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把易中海压垮在地！
他脸上青筋暴起，半趴着喘不上气。
压完易中海还没完，
接着轮到阎埠贵。
刘海中让阎埠贵把腰弯得更低，吃力地又堆了两包稍小的上去。
等这些做完，
刘海中才捂着胳膊，一脸苦相地开口：“老阎、老易，你们多担待。”
“领导说了，我手受了伤，只要帮着搬就行。”
“反正咱们仨一队，工钱都一样。”
易中海和阎埠贵对视一眼，脸上全是愤恨。
“你个……你个混账！等今天干完活儿，”
“你得给我五毛！”
易中海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阎埠贵也扭过头狠狠瞪着刘海中，
因为背上压着重包，他直不起腰，
这一扭头，活像只探头的王八。
刘海中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他一笑，阎埠贵脸涨得通红，也晓得自己这姿势难看。
“姓刘的！你他*的缺德玩意儿！我*你*！”
“今天干完活，你得给我七毛！”
“不然我和老易一块儿揍你！”
眼看阎埠贵气得快要发疯，
刘海中尽管满心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毕竟谁让人家干的活多呢。
时间一点点流逝。
苏青阳起初只是站着观望。
后来，戴眼镜的男人给他搬来一把椅子，他便坐着看。
再后来，苏青阳索性瘫在椅子上睡着了。
等到天擦黑，工地终于下了工。
易中海和阎埠贵已经累得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了。
刘海中替他们领了工钱，一人分了一块零五分。
“走吧，咱们叫醒小苏，该回家了。”
刘海中笑着说完，正要迈步。
易中海和阎埠贵却一人一只手，紧紧拽住了他的脚踝。
刘海中原本还笑着想往前走，脚踝突然被这么一扯——
“啪”
一声，整张脸直直朝地面砸了下去！
这可是工地，满地不是沙子就是碎石头。
好家伙，刘海中的牙磕在石头上，火星子都快迸出来了！
“哎哟！阎埠贵！易中海！你们……！！！”
他正要发火，捂着嘴一抬头，就见阎埠贵和易中海两个老头像鬼似的爬了过来。
两人满脸灰土和汗水，眼睛通红，太阳穴青筋暴起，
那模样，比恶鬼还吓人。
刘海中声音顿时低了八度，哪还敢发火？
别被这俩老家伙生吞了就不错了。
“钱都在这儿，两位老哥先拿去分，刚刚是我忘了，别见怪……”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
刘海中讪笑着递出钱。
易中海冷着脸一把夺过去，数了七毛给阎埠贵，自己留了七毛。
剩下的一毛，他本想还给刘海中，
阎埠贵眼疾手快，一把抢了过去：“这一毛，就当是你请我们喝汽水了！”
“老易，一会儿咱买两瓶北冰洋去。”
“这活儿干的，累死个人！”
“咱们累成这样，你再看看那个姓苏的！”
易中海没好气地指向苏青阳，
“我盯了他一下午，他老早就睡过去了！”
“小苏，小苏……”
“走了，咱们回去了。”
刘海中伸手推了推苏青阳。
他们三个本来是不想带这小子的。
但转念一想，不带他回去，又得被家里念叨。
干脆就顺口喊他一声算了。
苏青阳睡得正沉，被刘海中又一推，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嗯？怎么回事？”
他把盖在脸上的帽子拿开，才看清是刘海中他们。
“二大爷，怎么啦？”
“哎呦，天都黑啦。”
苏青阳一看天色，连忙站起来，神情有点着急。
易中海看他那样子，心里微微一暖。
好歹苏青阳也是给他们介绍了活。
钱挣到了，总归是好事。
几个老头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点欣慰。
“没事，小苏，你别担心我们……”
“糟了糟了！忘了时间！嫣儿该饿着了！”
苏青阳根本没听他们说完，自顾自念叨着，快步朝工地外走去。
被撂下的三个人手还悬在半空，一脸僵硬。
“他娘的！这小兔崽子！”
“我就说他怎么可能好心惦记咱们！”
刘海中气得直跺脚。
易中海眼角抽了抽。
原来是他们自作多情。
这小子哪会担心他们这几个老骨头。
没整他们就不错了。
沉默了半晌，易中海叹了口气：“算了，跟上吧。”
“不然等会儿还得自己掏车钱。”
回到四合院门口。
几位大妈早就等在风里了。
一大妈站在那，寒风吹得她缩着肩膀，易中海心头一热。
眼眶都有点湿。
到底是自己老伴贴心！
