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上级这样安排，轧钢厂作为下级单位，虽然成立了治安组，具体干什么、干多少，自然就有了灵活处理的空间。
“行，叔，下午回去我就找张叔商量一下，先从几个家属院巡逻开始吧。
这也算为厂里做事，难度不大。”
林建国想了想，把其他念头先压了下去，一步步来，不急。
午饭是在治安所吃的。
所里的厨子是退伍的炊事员，烤麻雀做得确实香，外酥里嫩，一点腥味也没有。
下午，林建国去找了张兵。
张兵的态度和周抗日差不多，但对林建国提出在家属院巡逻的事情，表示很支持。
“到时候，这两个地方多跑几趟。”
张兵在地图上点了两个位置。
林建国不太明白，张兵解释说：“厂长和几位厂领导都住这一片。”
张兵一说，林建国立刻点头：“张叔您放心，我安排两组人，专门在这边巡逻。”
“你刚来，别着急，先把本职做好。
有机会的话，自然不会落下你。”
张兵又提醒了林建国一句。
“叔，是不是有人打小报告了？”
林建国有点担心。
来到这个世界，想到再过几年那场 ** ，他一直有种危机感。
这个年代制度初立，很多事还在摸索，很多时候并不需要确凿的证据。
“那倒没有，就是提醒你一下。
聂副厂长以前是吴山海的老班长。”
张兵点明了吴山海和聂副厂长之间的关系。
林建国没见过聂副厂长，但张兵特地提起，说明这人并不简单。
幸好上午已经去找过吴山海道过歉，不然真不知道暗箭会从哪儿来。
他随即把上午去向吴山海道歉的事说了。
“你知道进退就好。
记住，名义很重要。
在轧钢厂上班，和街道办不一样。
街道办才几个人？咱们厂多少人？各人手里都有一摊事。
不要越界，但也不用怕事，该做的工作还得做。”
“嗯，叔，以后有事我一定多找您商量，不然连自己怎么吃亏的都不知道。”
林建国诚恳地说。
张兵笑了笑：“也没那么严重。
人一多，自然会有小团体，平时注意点就行。
你也别把自己看轻了，真要掰手腕，我们也不怕谁。”
回到治安组的办公室，林建国坐下仔细思量，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急躁了。
不过，事情也没有白忙，至少吴山海那边没有结怨，歪打正着反而拉近了关系，还意外得到周爱国这样一位得力助手，想来也值得欣慰。
想通之后，林建国着手安排家属区的巡逻工作，初步计划只在傍晚进行，夜间则暂不安排。
毕竟请人做事就得支付报酬，虽然他自己出得起这笔钱，但名义上说不过去，这笔开销理应由轧钢厂承担，只是厂里未必愿意拨款。
白天巡逻倒不成问题，反正日常训练也是上班，巡逻同样算是工作。
四合院这边。
“你们贾家还要不要脸？连雨水的零花钱都敢抢？”
于莉站在贾家门口，怒气冲冲地对秦淮如喊道。
她身后，何雨水低着头，脸颊泛红，一声不吭。
挺着大肚子的秦淮如一脸为难地站在门内。
于莉的声音引来院里众人围观，原本平静的院子又一次热闹起来。
屋里的贾张氏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想冲出去理论却又犹豫不决。
她身旁的棒梗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嘴里嚼着奶糖。
院子里在家的人渐渐围拢过来。
经于莉叙述，大家明白了事情经过。
上午何雨水逛街时不慎掉了钱包，赶回院里时，正看见棒梗拿着一个碎花布缝的沙包在玩耍。
何雨水一眼认出那块布正是她包钱用的，便拉住棒梗询问。
棒梗不答，转身跑回贾家。
何雨水跟进贾家，屋里只有棒梗和贾张氏。
起初祖孙俩坚决不承认捡到钱包，直到何雨水说要去找易中海等人评理，贾张氏才慌了，掏出十块钱塞给她。
可何雨水记得清清楚楚，钱包里共有四十三块七毛八分，如今只剩十块，她当然不依。
贾张氏却一口咬定钱包里只有十块，甚至说棒梗捡到钱包就该得到奖励。
何雨水哪里说得过贾张氏的歪理，加上脸皮薄，最后只拿着十块钱回了屋。
临走时，贾张氏还在后面喋喋不休，骂何雨水没教养、不知感恩，说棒梗做了好事不但没奖励反被讹钱。
何雨水哭着回屋，生了一下午闷气。
怀孕后提前下班的于莉回到院里，发现何雨水眼圈通红、神情低落，再三询问下，何雨水才断断续续说出了实情。
于莉嫁入何家时，贾张氏已被送回乡下。
她虽早闻贾张氏为人不善，却未料到竟恶劣至此，当下便端起长嫂的架势，带着何雨水直奔贾家讨要说法。
才到贾家院门，便撞见秦淮如。
于莉原想好言相商——毕竟邻里一场，贾东旭新丧，秦淮如又身怀六甲，实在不易。
可秦淮如岂肯将到嘴的肥肉吐出？既咬定婆婆所说钱包里仅有十块钱，便死咬这个数。
