跋摆摆手,目光落到被架着的秦闲身上,那眼神叫人很不舒服。
“这鱼是小,但它是齐国的鱼。”
“只要鱼饵在这儿,就不怕钓不上大家伙。”
他走到秦闲面前,捏住他的下巴左看右看,嘴里啧啧有声。
“真年轻啊,瞧着也就十四五岁。”
“齐玄宗是没人了吗?竟然派这么个毛头小子来送死。”
秦闲低着脑袋不吭声,心里却在盘算,脸上则装出一副又怕又不服的少年样子。
姬跋很享受这种感觉,他伸手拍了拍秦闲的脸蛋。
“小子,别怕,本帅暂时不杀你。”
“你可是个顶好的鱼饵,我还指望着你,把你们齐国那些老家伙都给引出来呢。”
他扭头对亲卫下令:“把他押下去!”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见他,吃的喝的也别给!”
“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几天!”
“是!”
两个修士架着秦闲,跟在亲卫后头,朝着大营深处走去。
秦闲一路低着头,表面上吓得不轻,其实脑子飞快地把周围的地形、守卫布置和监牢的位置全记了下来。
监牢在大营后方,守卫不少。
他被一路押送,最后给一把推进了一间又黑又潮的玄铁牢房。
“砰!”
牢门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特别响。
四周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和寂静。
秦闲背靠着带着凉意的铁栏杆,耐心地等待着。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听见外头巡逻的脚步声走远了。
他睁开了眼睛,在这一片黑暗里,他的眼底却有光。
“幻影分身。”
秦闲心里默念一声,体内的灵力开始费力地运转。
虽然被玄铁手铐压制着,但开个小秘境,弄个分身出来骗骗人,还是能做到的。
一丝灵力从他身体里钻出来,在他面前的地上,慢慢画出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影。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同样衣服、戴着同样手铐,连脸上害怕的表情都一模一样的“秦闲”,就出现在牢房角落,缩成一团抖个不停。
做完这些,秦闲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
他看着手腕上那副黑沉沉的玄铁手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想用我当诱饵?就怕你们吃不下。”
他抬起手,在跟前的空气里轻轻一划。
一个发着微光、旋转着的漩涡,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出现在牢房里。
【传送秘境】,开启。
秦闲想也没想,一脚就迈了进去。
眼前光影一晃,他已经不在那阴暗的牢房里,而是回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酒香,还混着女子闺房里特有的馨香。
望月峰,师父朱颜的房间。
秦闲看着那张乱糟糟的大床上鼓起来的一团,只觉得脑壳疼。
过了会儿,他走到床边,伸手敲了敲床沿。
“师父,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床上那一团动了动,把被子往上拉得更紧了些,还传出几句含糊不清的梦话。
“酒……我的酒……”
秦闲的眼角跳了跳。
装,你接着装。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站在床边看着她。
没过多久,床上的人终于憋不住了。
被子“哗啦”一下被掀开,露出了朱颜那张半睡半醒的脸,眼睛迷迷糊糊的,却还是那么勾人。
她一头长发乱糟糟地铺在枕头上,身上就穿了件很薄的丝绸睡衣,大片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身段丰腴惹火。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走光了,没好气地白了秦闲一眼。
“臭小子,大半夜不睡觉,跑师父房里来干嘛?”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唯一的宝贝徒儿,终于开窍了,想对为师我做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呢。”
朱颜一边说,还一边故意挺了挺胸脯,对着秦闲挤了挤眼睛,那些不着调的话张嘴就来。
秦闲对她这副德性早就习惯了,一脸的麻木。
“师父,你能不能正经点?我是有正事。”
“正事?”
朱颜撇了撇嘴,从床头摸索着拿起一个酒葫芦,仰头就灌了一大口,这才懒洋洋地说道。
“我这每天喝喝酒,睡睡觉,数数灵石,研究怎么把你那个人参精炖了吃,就是最大的正事。”
“你的事,能有什么正事?”
她说着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都亮了,一下子凑到秦闲面前,一股酒气和她身上的香味全喷了过来。
“你小子不是被派去北方边境打仗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秦闲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把戴着玄铁手铐的双手伸到了朱颜面前。
“我被燕国的修士杀了,现在是被牛头马面拷着,准备拉我去地府报道。”
“这不是寻思着临走前,得跟师父你老人家告个别嘛。”
“你……”
朱颜脸上那种不正经的表情和醉意,在看见那副黑沉沉的手铐时,一下就全没了。
“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
她“噌”地一下从床上坐直了身体,也顾不上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袍,一把抓住秦闲的手腕,目光变得严肃起来。
“这是……玄铁缚灵铐?”
朱颜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她纤细的手指在那手铐上抚过,感受着上面传出的禁锢之力。
“不对,这上面还加持了‘锁魂阵纹’。”
“好大的手笔,这是谁干的?”
她的声音里一点醉意都没有了,只剩下凝重。
秦闲心里清楚,他这个师父平时再怎么不靠谱,心里还是最疼他的。
“被燕国人设了个套,钻进去了。”
秦闲说得云淡风轻。
“一个金丹九层的女修,带着十二个筑基后期的修士结阵,打不过,就只能被抓了。”
他叹了口气,晃了晃手上的镣铐,装出一副没办法的样子。
“这玩意儿邪门得很,用蛮力挣不开,还压制灵力。”
“我想了半天,也只有回来找师父你了。”
“算你小子还有点脑子,知道回来找我。”
朱颜哼了一声,嘴上不饶人,可眼里的担心藏都藏不住。
她上手把秦闲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认他没有受什么内伤,这才松了口气。
“金丹九层,带十二个筑基后期结阵,就为了抓你一个炼气期?”
朱颜的眼睛眯了起来,里面透着一股不好惹的气息。
“他们想干什么?拿你当诱饵?”
“师父英明。”
秦闲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