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奔波,换乘多种交通工具,我终于抵达了距离星陨之地最近的一个边境小镇——墨多镇。
这里与其说是镇,不如说是一个规模稍大的聚居点。建筑低矮陈旧,街道上弥漫着牲口、香料和尘土混合的气味。
居民多是面色黝黑、眼神警惕的山民,穿着具有地方特色的服饰。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镇上多了许多生面孔——穿着冲锋衣、背着沉重行囊的外来者,他们眼神锐利,行为低调,彼此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感。
苏晚晴的情报没错,各方牛鬼蛇神都汇聚过来了。我在一家看起来相对干净的家庭旅馆住下,老板是个精干的藏族大叔,名叫扎西,眼神透着生意人的精明和山民特有的彪悍。
“最近外来人多哦,都是往‘鬼打墙’那边去的吧?”扎西一边给我登记,一边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闲聊,眼神却在我脸上扫过,带着探究。
“鬼打墙?”我故作不知。
“就是西边那片老林子啊,那地方可邪门了!进去就别想再出来咯!”扎西一脸严肃地压低声音说道,仿佛那片林子是什么可怕的禁地一般。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小伙子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语重心长地劝道:“小伙子,看你这模样,应该是刚来我们这儿吧?听我一句劝,千万别去那片老林子凑热闹。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扎西顿了顿,接着说:“就在前几天,已经有好几拨人进去了,但到现在都没见他们出来。而且啊,一到晚上,那林子里就会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有时候像哭声,有时候又像笑声,可吓人啦!”
他边说边打了个寒颤,似乎对那片老林子的恐惧还萦绕心头。
“谢谢老板,我就来看看风景。”我笑了笑,递过去几张钞票,“给我个安静点的房间。”
扎西接过钱,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再多说,递给我钥匙。
安顿下来后,我装作游客在小镇上转悠,实则在暗中观察。很快,我就锁定了几个重点目标:
这是一个充满了各种势力的小镇,其中有两伙人特别引人注目。一伙是典型的国际佣兵,他们大约有七八个人,装备精良,每个人都配备了先进的武器和防护装备。
他们的眼神凶狠,透露出久经沙场的冷酷和无情。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疤的光头壮汉,他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给人一种强大而威严的感觉。从他的外表和举止来看,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血屠”。
这伙佣兵占据了镇口最好的旅馆,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存在,行事张扬,似乎对这个地方有着绝对的掌控权。他们的出现让整个小镇都笼罩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中,人们对他们既畏惧又好奇。
与这伙佣兵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伙人,他们只有三四个人,人数较少,但却显得异常低调和神秘。他们穿着类似科考队的服装,背着背包,手持各种工具和仪器,看起来像是来这里进行科学考察的。然而,他们的举止间却透露出一种学者所没有的冷峻和默契,让人不禁对他们的真实身份产生怀疑。
这伙人的领头者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阴柔的中年男子。他的外表文质彬彬,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但他的眼神却异常锐利,仿佛能够洞察一切。从他的气质和行为来看,他很可能就是“秘法之眼”的人。
除了这两伙比较明显的势力之外,还有一些独行客或三两结伴的散兵游勇。这些人的成分非常复杂,有的是为了寻宝而来的亡命之徒,他们眼中闪烁着贪婪和疯狂;有的则是眼神狂热的邪教信徒,他们的行为举止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小镇的气氛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如同一个火药桶。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等待着什么,或者说,在等待着进入“星陨之地”的最佳时机?或者,在等待一个足够分量的“炮灰”先去探路?
而我,这个看起来孤身一人的“愣头青”,在有些人眼里,或许就是完美的探路石。
傍晚,我在镇上唯一一家小饭馆吃饭时,果然有人找上门了。是“血屠”佣兵团的一个小个子成员,嬉皮笑脸地坐到我对面。
“兄弟,一个人?也是冲着西边那‘宝地’去的?”他递过来一根烟,被我摆手拒绝。
“随便逛逛。”我低头吃着粗糙的糌粑。
“明人不说暗话。”小个子收起笑容,眼神变得锐利,“那地方邪门,一个人进去是送死。我们血屠佣兵团实力雄厚,合作怎么样?找到好东西,分你一份。”
“没兴趣。”我头也不抬。
小个子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下来,他恶狠狠地盯着对方,眼中透露出一丝威胁的意味。
“小子,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小个子的声音低沉而严厉,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这可是好心好意地给你敬酒,你要是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乱得很,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要是你不小心死在这里,恐怕连你的尸首都找不到!”
小个子的话语中充满了恐吓和警告,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我放下筷子,冷冷地看着他:“你可以试试。”
我的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杀气。小个子被我看得心里发毛,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悻悻起身走了。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
果然,深夜,我正在房间内打坐,灵觉突然被触动——有人正在悄无声息地靠近我的窗户,带着一股极淡的、类似草药和尸油混合的诡异气味。
不是佣兵,是那些玩邪术的!
“秘法之眼”……还是其他什么人?
我悄然握紧了身边的匕首,星力无声运转。
窗外,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蛇类吐信的细微嘶嘶声,顺着窗缝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