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测参加慈善宴会的同一时间。
江州，梅友国际机场。
夜间的航站楼人流稀疏，空气中浮动着消毒水和旅途的疲惫气息。
刘佳怡拖着一个RImowA的银色行李箱，从到达口走出。
她身上穿着一件maxmara的驼色大衣，剪裁利落，衬得她身形高挑。
脸上未施粉黛，长时间的飞行让她面带倦色，但那双眼睛，却依旧透着属于金融精英的审视与锐利。
她一眼就看到了出口外，那个珠光宝气的身影。
张秀莲穿着一件色彩鲜艳的皮草，脖子上挂着一串硕大的珍珠项链，正焦急地朝里面张望着。
看到女儿的身影，她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佳怡，我的宝贝女儿，可算回来了！”
刘佳怡将行李箱交给母亲，后者一把抢过，利索地掀开后备箱盖，用力将箱子塞了进去。
她的座驾是一辆酒红色的保时捷macan，与她今天的穿着相得益彰。
车内温暖的空气混杂着母亲身上浓郁的香水味，让她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妈，不是说了不用来接我吗？”
张秀莲关上后备箱，拉着女儿坐进副驾驶，自己则手脚麻利地回到驾驶位，发动了汽车。
“哎呀，妈这不是想你了嘛。再说，你一个人大半夜回来，我怎么放得下心。”
macan平稳地驶出停车场，汇入城市的夜色。
“怎么了，累坏了吧？飞机上也没吃好吧，妈回去给你炖了燕窝。”
刘佳怡没有回应，只是将头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灯光。
江州的夜景远不如尚海那般璀璨，却带着一种野蛮生长的活力。
她掏出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是于若秋几分钟前发来的信息。
【于若秋】：我大概明天上午才能到江州，律所有个紧急视频会不会拖住。
【于若秋】：另外，莫测今晚和林清浅去尚海参加一个慈善晚会了，大概率不会有时间见你。
【于若秋】：我帮你约下明天，看看他愿不愿意见你。
刘佳怡看完，面无波澜地锁上了屏幕。
“看什么呢？跟男朋友聊天？”
张秀莲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从后视镜里瞥了女儿一眼，语气带着试探。
“工作。”刘佳怡的回答简短而冰冷。
“工作工作，你就知道工作。”
张秀莲撇撇嘴：“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也为了那个莫总的事？”
“哎，妈跟你说，你可别再跟人家过不去了。”
“你看看你妈的账户，这才多久，一个多亿的收益啊！你一年累死累活，能给基金赚多少？”
“妈，我们能不能聊点别的。”
刘佳怡开口，声音里透着疲惫。
她不想争论，尤其是在自己的认知体系已经被彻底摧毁之后。
任何辩驳，在“一个多亿”这个数字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别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张秀莲的兴致正高，完全没察觉女儿的情绪。
“佳怡，你是没看到，妈现在在姐妹圈里多有面子！”
“她们还在聊买哪个包，戴哪块表，我跟她们聊的是日化收益率！她们都听傻了！”
张秀莲一脚油门，酒红色的macan在车流中灵活穿梭。
“你是不知道，上次倾雪不小心说漏嘴，说莫总有五个女朋友那个事，我一开始也觉得挺可惜的。”
“可我后来琢磨过来了，这根本不是问题！”
刘佳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又来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有本事啊！”
张秀莲的口吻理所当然：“你想想，能摆平五个，还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这得是多强的管理能力？”
“这叫什么？这叫精力旺盛，资源整合能力强！”
“你那个什么哥伦比亚大学，教这个吗？”
刘佳怡闭上眼睛，拒绝与母亲进行这种毫无逻辑的对话。
“妈，我很累。”
“累什么累，坐个飞机就累了？”
张秀莲浑然不觉，方向盘一转，车子平稳地切入另一条车道。
“我跟你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你看看你，二十七了，男朋友没有，天天就知道工作，赚那点死工资有什么用？”
“莫总就不一样了，他这叫什么？事业爱情两手抓，两手都硬！”
“你那个闺蜜于若秋，不是也投了六百万吗？人家京城来的大律师，眼光多毒，她都信了，你还有什么不信的？”
“佳怡啊，妈是过来人。女人这辈子，选对男人，比什么都重要。”
“你那个什么哥大硕士，能当饭吃吗？能让你躺着就把钱赚了？莫总能！”
张秀莲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女儿和莫测联姻后，自己坐拥江州资本圈头把交椅的未来。
“我打听过了，莫总团队里那几个女孩子，林教授年纪最大，跟你一样，二十七。”
“陆沉霜二十三，陈倾雪二十四，姜望舒二十六，苏挽晴才十九！”
“你看看，你跟林教授最有优势，年纪摆在那，懂事，成熟！”
“你又是哥大的硕士，学历也拿得出手，这不就是强强联合，资产优化配置吗？”
刘佳怡终于睁开眼，她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用一种不带任何情绪的语调开口。
“妈，他有五个女朋友。”
“那又怎么样？”
张秀莲的回答理直气壮：“那是历史持仓，可以进行动态调整的嘛！”
“只要基本面够好，增发几个席位怎么了？你得主动去争取，去路演，展示你的核心价值！”
“你这次回来，不就是想见他吗？妈支持你！”
刘佳怡转过头，看着自己母亲那张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一字一句地开口。
“我是回来，向他学习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张秀莲踩着油门的脚，都下意识地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