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色丰盛，张大妈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香的菜，看得差点流口水。
于莉也满心欢喜，觉得水生诚意十足。
要知道，她家里也只有过年时才能吃上这样的饭菜。
香味一阵阵飘出去，邻居们闻着都嘴馋。
二大妈有点不满：“水生也是，做这么好的菜，也不分点给邻居。
相亲的能吃，媒人能吃，怎么邻居还不如一个媒婆？”
中院，贾家。
“这没爹没娘的蠢东西，真是傻到家了，相亲而已，居然杀鸡又做肉，要是亲事没成，岂不白白浪费！”
贾张氏挨了几巴掌仍然不长记性，骂得更凶了。
“说不定这回成了呢？要不那小子怎么舍得这么大手笔招待人家！”
“难说，搞不好那姑娘和张媒婆串通好了，就是来骗吃骗喝的。
水生没爹没娘，结婚也没人帮衬，多少姑娘都不愿嫁进这样的家门。”
贾东旭阴恻恻地说。
“说得有道理。”
秦淮茹点头附和。
当年她和贾东旭相亲时，还见了另外两个男人，最终选择贾东旭，除了看中他在红星轧钢厂有稳定工作、彩礼给得多之外，也因为他父母健在，将来能多些帮衬，日子不至于太辛苦。
谁知婚后第二年公公就去世了，没过多久丈夫又瘫痪在床。
想到这儿，秦淮茹只觉得命苦。
“你怎么了？”
敏感的贾东旭注意到媳妇脸色不对，皱眉问道。
“没事。”
这时，门外传来自行车铃声。
傻柱回来了。
听说后院水生正在相亲，邻居们都夸那姑娘俊俏，便也想去看个热闹。
傻柱之前相过几回亲，找对象都是照着秦淮茹的模样挑。
只有一次看对了眼，可不知为何，那姑娘谈得好好的，突然就提出分手。
他停好自行车，背着手踱进后院，假装随意地从水生家门前经过，目光悄悄向屋里瞥去。
于莉正背对门口坐着，傻柱第一眼只瞧见她的背影。
可单是这个背影，就已经让傻柱挪不动步——真标致啊！
“傻柱，你晃来晃去干啥？也来看水生对象？人家再好看也跟你没关系，难不成还想截胡？真没出息！”
二大爷刘海中嘲笑道。
“二大爷，您这话说的为老不尊！我昨晚被水生打了，今天来找他算账，看他对象在才给他留点面子！”
傻柱嘴硬道。
“哈哈哈！你还想挨揍？根本不是水生的对手！”
刘海中听他说“为老不尊”
，顿时拉下脸来反唇相讥。
“谁说我打不过他？昨晚是我大意！等我收拾他的时候您就知道了！”
傻柱黑着脸撂下话，扭头回了中院。
“没想到傻柱也只剩耍嘴皮子的本事了。”
刘海中摇摇头，满脸不屑。
……
晚饭后，水生把张大妈和于莉送到门口。
张大妈手里还拎着打包好的剩菜，看样子有鸡肉和红烧肉。
在一旁乘凉闲聊的邻居们看得眼红，心里又酸又妒。
“又吃又拿，当媒婆可真划算！”
“水生这孩子真不会过日子，吃不完的菜留着第二天热热多好。
特别是这鸡肉多金贵啊，居然随手送人，没爹妈管教就是不懂持家！”
“水生宁可把剩菜给媒人，都不想着分给邻居尝尝。”
贰大妈低声嘟囔着。
聋老太太在易中海家吃完晚饭，刚回到后院就瞧见于莉，顿时眼前一亮：“这姑娘长得真标致，水生要是能娶到她可是天大的福气。”
水生领着张大妈和于莉穿过门洞走进中院。
傻柱正坐在门口小板凳上削土豆，抬头看见水生带着张大妈和一位水灵的姑娘走进来，不由得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这小子相亲对象这么俊？”
贾家屋里，贾张氏阴沉着脸站在门边。
她原本盘算着搅黄水生的亲事，却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水生将张大妈和于莉送到院门口，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日子。
小胡同里，于莉走着走着悄悄回头望水生。
那恋恋不舍的神情，看得水生几乎要追上前去。
“原来谈对象是这般滋味，真好。”
张大妈把于莉送到家后便离开了。
“妈，姐姐回来啦！”
于海棠欢快地跑出来迎接。
“相亲相得怎么样？”
于大妈连忙追问，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看中的那个小伙子。
“我觉得他很好，想和他继续相处。”
于莉脸颊泛红。
“这才头回见面就相中了？不多相看几个比较比较？妈觉得那个工人同志也挺好，要不安排见个面？”
于大妈仍不死心。
“不用了，就认定他了。”
于莉摇头，语气坚定。
“那随你吧。
改天带回来让妈瞧瞧，帮你参谋参谋。”
于大妈只得妥协。
30阎埠贵：水生是咱家的好邻居！
这年头娱乐活动少，晚饭后邻居们陆续聚到院里乘凉闲聊。
今晚大娘们聊得最热闹的当属水生相亲的事。
“水生那对象真水灵，模样周正又有福气相，水生可捡着宝了！”