她一面推三阻四，一面使出惯用伎俩，抹着眼泪装委屈。
这般作态彻底激怒了于莉，当即高声斥责贾家心术不正。
只是于莉到底不善骂战，翻来覆去不过几句车轱辘话。
这时阎阜贵提着两条小鲫鱼从外面回来——今日垂钓收获寥寥，他提早归家。
见中院喧闹，自然要凑上前看个究竟。
于莉见阎阜贵现身，立时收住骂声：三大爷，您来评评理。
我家妹子丢了钱包，被棒梗捡着，里头明明四十多块钱，他奶奶偏说只有十块。
众人目光齐聚身上，阎阜贵颇享受这般瞩目，清咳两声端起架势：贾家媳妇，把你婆婆和棒梗请出来罢。
总不能光听一面之词，也听听你婆婆怎么说。
秦淮如这才磨磨蹭蹭进屋，领着贾张氏与棒梗出来。
贾张氏跨出门槛，见何家只来了姑嫂二人，易中海等人都未在场，顿时挺直腰板，俨然胜券在握。
不待阎阜贵发问，她抢先对着何雨水开火：雨水啊，婶子早说过布包里就十块钱，你非说是四十，这不是存心讹人么？当年东旭哥多疼你，总不能人刚走就翻脸不认人？
围观众人神色各异，有颔首称是者，也有摇头不以为然者，终究事不关己，无人出声。
于莉初逢贾张氏这般伶牙俐齿，见小姑子又被说得眼圈发红，当即反驳：老太太怎这般不讲理？丢多少钱自然失主最清楚！再说您的为人，我虽新嫁过来却也早有耳闻，最是会占人便宜的。
贾张氏何曾受过这等顶撞？往常都是她这般数落别人，也就是这些时日才稍加收敛。
此刻闻言勃然大怒，伸手就要抓挠于莉。
存在感渐失的阎阜贵见要生乱，急忙拦住贾张氏：老嫂子消消气，于莉年轻不懂事，咱们好好说理。
此时刘梅匆匆从后院赶来，见阎阜贵拦住贾张氏，稍松口气，忙拉于莉劝道：柱子媳妇，先家去罢。
等晚上柱子和一大爷回来，咱们开院会理论。
“行，一大妈，等柱子晚上回来，让他来处理。”
于莉知道自己说不过贾张氏，对方实在不讲理，刚才贾张氏一动手，吓得她不轻。
她怀着身孕，何雨柱眼下这情况，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一家人未来的希望。
何雨水和于莉离开后，刘梅还没走，她转身对秦淮如说：“淮如，好好劝劝你婆婆，雨水那孩子不会骗人。
四十多块钱，就还了十块，差着三十呢，不是小数目。”
“一大妈，这事我确实不知道，中午我去医院抓安胎药了，回来才听说雨水来过。”
秦淮如又开始装无辜，轻声抽泣起来。
“哎。”
刘梅也拿不出什么办法，只好先回后院去。
这件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那么容易说清。
刘梅相信何雨水，那丫头从小就不撒谎；至于贾张氏，根本不能信。
可说到底，事情得靠证据。
这一点，刘梅清楚，秦淮如清楚，贾张氏也清楚——所以贾张氏才咬定只有十块。
只要她不松口，谁也无法证明钱包里原本有四十块。
傻柱媳妇和贾家闹矛盾的事，很快传遍了四合院，下班回来的男人们也都听说了。
“无法无天！”
刘海中一进院，听二大妈李招娣讲了这件事，故意大声说道。
何雨柱回来得比较晚，他在食堂做完小灶才到家。
听于莉讲了事情经过，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受伤之后，何雨柱在四合院和厂里都变得沉默，不像以前那样见谁都打招呼。
听于莉讲了来龙去脉，何雨柱抄起擀面杖就要去贾家讨个公道。
于莉拦住了他。
她看出来了，贾家那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秦淮如爱装可怜，遇事就哭；贾张氏则耍无赖、倚老卖老。
何雨柱要是直接打上门，固然一时痛快，却会被人说何家欺负孤儿寡母，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
于莉虽然生气，但也想明白了，只有一个办法：开大院会议。
哪怕钱要不回来，也要把贾家尤其是贾张氏以前做的那些事抖出来，让全院的人都站到何家这边。
如果何雨柱直接动手，反倒显得恃强凌弱，会把事情搞砸。
二百二十五
“今天这事，柱子你别插手。
一大妈说了，晚上就开全院大会。
到时候我和雨水来出面。
贾家有女人撒泼耍赖，我们家也有两个女人。
她们会哭，我们也不缺嗓门——难道还能输给一个老婆子不成？”
于莉这话，既是对何雨柱交代，也是说给何雨水听的。
自家这小姑子脸皮太薄，被人说几句就躲回家生闷气。
若换成她于莉，中午当场就得闹开。
现在只能由她这个嫂子带着小姑子上门讨公道，可钱早被贾张氏藏得严实。
“唉，光我们信有什么用？贾张氏什么德行大家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