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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阙揣着那面破破烂烂的鬼幡,指腹摩挲着幡面上冰凉的布料,嘴角咧开一抹得意的笑。

这玩意儿可是实打实的证物,明天拎到六扇门,保管能把那帮小子唬得一愣一愣的——义父就算想挑刺,有这御鬼宗的法器在,也得信他几分。

夜色已深,长安城的北大街却像条不知疲倦的火龙,灯笼的光晕在青石板上淌成河。

易阙缩了缩脖子,避开巡逻兵丁的视线,眼珠子在鳞次栉比的铺子间打转

。回六扇门?义父指不定还在等他算账;找个客栈歇脚?又显得太无趣。正琢磨着,眼角余光瞥见街角那座挂着“胡天一客”牌匾的楼馆,檐角的铜铃在风里叮当作响,门口两个高鼻深目的胡姬正对着往来行人抛着媚眼。

“就这儿了。”易阙摸了摸腰间的钱袋,里面还揣着这次任务的赏银。他听六扇门的老油条们吹嘘过,这胡商开的馆子有异域风情,胡女们热情似火,比起长安城里那些扭捏的大家闺秀,多了股野性的滋味。

刚迈过门槛,一股混合着香料与酒气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一个穿着湖蓝色绸衫的龟奴颠颠地迎上来,见他一身捕头服,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爷,里面请!您是想听曲儿吃酒,还是找个姑娘说说话?咱们这儿的胡姬,可是长安独一份的俏!”

“先上点好酒好菜,爷要瞧瞧你们这儿的‘风采’。”易阙大咧咧地挥挥手,故意把腰间的朴刀往桌上一拍,发出“哐当”一声响。

龟奴哪敢怠慢,连忙引着他上了二楼雅座。

这雅座正对着楼下大堂,视野开阔得很。

易阙刚坐下,就见大堂中央的地毯上,几个胡女正随着鼓声起舞。

她们穿着露脐的短衫,裙摆裁得极短,旋转间露出纤细的腰肢和结实的小腿,脖颈间的金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确实和中原女子的柔美舞姿截然不同,带着股奔放的野劲。

“啧,这腰,这腿……”易阙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带着点异域的果香,不算烈,却很顺滑。

他盯着领头那胡女,见她甩头时,发间的珠饰晃出细碎的光,胸前的起伏随着鼓点一颤一颤,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没一会儿,酒菜就端了上来:烤得金黄流油的羊排,撒着异域香料的手抓饭,还有一壶琥珀色的葡萄酿。

跟着酒菜过来的,是个梳着无数小辫的胡女,眼睛像猫儿似的,媚眼如丝,一上来就往易阙身边凑,声音软得像:“官爷,奴家叫阿依莎,给您添酒。”

她的手指纤细,指甲涂着凤仙花汁,添酒时有意无意地擦过易阙的手背,带着点微凉的触感。易阙心里一动,顺势握住她的手,嘿嘿一笑:“姑娘这名字挺好听,人更俏。”

阿依莎也不躲闪,反倒往他怀里靠了靠,吐气如兰:“官爷才俊呢,一看就是有本事的英雄。您看这天色都深了,不如今晚就留在这里,奴家给您唱胡地的小调,陪您说说话?”

易阙心里的火苗“噌”地窜了起来。他确实不是初哥,和苏曼陀罗有过合体双修,可那多半是为了精进修为,带着点少年人的青涩;至于三公主……那纯属没吃到嘴里的念想。

这阿依莎热情直接,眼里的欲望明明白白,倒让他生出几分好奇——都说胡女放得开,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哦?姑娘想跟我说什么话?”易阙故意逗她,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划着圈。

阿依莎被他逗得咯咯直笑,用涂着蔻丹的指甲点了点他的胸口:“说什么都行呀,只要官爷喜欢。奴家最喜欢官爷这样的英雄了,浑身都是劲儿……”她说着,眼神往易阙腰间瞟了瞟,带着点毫不掩饰的打量。

“我看你不是喜欢英雄,是喜欢英雄怀里的银子吧?”易阙故意板起脸,随即又露出痞笑,“说不定,还想见识见识爷的‘大宝贝’?”

