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炸响的刹那，山洞内的火把剧烈摇曳，映得众人脸色忽明忽暗。那名浑身是雨的卫士单膝跪地，玄铁护甲上的水珠顺着衣摆滴落，在石地上积成一小滩水洼。他喉结剧烈滚动，沾着泥浆的手指死死攥住玄色衣角，声音因急促的喘息而断断续续：“大人！御书房…… 三日前拟的密诏，被我们的人截获了半份…… 上面写着…… 写着要在明日午时，将太子和二皇子‘赐死’于东宫！还有…… 还有昭镜司地牢，有暗卫混了进去，好像是想…… 想救走之前被俘的秘卫统领！”
“明日午时赐死？！” 沈惊鸿猛地起身，腰间的七星剑鞘撞到石凳，发出 “当” 的脆响。她指尖攥得发白，心里掀起惊涛 —— 陛下竟如此急不可耐，连三日后的早朝都等不及，要私下赐死太子和二皇子，斩草除根！而暗卫潜入地牢，显然是想销毁证据，不让被俘的秘卫统领泄露更多秘密。
萧玦也脸色凝重，上前一步扶住卫士的肩膀：“密诏在哪里？截获密诏的人现在安全吗？地牢那边，有没有传来消息？”
“密诏在…… 在城外的联络点，截获密诏的弟兄已经带着密诏赶来，估计半个时辰后就能到。” 卫士喘着气，声音里满是焦急，“地牢那边还没传来消息，但我们的人看到有三名黑衣人翻墙进入地牢区域，身手极快，像是陛下的影卫！”
沈惊鸿眼神一凛，当机立断：“萧将军，你立刻带人去地牢，加强戒备，务必守住被俘的秘卫统领，不能让他被救走，更不能让他被灭口！我留在这里等密诏，拿到密诏后，立刻去地牢与你汇合！”
“好！” 萧玦点头，转身对身后的两名卫士说，“你们跟我走，带上玄铁锁链和弩箭，务必小心！” 说完，他快步冲出山洞，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沈惊鸿看着萧玦的背影消失，又转向那名卫士：“你先去休息，换身干净衣服，等下还有任务交给你。” 卫士点头，退到山洞角落，找了块干燥的地方坐下。
太后坐在一旁，听到 “赐死太子和二皇子”，身体剧烈颤抖，眼神里满是恐惧：“陛下…… 陛下怎么能这样…… 太子和二皇子也是他的侄子啊…… 他怎么能说杀就杀……”
沈惊鸿没有理会太后的喃喃自语，心里飞速盘算 —— 陛下急于赐死太子和二皇子，显然是怕夜长梦多，而暗卫潜入地牢，更是想销毁证据。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截获的那半份密诏，以及被俘的秘卫统领 —— 若是能从统领口中撬出更多关于陛下的罪证，再加上密诏，或许能在明日午时前，找到扳倒陛下的机会。
半个时辰后，截获密诏的卫士果然带着密诏赶到。密诏用明黄绸缎包裹，上面盖着陛下的玉玺，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写下的。沈惊鸿展开密诏，只见上面写着：“太子与二皇子勾结黑风寨，盗先帝陵寝，意图谋反，罪证确凿，着即于明日午时赐死东宫，钦此。” 落款日期是三日前，正是陛下派秘卫刺杀她们的前一天。
“果然是假的！” 沈惊鸿冷笑一声，“陛下连像样的罪证都懒得伪造，就想草草赐死太子和二皇子，可见其心虚到了极点！” 她将密诏小心收好，对身边的卫士说：“我们现在就去地牢，看看萧将军那边情况如何。”
雨还在下，山路泥泞难行。沈惊鸿带着卫士，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昭镜司地牢赶去。昭镜司地牢位于京城西郊的一座废弃寺庙下，隐蔽且坚固，是沈惊鸿特意选来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
刚到寺庙门口，就看到萧玦站在门口等候，神色凝重：“你们来了！暗卫已经潜入地牢，不过我们早有准备，设下了陷阱，抓住了两名暗卫，还有一名逃脱了。被俘的秘卫统领还在，没有被灭口，但他嘴很硬，什么都不肯说。”
“抓住了两名暗卫？” 沈惊鸿眼前一亮，“太好了！我们去审审这两名暗卫，说不定能从他们口中撬出有用的线索。”