“真有这么标致？”
没见过于莉的妇人好奇地打听。
“那可不！我还能骗你？不信问周婶，那姑娘不但五官俊俏，皮肤白得像瓷娃娃，身段也匀称着呢！”
“是啊，水生这对象条件确实难得。”
周婶笑着点头。
正巧阎解成从旁边经过，听见这话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一位大娘瞧着阎解成走远的背影，压低声音说：“张媒婆之前给阎解成说过几回亲，可没一个像今天给水生介绍的这么好。
我看哪，准是老阎太小气，不肯多掏媒人钱，人家才没把顶好的姑娘说给阎解成！”
阎解成的脚步猛地一顿，愣了片刻，才慢吞吞往家走。
回到家，他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满脸不快活。
“咋了，老大？谁招你生气了？”
阎母凑近问道。
阎解成不答，反而追问：“妈，你看见水生那相亲姑娘没？真那么俊？”
“瞄了一眼，是挺标致。”
阎母点点头，还没弄明白儿子为啥问这个。
“皮肤白不？”
“白净得很呢！”
“唉！都怨爹啊！”
阎解成拍着大腿直叹气。
“这又咋说？”
阎母糊涂了。
阎解方、阎解旷、阎解娣也都诧异地望过来，不明白大哥今天一进门怎么就愁眉苦脸的。
“我早先就跟张大妈提过，我喜欢模样俏、皮肤白的姑娘。
水生那对象，八成原本是给我说的！可爹太抠门，每回张媒婆来，连口好茶都舍不得招待，把人家得罪了，这才转给了水生。
我这终身大事，全叫爹给耽误了！”
阎解成垂头丧气地抱怨。
阎母和几个弟妹互相看看，都觉得阎解成这想法太离谱。
“解成啊，要说没招待好张媒婆，哪能全怪你爹？他这节省性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要不是他精打细算，咋能把你们几个拉扯大？再说，张媒婆手里又不是只有一家姑娘，她觉得谁合适就介绍给谁，哪能说水生那对象原本就是你的？你别钻牛角尖了，好姑娘多的是，往后准有你中意的！”
阎母耐着性子劝他。
“可那姑娘样样都合我的要求啊！以前介绍的都没这么可心，偏偏水生这个就全对上了，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阎解成还是转不过弯。
“哥，长得俊、皮肤白的姑娘多了去了，咋就非得是你的？你再这么胡搅蛮缠，让街坊听见非笑话不可！”
阎解方忍不住插嘴。
“大人说话，轮得到你插嘴？一边待着去！”
阎解成没好气地斥道。
“行！算我多管闲事，跟你讲不通！”
阎解方见大哥这么不讲理，也来了脾气，扭头就往门外走。
谁知刚出门，就撞上了正要进门的阎埠贵。
“哎哟！”
“老二，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差点把我给撞翻！”
阎埠贵瞪着眼睛叫道。
“还不是被老大气的！”
阎解成小声嘟囔。
“老大又咋了？”
阎埠贵眉头一皱。
“他失恋了，不对，是自己想不开。
听人说水生的对象漂亮、脸又白，就非说那姑娘本该介绍给他的，是爸你对张媒婆招待不周，人家一生气，才把姑娘推给水生的！”
阎解方刚才被大哥凶了一顿，心里不痛快，借机告状。
“老大，你真这么说的？”
阎埠贵冷冷地瞪向儿子。
“爸，他胡说！我哪敢那样说您！”
阎解成见父亲脸色铁青，慌忙否认。
“没说就好！水生是咱的好邻居，你可别乱说胡话，坏了咱两家的关系！”
昨晚水生才给阎埠贵送了几个鸡蛋，他心里还念着这份人情，盘算着以后还能多捞点好处，哪能让蠢儿子坏了好事。
“但是……”
“没有但是！”
“别人的媳妇再好看，也不是你的，别动歪心思。
你要是敢做丢人现眼的事，我就把你轰出这个家，让你自生自灭！”
阎埠贵厉声警告。
反正他有三个儿子，少一个也不心疼。
“爸，我真没那心思，就是心里有点憋屈。”
阎解成吓了一跳，赶紧解释。
“没有最好！”
阎埠贵板着脸。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去水生家看看。”
阎埠贵走进水生的家门。
“三大爷，您来啦。”
水生笑着迎上来。
“是啊，刚回来就听说你今天相亲，结果怎么样？”
阎埠贵一进屋就瞄见桌上的剩菜，眼睛一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虽然是剩的，但可都是好菜啊。
“我们打算先处处看。”
水生把他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那可得恭喜你呀，好事，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