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见到水生，满脸笑容。
他得意地瞥了旁边一位大叔一眼，似乎在说：“看吧，我没说错吧？”
旁边的大叔没吭声，提起东西去了别处。
“今天的货有点多。”
种子大爷低声说道，语气略显紧张。
“有多少我要多少，我说话算话。”
水生笑着回答。
“那太好了！”
大爷咧嘴笑了起来，终于放下心来。
“还是老规矩，包送货。”
“没问题！”
和往常一样，水生买下了现场所有的种子。
……
红星轧钢厂里，广播站正播放着充满年代特色的歌曲。
各个车间都在欢欢喜喜地打扫卫生，第九车间也不例外。
秦淮茹心情不错，干活也格外卖力。
在厂里的大部分时间，她都觉得轻松愉快。
水生来车间转了一圈，安排卫国和周继兵负责监督卫生工作，随后便去了采购部找于莉。
于莉正在打扫，见水生穿上了她昨天买的皮鞋，心里一阵甜意。
水生虽是主任，按规定得穿蓝色工装，好在鞋子可以穿自己的。
采购部的姑娘们看到陆主任又来找于莉，眼里都是羡慕。
水生没在采购部久留，怕影响大家干活，转身去了李副厂长那儿喝茶聊天。
到了下午，他又回到第九车间。
“卫生搞得怎么样了？”
水生问周继兵。
“我和卫国都检查过了，全部搞好了。”
卫国提议水生再亲自检查一遍，但水生选择相信他们，没有复查。
毕竟，对于这两位昔日挚友、如今倚重的左膀右臂，水生秉持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的原则，对他们充满信任。
“那就把工人们召集起来，开个短会。
我说几句话，就可以放年假了！”
水生说道。
“好嘞！”
周继兵和卫国一听马上要放假，都喜形于色。
工人们很快集合完毕。
水生没有发表长篇大论，只是简单讲了几句话。
他先是祝贺工人们今年取得的成绩，又对来年表达了展望，接着叮嘱大家放假期间注意安全，最后预祝全体工人新年快乐，便宣布散会放假。
“就这么简单？”
这么简短的放假会议，大家还是头一回见到。
“耶！终于放假了，陆主任万岁！”
“太爽了！明天可以睡懒觉了！”
所有工人都欢欣鼓舞，开心不已。
卫国和周继兵笑呵呵地走过来，想约水生过年一起玩耍。
“到时候再看吧！我要陪对象。”
水生笑着说。
卫国和周继兵这才意识到，水生已经是有对象的人了，和他们这些单身汉不一样。
汪汪汪！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马上要放年假了，再次见面恐怕要等到明年开春复工的时候。
于是他们决定下班后一起吃顿饭。
水生和于莉都有自行车，卫国和周继兵却没有。
水生载着于莉，把于莉的女式自行车让给两人骑。
卫国和周继兵怕被人笑话骑女式车，互相推让起来。
水生和于莉见状忍俊不禁。
水生笑骂道：“你们还是不是男人？骑女式车怎么了？别人想骑我对象的车，花钱都没机会呢！看在你们是我兄弟的份上，爽快点，别像个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周继兵和卫国听了咧嘴一笑，反而争着要骑自行车了。
“这两个小子真是的！不管他们了！”
水生笑着摇摇头，载着笑得前仰后合的于莉先走了。
“别啊！水生哥，于莉姐，等等我们啊！”
卫国和周继兵在后面大喊。
“水生，你的兄弟怎么叫我姐啊，我才十七岁！”
于莉娇嗔道。
“这是对你的尊敬，就让他们叫吧！”
这顿饭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最后竟然是于莉抢先结了账。
她趁着去洗手间的工夫，悄悄把单买了。
卫国和周继兵本来都准备付钱的，这一来也没了机会。
“怎么好让于莉姐破费呢？明明说好是我们请的！”
两人想把钱塞给于莉，她笑着摇头：“我年纪明明比你们小，你们却喊我姐。
既然是姐姐，那就该我请客。”
“就让她请吧，她第一次领工资，正愁没地方花。”
水生在一旁帮腔。
“是呀是呀，还是水生懂我！”
于莉开心地挽住水生的手臂，一脸幸福地靠在他肩上。
这恩爱秀得卫国和周继兵心里直发酸。
“我决定了，明天就托家里找媒人介绍对象，没对象这日子太苦了！”
“俺也一样！”
……
把于莉送回家后，水生回到四合院外的胡同口，正碰见于莉的大伯于红军拉着一车装修废料从门口出来，一个小工在后头帮忙推车。