萧玦点头，带着沈惊鸿走进寺庙，沿着隐秘的楼梯下到地牢。地牢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只有火把的光提供微弱的照明。两名暗卫被绑在石柱上，身上的夜行衣已被撕破，脸上满是伤痕，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打斗。
沈惊鸿走到一名暗卫面前，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说！是谁派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除了救走秘卫统领，还有没有其他任务？”
暗卫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桀骜，冷笑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让我开口，没门！”
沈惊鸿并不生气，反而拿出从密诏上撕下的一角，递到暗卫面前：“你们陛下要在明日午时赐死太子和二皇子，嫁祸他们谋反。你们现在救走秘卫统领，不过是想销毁证据，帮你们陛下掩盖罪行。可你们有没有想过，等陛下巩固了皇位，你们这些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最终也会被灭口，像李德全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暗卫的身体微微一颤，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却依旧嘴硬：“陛下不会杀我们的！我们是陛下的亲信，为陛下出生入死，陛下怎么会杀我们？”
“亲信？” 沈惊鸿冷笑一声，“你们陛下连自己的亲叔叔（先帝）都能杀，连忠心耿耿的李德全都能灭口，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之前刺杀我们的秘卫，个个都服了毒，就是为了防止他们被抓后泄露秘密。你们现在还天真地以为，陛下会放过你们？”
暗卫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眼神里的桀骜被恐惧取代。沈惊鸿趁热打铁：“我知道你们也是身不由己，若是你们肯说实话，我可以向天下人求情，饶你们一命，还能保护你们家人的安全。否则，明日午时一过，你们不仅会被处死，你们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被冠上‘反贼家属’的罪名，流放三千里！”
这番话彻底击垮了暗卫的心理防线。他嘴唇哆嗦着，眼泪突然流了下来：“我说！我都说！是陛下派我们来的！他让我们救走秘卫统领，若是救不走，就杀了他灭口，不能让他泄露陛下与黑风寨勾结的秘密！另外，陛下还让我们在今晚子时，放火烧了昭镜司的证物库，销毁所有与陛下罪行有关的证据！”
“放火烧证物库？” 沈惊鸿心里一沉，“证物库里有我们查获的凤佩、密信，还有从黑风寨搜来的一些零碎证据，若是被烧毁，我们就再也没有证据指证陛下了！” 她对萧玦使了个眼色：“萧将军，你立刻带人去昭镜司证物库，加强戒备，务必守住证物库，不能让暗卫得逞！”
“好！” 萧玦点头，转身对身后的卫士说，“你们跟我走，带上水桶和灭火器，务必守住证物库！” 说完，他快步离开地牢。
沈惊鸿又转向另一名暗卫，眼神锐利地看着他：“你呢？还有没有其他秘密要交代？比如陛下与黑风寨的具体联络方式，黑风寨还有没有其他藏身处，或者陛下还有什么其他计划？”
这名暗卫显然也被沈惊鸿的话打动，连忙说道：“我知道！我知道黑风寨的一个秘密藏身处！就在京城东南的一座破庙里，里面藏着陛下与黑风寨往来的账本，还有黑风寨储存的兵器！陛下原本打算在赐死太子和二皇子后，就派人去销毁账本，没想到你们截获了密诏……”
“破庙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沈惊鸿追问，心里激动不已 —— 若是能找到这个秘密藏身处，拿到账本和兵器，就能彻底扳倒陛下！
暗卫报出了破庙的具体位置，还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沈惊鸿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对身边的卫士说：“你立刻带人去东南的破庙，找到账本和兵器，务必小心，若是遇到黑风寨的人，尽量活捉，不要硬拼！”