阿依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颊飞起两抹红霞,却更大胆地往他身上蹭:“那官爷可有本事让奴家开开眼?奴家在胡地时,见过的‘宝贝’可不少呢。”

“嘿,这你可问对人了。”易阙拍了拍胸脯,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爷这宝贝,保管让你记一辈子。带路!”

阿依莎笑得更欢了,拉起他的手就往内院走。穿过几重回廊,到了一间挂着纱帘的房间,里面燃着幽幽的香,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易阙一把将阿依莎抱起,踢开房门就闪了进去,纱帘被带起的风拂得飘了起来。

“官爷别急嘛,”阿依莎在他怀里娇嗔,“您刚打了架吧?身上男人味这么浓?奴家先帮您沐浴,咱们再慢慢聊?”

易阙确实觉得浑身黏糊糊的,刚才在码头大战一场,汗湿了好几遍,便点头道:“行,都听你的。”

阿依莎拍了拍手,立刻有杂役端着热水进来,倒进房间里的大浴桶。等杂役退下,易阙急不可耐地关上门,阿依莎笑着上前帮他解腰带,手指灵活得很。

易阙脱了个精光,“扑通”一声跳进浴桶,热水漫过胸口,舒服得他喟叹了一声。

“过来一起洗。”易阙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阿依莎抿嘴笑:“奴家早就洗过啦,而且这浴桶这么小,哪容得下两个人?”

“挤挤就有地方了。”易阙哪肯罢休,仗着从小练刀的灵活身手,探身一把抓住她的衣襟,轻轻一扯——只听“刺啦”一声,阿依莎身上的轻纱就被撕了个粉碎。他顺势将人抱进浴桶,两具身体瞬间贴在了一起。

“官爷好身手,脱衣服比胡地的快刀手还利落。”阿依莎在他怀里喘着气,手指划过他的胸膛,“您这般本事,家里定是有娇妻了吧?”

“光棍一条,”易阙感受着怀里的温软,嘿嘿直笑,“不过常来这种地方‘体察民情’。怎么样,现在感受到爷的‘大宝贝’了?”

阿依莎往下瞟了一眼,眼睛顿时瞪圆了,随即又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点惊叹:“果然是好宝贝,比奴家见过的都……官爷放心,等下奴家定让您舒坦。”

……

第二天一早,易阙从温柔乡里爬起来,腰酸背痛的,却浑身舒坦。他扔给阿依莎几锭银子,看着她喜滋滋的样子,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也散了——管他什么双修不双修,爽了再说。

为了掩盖身上的脂粉气,他特意绕到街角买了碗臭豆腐,连汤带汁喝了个精光,又故意穿过卖胭脂水粉的巷子,让各种香味混在一起,这才施施然往六扇门走去。

一进六扇门的大门,迎面就遇上几个相熟的捕头。

“哟,易哥回来啦!”

“易掌事,听说你跟总捕头去执行秘密任务了?是不是特惊险?”

易阙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脸,却掩不住眼里的得意:“少八卦,我先去给总捕头汇报工作。对了,”他话锋一转,神秘兮兮地说,“想听昨晚的奇遇不?有兴趣的可以去总捕头院墙外候着,过时不候啊,错过可别后悔!”

这话一出,捕头们顿时炸开了锅。

“肯定有好戏!我先去占个位置!”

“易哥可是咱们诡事房的顶梁柱,上次单杀水祟的事还没听够呢!”

小三子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拍着胸脯喊:“我大哥出马,那必须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先去给各位占个好位置!”说罢,一溜烟往李擎天的院落跑去。

易阙心里乐开了花,故意慢悠悠地晃到李擎天的院落门口,清了清嗓子,用足了力气喊:“义父!孩儿回来复命了!昨晚九死一生,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院子里传来李擎天没好气的声音:“滚进来!少在外面嚎,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六扇门虐待下属呢!”

易阙推门进去,见李擎天正坐在石桌旁擦拭佩刀,赶紧从怀里掏出那面破鬼幡,“啪”地拍在桌上:“义父您看!这可是硬货!”