就算苏青阳不关心他们，自己老婆还是心疼他的！
“老伴！”
易中海激动地快步走向一大妈。
阎埠贵和刘海中也是一样。
这可是他们头一回出去干体力活，累得够呛回来。
“老伴儿啊！”
“我家那口子……”
阎埠贵和刘海中带着委屈，想讨几句安慰。
可紧接着——
局面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一、二、三。
三位大妈越过自家丈夫，直直地朝苏青阳迎了上去。
“小苏，累坏了吧？”
“快，快进院子喝口热水。”
“是啊，楚嫣本来想出来接你，我们说天太冷，没让她出来。”
“今天忙坏了吧？”
被三位大妈围住，苏青阳憨憨地笑了：“没事，只要三位大爷过得好就行。”
“那我先回去了，几位大妈也早点回吧，外面冷。”
告别三位大妈，又叮嘱易中海他们明早记得早点上班，苏青阳就进了院子。
他走后，
易中海、阎埠贵、刘海中，
三个大男人的脸都黑得像锅底。
“他苏青阳是你老伴还是我是你老伴？”
“我累了一天，你倒好，扭头去迎苏青阳那小子是吧？”
“这家里谁爱回谁回，我睡大街去！”
刘海中扯着嗓子喊，话里带着委屈，甚至有点哭腔。
易中海和阎埠贵也差不多。
他们只觉得心寒。
此刻，天再冷，也冷不过心冷。
一大妈看易中海那副矫情样，走过去朝他背上拍了一巴掌：“说什么胡话呢！”
“看看你们那样子！”
“刚才不就是跟小苏客气一下嘛，他再亲能有你们亲？”
“走走走，快回家，饭菜都准备好了。”
二大妈对刘海中也差不多，打是亲骂是爱。
虽然苏青阳教了她们些“小仙女”
的道理，但那不过是让她们能硬气一点、翻身做主，
并不是真要拿易中海他们当奴才使唤。
最多也就是家里不再全由男人说了算，彼此平等了些。
三个老头听老伴说了几句暖心话，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看着老伴的脸，易中海忽然弯下腰，一脸痛苦：“哎哟，我这老腰啊！”
“可累死我了……不行不行……哎哟！”
“？？？”
阎埠贵狐疑地看向易中海——这老家伙回来的路上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老易，你……”
阎埠贵刚想开口问，话没说完，眼睛又瞪大了。
因为旁边的刘海中，这会儿也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阎埠贵伏在四合院门前的石墩旁，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他这下总算看明白了——那两位老爷子，分明是装模作样！
要说易中海累着了，阎埠贵还勉强能信。
但刘海中喊累？那是绝无可能的事！一下午这老家伙尽在旁边指手画脚，自己压根没怎么动手，哪来的累？
不过骂归骂，想到自己刚被老伴赶出门一下午，谁不盼着回家有人伺候呢？
“哎唷，我这腰也不行了，感觉快要断了似的。”
阎埠贵学得有模有样，甚至演得更夸张，整个人几乎要趴到地上去。
三位大妈互相望望，会心一笑。
自家老头子什么德性，她们心里清楚得很。
这三个老家伙，分明是在装可怜！
但转念一想，毕竟为家里忙活了一天，也就由着他们吧。
“来，我扶你。”
一大妈强忍笑意，配合着易中海的表演。
二大妈和三大妈也各自搀起老伴，往院里走去。
三位大妈与三位大爷目光交汇时，都偷偷抿嘴笑了。
院里，苏青阳也回到了家。
“嫣儿，饿了吧？”
“饭都做好啦，就等青阳哥回来呢。”
楚嫣笑盈盈地端来一盆热水，“青阳哥，先洗洗手和脸。”
“喝口水就能吃饭了。”
旺财一下午没见到苏青阳，亲热地围着他打转。
这样的日子，真暖心。
苏青阳露出欣慰的笑容，用热水擦了把脸，舒舒服服地瘫在沙发上。
“确实有点累，媳妇儿，端饭吧。”
“好嘞！”
楚嫣欢快地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地走进厨房。
不一会儿，她就端来了托盘，上面摆着三菜一汤。
婚前楚嫣就专门钻研过厨艺，虽然婚后苏青阳很少让她下厨，但她的手艺可没生疏。
“酥炸小鱼。”
“粉丝炖小鸡。”
“清炒丝瓜。”
“还有紫菜豆腐汤。”
“青阳哥稍等，我还温了一壶黄酒呢。”
难得有机会下厨，楚嫣准备得格外周到。
她把温好的黄酒拎上桌，轻轻斟了一杯。
楚嫣快步走到柜子前，打开收音机，调到了相声频道。
她知道苏青阳喜欢听相声。
苏青阳微微一笑，望着来回走动的楚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