卫士领命，立刻带着地图离开地牢。
沈惊鸿看着两名暗卫，语气缓和了一些：“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说的是实话，我定会兑现承诺，保护你们和你们家人的安全。” 说完，她让人将两名暗卫带到地牢的另一侧关押，派专人看守。
处理完暗卫的事，沈惊鸿走到被俘的秘卫统领面前。统领被绑在石柱上，脸色苍白，却依旧眼神冰冷地看着沈惊鸿：“别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说的！”
“你会说的。” 沈惊鸿拿出那半块凤佩，还有从暗卫口中得知的黑风寨秘密藏身处的地图，递到统领面前，“你的手下已经招了，陛下派你们来救你，不过是想让你继续帮他掩盖罪行。可你有没有想过，等你回到陛下身边，他会怎么对你？是赏你金银珠宝，还是像之前的秘卫一样，让你服毒自尽，永远保守秘密？”
统领的身体微微一颤，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却依旧嘴硬：“陛下不会杀我的！我跟着陛下多年，为陛下立下汗马功劳，陛下怎么会杀我？”
“立下汗马功劳？” 沈惊鸿冷笑一声，“你为陛下杀了多少无辜的人？李德全是不是你派人杀的？黑风寨的人是不是你派人灭口的？你以为这些功劳，能让你保住性命？陛下连自己的亲叔叔都能杀，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统领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神里的恐惧越来越浓。沈惊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也是被陛下胁迫的，若是你肯说实话，交代出陛下的所有罪行，包括他如何与黑风寨勾结，如何弑父篡位，如何策划盗陵，我可以向天下人求情，饶你一命，还能让你与家人团聚。否则，明日午时一过，你不仅会被处死，你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被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统领沉默了片刻，终于崩溃，眼泪流了下来：“我说！我都说！陛下确实与黑风寨勾结，黑风寨的寨主黑风是陛下的旧部，当年陛下还是太子时，就与黑风有往来。陛下弑父篡位后，担心先帝的死因被人发现，就与黑风约定，让黑风派人盗陵，偷走先帝的九龙袍 —— 因为九龙袍上沾着先帝中毒时咳出的血迹，是陛下弑父的铁证！黑风还答应陛下，事成之后，陛下会给黑风大量的金银珠宝，还会封黑风为‘镇南侯’，让他统领南方的兵权！”
“九龙袍上有血迹？” 沈惊鸿心里一震，“那九龙袍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黑风手里？”
“是！” 统领点头，“九龙袍现在藏在黑风寨的秘密藏身处，也就是你们刚才说的东南破庙里。陛下原本打算在赐死太子和二皇子后，就派人去取走九龙袍，销毁血迹，没想到你们截获了密诏，还知道了破庙的位置……”
“还有呢？” 沈惊鸿追问，“陛下除了这些罪行，还有没有其他计划？比如…… 如何处理太后，如何巩固自己的皇位？”
“陛下打算在赐死太子和二皇子后，就派人杀了太后！” 统领说道，声音里满是恐惧，“陛下说，太后知道太多秘密，留着她迟早是个隐患，等太子和二皇子一死，就没人能威胁到陛下的皇位了，到时候再杀了太后，就能彻底掌控朝政！另外，陛下还打算在明日午时后，昭告天下，说太子和二皇子谋反被诛，太后‘悲伤过度’病逝，借此掩人耳目！”
沈惊鸿听到这里，心里彻底明白了 —— 陛下为了皇位，竟然连太后都不肯放过，真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她对身边的卫士说：“你立刻去城外的山洞，告诉太后陛下的计划，让她做好准备，我们会派人保护她的安全。”
