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那静谧的角落里,凌尘、白浅羽以及凌尘,与祭司相对而坐。
祭司面容沉静如水,双眸深邃似星夜幽潭,他缓缓开口:
“我此来,乃身负灵槐树之托。我,自灵槐树而生,是灵槐树孕育的第一个子嗣,与她血脉相连,命运相系。
我的母亲灵槐树,早已灵智初开,其修为之深,早达的第五境。但万木之灵,才是灵槐的根源所在,是她的母体。
当我的母亲灵槐树向着那的第六境发起冲锋,试图冲破桎梏之时,万木之灵却妄图以血脉之力,将灵槐树彻底掌控,使其沦为自己的傀儡。
但我的母亲灵槐树岂是那任人摆布之辈?她在生死抉择间,毅然停止晋升,决绝自毁妖王根基,并发下重誓,此生于第六境绝缘。”
凌尘剑眉紧蹙,忍不住问道:“灵槐树为何如此决绝?这自斩根基之举,无异于自断前程,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祭司微微抬起头,目光似穿越时空,回到了那遥远而惊心动魄的往昔,缓缓道来:
“起初,母亲灵槐树因源于万木之灵血脉,对母体怀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敬畏与顺从,仿若雏鸟之于母鸟,羔羊之于母羊。
故而在初始之际,她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反抗之意,甘心引颈受戮。但在她即将踏入第六境的刹那。她因心怀慈悲,欲为周围的生灵降下福祉。
那些生灵,有树妖与精怪,亦有质朴善良的人族。可就在她向人族赐福的那一瞬间,它察觉到那赐福之中竟隐藏着的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她感受到了血脉深处对人族的杀意。”
祭司顿了顿,仿佛亲身经历了那场灵魂的挣扎,身体微微前倾,语调低沉而紧张:
“当灵槐树察觉到万木之灵那充满杀意的血脉之力时,它的内心陷入了极致的挣扎。
一方面,他不想伤害一直居住在他领地之内的人族,想要保护那些人族。
另一方面,他的母亲万木之灵对人族有着极强的杀意,只要自己晋升第六境,那么自己极有可能成为被万木之灵所掌控的只会杀戮人族的傀儡。”
所以灵槐树先是拼尽全力抵抗那血脉之力的侵蚀。它凝心聚神,调动起全身的灵力,在体内筑起一道又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试图阻挡那属于万木之灵的力量的进一步渗透。
然而她最终还是无力回天。于是,灵槐树在绝望中顿悟,单纯的抵抗不过是饮鸩止渴,永远无法挣脱万木之灵的掌控枷锁。
在痛苦与决绝的双重煎熬下,她决定自斩根基。毅然决然地切断了自己与晋升之路的生死纽带,将自身的妖王根基摧毁。
她宁可放弃那触手可及的无上荣耀与强大力量,也不愿成为万木之灵操控下的杀人傀儡,更不忍让身边的祥和美好被荒芜与血腥所肆意践踏。”
凌尘若有所思,眼中光芒闪烁,追问道:“那灵槐树又是如何察觉到万木之灵的血脉之力呢?”
祭司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
“起始灵槐树只当那一股力量是是晋升过程中正常的灵力波动,并未过多留意。
然而,随着晋升进程的步步紧逼,那股力量愈发清晰可辨,愈发强烈难挡。
它如同无数冰冷的、散发着幽光的丝线,悄无声息地渗入自己的每一寸脉络。她的意识逐渐被这股力量所干扰、所侵蚀,她开始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这种异样并非源于外界的刀光剑影,而是源自它自身血脉深处的莫名悸动。”
凌尘满脸困惑,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再次发问道:“既然灵槐已与万木之灵这般势同水火,为何还要举行祭祀万木之灵的仪式呢?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祭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神色悠然地回应道:
“这场祭祀啊,实则暗藏玄机,主要是为了灵槐树的惊天布局。那祭祀所产生的力量,在灵槐树的神来之手下,巧妙地一分为二。
较小的那一股力量,回到了灵槐树的手中。而较大的那一股力量,表面上看,好似是去祭祀万木之灵,可实际上,其中的大部分力量却在暗地里悄然构建成一个专门用于与万木之灵进行沟通交流的通道。
万木之灵所接收到的祭祀之力,其实是灵槐将自己的血脉精心剥离后,巧妙藏于其中的血脉之力。
如此一来,万木之灵回应的赐福之力,乖乖地落入了灵槐的掌心。这股赐福之力,可比灵槐所剥离的血脉之力强大太多太多,犹如皓月之于萤火。
灵槐将其中一半力量用于炼化剥离的血脉之力,以求彻底摆脱束缚的枷锁;另一半,则隐匿于槐叶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说,这场祭祀看似是对万木之灵的尊崇与敬畏,实则既是在暗中削弱万木之灵的力量,也是在助力灵槐获取剥离血脉之力的关键助力。”
听了祭司的话,白浅羽仍是眉头紧锁,眼中带着些许疑惑,忍不住开口道:“如此复杂而隐秘的行事方式,难道不会被万木之灵察觉吗?这简直是在虎口中拔牙,险之又险。”
祭司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灵槐树如此行事,求的就是险中求胜。它在祭祀过程中,引导力量的流向,将大部分力量倾注于构建与万木之灵沟通的通道,用于迷惑万木之灵。
让万木之灵能够感知到祭祀之力的如期而至,但却难以洞察其中深藏的真正意图。
再者,灵槐将自身血脉剥离并融入祭祀之力的过程,极为隐秘。
万木之灵在欣然接受祭祀之力时,只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信徒们的虔诚奉献,决然不会想到其中竟隐藏着灵槐树的精心谋划与布局。”
凌尘微微点头,似有所悟,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之光,继续追问道:“那灵槐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剥离血脉之力呢?这其中究竟蕴含着怎样的深意与考量?难道仅仅是为了摆脱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