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有一个山村小子，偶然一天被仙师发现具有灵根收为弟子，然后带去培养准备作为夺舍的容器。而这个小子突然间得到了一个小绿瓶，又勤奋上进，最终反杀师傅，开启真正地修行路。他一路上几乎无一主动，但依旧收获了众多红颜知己，其中不少与他有过肌肤之亲。但从未让他停止前进的步伐。”
“你说，他是个渣男吗？他有真正爱上其中某一个人吗？那些女人又是自愿爱上他的吗？”
这不就是韩跑跑嘛，老娘好歹也是混网红界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话又说回来了，他是在借着这个人说他自己吗？
正在徐婧灵思考之间，郝奇又开口了。
“还有一个故事——”
“有个好色的学生，某一天，他突然间成了一个暴发户，就想尽自己所能帮一帮那些好看的女孩子。偶然间，他发现美女有难，主动伸出了援手，美女因为感动而跟他有了一些亲密关系。但学生渐渐发现，其实美女并不一定就喜欢他，他也不是出于喜欢而帮助的她。离开了钱，他们或许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有，因而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情。”
“然后他又碰到了一个需要帮助的美女，同样帮助了她，而这个美女误会了他想脚踏两条船。”
“你说，他是这样的人吗？”
这是在问她，同时也是在问自己。
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总归能让他稍稍认清自己。
他的眼里有几分血丝，看得徐婧灵恍惚间竟然有些心疼。
他这说的是他自己吧？如果真如他所说，好像有那么一点可怜？
他难道就没有谈过恋爱吗？不知道恋爱是一种什么感觉？
突然想起来，从年龄上看，我还是他学姐啊。
她突然想把他搂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
呸呸呸~老娘可是谈过三次恋爱的老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小学弟的伎俩给骗了？
虽然她下意识忽略了那几个前男友实质上跟舔狗也没多大区别，连嘴都没亲上过。
还有...他给我讲韩跑跑的故事是想说什么？难道只是想让我承认他不是个渣男？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的钱是真的，感情什么的其实我是可以无所谓的，何况还是个条件不错的小学弟，第一次给他又何妨？
难道他费尽心思是想得到我的真心？
还是说他像韩跑跑一样有不得不走下去的大道？
她没有回答，郝奇也根本不需要她回答，突然又话锋一转继续道。
“说实话，我不喜欢现在的一些传媒公司和他们所宣扬的价值导向。”
“就像有些网友说的——宇宙的尽头是带货。”
“好像所有的媒体都被赋予了商业的价值，一旦火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直播带货。”
“上至明星大腕，下至平头百姓，全都无关好坏与否地用他们的影响力去推销那些不知真假好坏的产品，一根眉笔卖79也就算了，还能说出哪里贵了？这样的话。”
“他们高高在上地吸着底层人的血，却对底层人不屑一顾。”
“而偏偏他们不是司马衷那样的傻皇帝，相反，他们聪明得紧。”
“因此这些人总是赚得个盆满钵满，名利双收。”
“而一些没包装、没套路，靠纯粹本身动人，真正有实力，有梦想的，踏踏实实做自己的自媒体却被迫签了霸王条款、阴阳合同，粉丝遍布全球却收入寥寥，最后还陷入了官司，账号经营权被夺。”
“虽然她靠自己挺了过来，但她本不应该陷入这样的境地...不是吗？”
“还有一些在非洲、中东等地带我们领略世界的up主，他们为了做一个视频有时甚至面临着生命安全的威胁。”
“还有一些历史区up主，明明粉丝快有你的一半，却因为广告商觉得他的粉丝群体比较理智，不太可能冲动消费而拒绝提供赞助，以至于无法变现而总是用爱发电。”
“还有那些以身入局，勇敢的揭露消费陷阱的记者，他们不仅冒着生命危险伸张正义，还要被不明真相的人们怀疑和因为一些行业败类一起被唾弃。”
“还有耐心劝导穷人，敢于同权贵作斗争的好交警......”
“还有……”
“以前的我无能为力，但现在有了那么些可能，我就想帮帮他们。不求他们因而做得更好，只求他们不要因为生活的压力而放弃。”
“只求…他们不要因为向往光明而被黑暗所吞噬。”
“我还喜欢一些手工大师和在游戏里搞土木建设的up主......”
“幻想过住上他们为我、为大众打造的，玩他们建造的游乐园，用上他们为大家打造的实用工具。”
“我想将来有那么一个传媒公司，她不以盈利为主要目的，而是去支持那些眼里有光的媒体人，承担甚至于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给他们一个实现自我，服务大众的舞台。”
“我还想将来有那么一个文化传媒公司。”
“她能潜下心来做些大众喜闻乐见的，如浪浪山那样有哭有笑有深度的作品。”
“她能推广丰富并最终满足人民的文化需要和精神追求，而不是总想着一边赚着人民的钱，一边和人民唱反调。”
“我想要用良币驱逐劣币。”
“把那些一边赚着人民的钱，一边说你给我打过几个子儿的总想当人上人的东西赶出文化传播的圈子。”
徐婧灵愣住了，她前面都以为他在套路自己了，实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神豪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这是资本家该说的话吗？
说这话的还是资本家吗？
她心想，要是被你家人知道了，高低得骂你一句“败家子”。
不过，我喜欢。
徐婧灵来自工薪家庭，依靠着天生的智力优势和加倍于人的努力，硬生生过五关斩六将，考入了京大的金融学专业。
为什么选这个？
还不是因为以前电视剧里说学金融能赚大钱？
信息不对称之下，她就算再聪明又能如何分辨呢？
只能相信。
而当她学了两年后发现，原来这一行靠得更多的是家庭背景。
她京大的本科学历有没有用呢？
那自然是有的，毕竟再怎么说也是top1高校。
但和她预期的商场叱咤风云、挥斥方遒可就差得远了。
好在她是幸运的，上天给她开了一扇门的同时，还给她开了一扇窗。
于是她依靠着学历和颜值双优势，顺着时代的浪潮进入了自媒体。
结果是喜人的，她几乎没怎么努力就迅速获得了大量拥趸，最后被国内top3的传媒公司忧忧收入麾下。
她身家千万，是无数少男大叔甚至少女的梦中女神，是同学间收入的翘楚。
好像她过往至少14年的努力拼搏就是为了有这样一个高学历的身份背景来吸引观众，拔高人设。
至于那些知识，都让他们见鬼去吧！
那么在忧忧传媒当签约网红是不是像外人想象的那么好呢？
她是没资格去说坏话的。
但她知道那些月薪两千还背着高额债务的同僚们会有很多话要讲。
如果...如果眼前这个男人真的能说到做到。
那么她想，他是不是个渣男已经不重要了。
至少对于她来说，她愿意为了这样一个渣男献身。
如果努力有用，谁不想试试呢？
“郝...我能叫你一声郝学弟吗？”
徐婧灵颤抖着唇，声音有些激动地说道。
“当然可以。”他声音温柔地先一步开口。
“小徐学姐。”
嗯？为什么前面要加个小？
我很小吗？
明明也很有料的好不好？
呸呸呸~徐婧灵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学弟你说的真的能做到吗？”
她指的不是真正实现，而是真心去做。
她非常害怕自己投身苏维埃后发现面对的却是吃人的俄国寡头。
而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那么哪怕牺牲一些她的利益，她也愿意陪他一起疯一回。
“我们拉钩！”郝奇四指蜷握，探出一根小指。
“幼稚！”她轻笑着也同样伸出手和他勾搭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他的眼里布满血丝，却闪烁着光芒；
她的眼里满是笑意，却闪烁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