李擎天抬眼扫了一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那幡面上萦绕着一股阴冷的气息,隐隐能看到几个扭曲的鬼影,正是魔门御鬼宗的法器“百鬼幡”。他拿起幡面仔细看了看,沉声道:“这东西怎么来的?御鬼宗的人一向神出鬼没,功法阴毒诡异,你怎么会遇上他们?”

“说来话长啊义父!”易阙拉了把椅子坐下,故意叹了口气,“昨天从皇城出来,我想起小三子说北城外的码头不太平,好多平民被吓破了胆,身为诡事房的掌事,我能坐视不管吗?就赶紧赶了过去。”

院墙外,小三子正扒着墙缝偷听,听到易阙提到自己,顿时挺了挺胸膛,跟身边的捕头们挤眉弄眼,那意思——看见没,我大哥都提我了!

易阙没管外面的动静,继续添油加醋:“到了码头,卖馄饨的老头跟见了鬼似的,说一到晚上就有各种牛鬼蛇神爬上岸,已经吓死好几个了!我一听就火了,这都敢在长安城外撒野,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以为我大雍没人了!”

“说重点。”李擎天打断他,拿起百鬼幡,指尖感受到上面残留的阴气,脸色愈发凝重。

“重点来了!”易阙一拍大腿,眼睛瞪得溜圆,“到了晚上,那码头的水里突然冒出无数鬼头,个个披头散发,拖着长舌头,往岸上爬!那场面,啧啧,别提多吓人了!我跟它们大战三百回合,砍得手都软了,才把它们全灭了!”

他顿了顿,见李擎天没说话,又接着吹:“谁知道刚喘口气,水里‘哗啦’一声,钻出个比房子还大的骷髅头!俩眼眶里的鬼火,跟大象那么大,喷出来的火球能把石头烧化!我当时就想,完了,这玩意儿太猛了!”

“但我是谁啊?我是您李擎天的义子,六扇门的捕头!能怂吗?不能!”易阙拍着胸脯,“正好我那会儿突破到炼气化神大圆满了,就祭出五行虎影,跟那骷髅头硬刚!足足打了半个时辰,把它的鬼火都打灭了,才总算搞定!”

李擎天冷笑一声:“半个时辰?你那点内力,撑一刻钟就不错了。”

“哎呀义父,这不是重点!”易阙赶紧转移话题,“就在我以为完事的时候,一道鬼影突然冒出来,跟我说‘你毁了我的鬼王,我要你偿命’!我一看,那家伙一身黑袍,脸跟核桃似的,就问他‘你谁啊?报上名来,爷不杀无名之鬼’!”

“他说他是御鬼宗的鬼灵子,还掏出这百鬼幡,说要把我炼成新的鬼王!”易阙故意压低声音,装出后怕的样子,“我一看这阵仗,知道不拼命不行了,就学着您的样子,燃烧精血爆了波气,才把他打跑,缴获了这幡子!”

他揉了揉胳膊,做出虚弱的样子:“我受了重伤,没力气回来,就在城北破窑里躺了一晚,一大早赶紧回来给您报信。您看,我这算不算大功一件?”

李擎天盯着他看了半晌,眼神锐利得像刀:“你说的位置在哪?我现在就去看看。”他显然没全信易阙的鬼话,但百鬼幡是真的,御鬼宗出现在长安城外,这事必须查清楚。

“就在北城外护城河第三个码头,靠东边那片!”易阙赶紧报出位置。

李擎天起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瞪了他一眼:“给我老实待在六扇门,等我回来再收拾你!”说罢,叫上几个得力的捕头,急匆匆地往城外赶去。

李擎天一走,院墙外的捕头们立刻涌了进来,把易阙围得水泄不通。

“易哥!那骷髅头真有房子那么大?”

“御鬼宗的人很厉害吗?你真把他打跑了?”

“快说说,五行虎影合起来是什么样的?是不是能上天?”

易阙被簇拥在中间,得意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开口:“诸位稍安勿躁,听我细细道来……”他故意把声音压低,眼角的余光瞥见小三子正踮着脚往里面凑,心里暗笑——这波逼,装得值!

阳光透过院墙上的藤蔓,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伴随着易阙唾沫横飞的讲述和捕头们的惊叹声,六扇门的院子里,又多了一段关于“易神捕大战鬼灵子”的传说。

至于真相到底如何?谁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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