卫士领命，立刻离开地牢。
沈惊鸿看着统领，语气平静地说：“谢谢你告诉我们真相。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们，指证陛下的罪行，我们定会兑现承诺，饶你一命。”
统领点头，眼神里满是感激：“多谢大人！我一定会配合你们，指证陛下的罪行，就算是死，也不能让陛下再继续作恶！”
就在这时，萧玦匆匆赶回地牢，神色兴奋：“太好了！我们守住了证物库，还抓住了三名试图放火的暗卫！另外，去东南破庙的卫士也传来消息，找到了黑风寨的秘密藏身处，拿到了陛下与黑风寨往来的账本，还有九龙袍！九龙袍上确实沾着血迹，经检验，是先帝的血迹，上面还残留着牵机毒的成分！”
“太好了！” 沈惊鸿激动地说，“有了账本、九龙袍、密诏，还有统领和暗卫的证词，陛下的罪行就铁证如山了！我们现在就去东宫，阻止陛下赐死太子和二皇子，然后将陛下的罪行公之于众，让天下人评判！”
萧玦点头，两人立刻带着统领和部分卫士，朝着东宫赶去。雨还在下，夜色正浓，但沈惊鸿的心里却充满了希望 —— 她终于找到了扳倒陛下的证据，很快就能还先帝清白，还天下一个太平了！
东宫的气氛异常紧张，侍卫们手持刀枪，戒备森严。沈惊鸿和萧玦刚到东宫门口，就看到一名太监手持明黄圣旨，正准备进入东宫宣读赐死太子和二皇子的密诏。
“慢着！” 沈惊鸿大喝一声，快步上前，拦住了太监，“这道密诏是假的！陛下弑父篡位，勾结盗匪，意图滥杀无辜，这道密诏不能宣读！”
太监脸色一变，厉声说道：“你竟敢质疑陛下的圣旨，简直无法无天！来人！把这逆贼拿下！”
东宫的侍卫们立刻围了上来，却被萧玦拦住。萧玦手持长剑，眼神冰冷地看着侍卫们：“陛下的罪行已经败露，你们若是再助纣为虐，只会连累自己和家人！识相的，就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侍卫们面面相觑，显然是被萧玦的话打动。就在这时，太子和二皇子从东宫走了出来，他们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神色慌张地看着沈惊鸿和萧玦：“沈大人，萧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真的要赐死我们吗？”
“是！” 沈惊鸿点头，拿出密诏、账本和九龙袍，“陛下弑父篡位，勾结黑风寨盗陵，还想嫁祸你们谋反，滥杀无辜。这些都是陛下的罪证，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很快就能扳倒陛下，还你们清白！”
太子和二皇子看着沈惊鸿手中的证据，脸色苍白，却也松了口气 —— 他们终于不用被赐死了！
就在这时，当今陛下带着大批禁军赶到东宫，看到沈惊鸿和萧玦，还有太子和二皇子，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沈惊鸿，你竟敢违抗朕的圣旨，还想煽动太子和二皇子谋反，真是找死！”
“陛下，你才是真正的谋反者！” 沈惊鸿拿出证据，递到禁军面前，“这些都是你弑父篡位、勾结盗匪的罪证，天下人都不会放过你的！你若是识相的，就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禁军们看着沈惊鸿手中的证据，又看了看陛下铁青的脸色，纷纷放下武器 —— 他们都是忠臣，不愿再助纣为虐。陛下看着身边的禁军纷纷倒戈，心里彻底慌了，转身想要逃跑，却被萧玦拦住。
“陛下，你跑不了了！” 萧玦说道，声音冰冷，“你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今日，我们定要将你绳之以法，还先帝清白，还天下太平！”
陛下脊背死死抵住龙椅雕花扶手，十根指尖深深嵌进鎏金螭纹，指节泛白几欲渗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掠过潮水般涌来的朝臣，喉结剧烈滚动两下，忽而暴起拍案，声若惊雷：朕乃九五之尊！尔等逆臣贼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