水生想下车搭把手，于红军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昨晚去于莉家，听说你们厂今天开始放假，我们就加班加点把你的房子装出来了。”
“这是最后一车垃圾，房子已经全部弄好，你进去瞧瞧，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一定让你满意！”
“等你结婚的时候，记得请我喝喜酒就成！”
“一定一定！”
听说装修完成，水生又惊又喜。
他本以为还要几天，赶忙推车进了四合院。
后院里，新房子外边已经围了不少邻居，大家指指点点，脸上写满赞叹与羡慕。
阎埠贵也在，见水生回来，满脸笑容迎上来：“陆主任，您下班啦？您这新房子真气派，又大又漂亮！”
“谢谢。”
水生微微一笑，停好车，走进去转了一圈，心里很满意。
“水生，你这装修花了多少钱啊？”
有邻居忍不住好奇打听。
眼下还没起风，水生也不是资本家，祖上三代都是雇农，成分干净，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便说：“材料和人工加起来，大概两百块左右。”
“啥？这么多钱？”
邻居们听了都震惊不已，满脸羡慕。
水生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还做了很多预留设计，将来很多新式电器来了也不用改造，买来就能用。
所以，两百块其实不算贵。
但在大院邻居看来，这已经是天价装修了。
四合院里的人家基本没怎么装修，大多只是拉个电线、刷刷墙而已。
这时，于红军倒完装修垃圾回来了。
问水生有没有不满意需要返工的地方。
水生回答没有，很满意。
他也看出于莉的大伯在装修时非常用心。
结账时，水生便多付了几块钱。
可于红军说什么也不肯收，憨厚地说：“等你和小莉结了婚，咱们就是亲戚了。
我没少收你钱，已经不好意思了，哪还能多要呢！”
见他执意不收，水生也没办法。
送走于红军后，水生问阎埠贵：“你家阎解旷放假了吗？”
“放了！早放了！你找他有事？我这就去叫他？”
阎埠贵很积极，转身要往前院走。
“等等，先听我说完。
阎解旷这小伙子不错，每次见我都主动打招呼。
现在有个赚钱的机会，你回去告诉他，如果想赚点零花钱，可以来帮我打扫新房。
最少给五毛，要是做得让我满意，就给一块钱！”
水生说道。
“行行行！没问题，我就在旁边盯着他干，包你满意！”
阎埠贵一听儿子打扫卫生就能挣钱，顿时乐坏了。
“什么？打扫卫生就给一块钱？阎解旷不干的话，我来啊！”
“陆主任，让我帮你打扫吧，包你满意，我只要五毛！”
邻居们头一回听说打扫卫生还能挣钱，都激动起来，有人甚至压价竞争。
这可急坏了阎埠贵这位人民教师。
“喂喂，你们懂不懂先来后到？陆主任先叫我们家阎解旷的，你们别这样抢啊！”
“陆主任你等我！别让别人干！他们都没我家阎解旷打扫得干净——他在学校可是卫生标兵！”
阎埠贵边往前院跑，边回头嚷嚷。
不一会儿，阎解旷就飞奔而来。
听说打扫能挣钱，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
很快，水生新房装修完毕，还花钱请阎解旷打扫的事，传遍了整个大院。
许多邻居都跑来看热闹。
贾张氏也来了，望着水生的新房子，嫉妒地说：“这小畜生抢了本该属于我家的房子，迟早遭报应。
就算结了婚，八成也跟易中海一样成绝户。
易中海是八级工，是绝户；水生也是八级工，也该是绝户，错不了！”
傻柱却不屑：“不就是装修吗？等我找到对象，也把我那两间房装修一下，绝不比水生家差！”
刘海中则满心怨气：“打扫卫生还给钱？这种好事居然不找我们这些邻居，偏找老阎家？难道不知道我老伴很会打扫吗？分明是看不起我们刘家！”
如今水生已是车间主任，职位高了，和厂里的王主任也关系密切。
刘海中虽然感觉水生瞧不起自家，却也无可奈何，连一丝挑衅的心思都不敢有，只敢在心底悄悄埋怨，像个委屈的小媳妇。
……
假期第一天，水生坐上吉普车去钓鱼——这是大领导对他的看重。
大院邻居们晚饭前，就看见阎解旷在水生家的新房里打扫。
晚饭过后，他依然在忙活。
阎埠贵为了挣到那一块钱，一直守在旁边盯着。
阎解旷打扫得格外认真。
他心里明白：要是陆主任不满意，工钱就只有五毛；就算拿到一块，精打细算的父亲也绝不会全给他，最多分两三毛。
想拿到五毛，就必须把活儿干得漂亮，让父亲拿到一整块才行。
水生散步回来时，阎解旷还在忙。
水生看了一圈，十分满意，开口道：“三大爷，你说解旷在学校是卫生标兵，真不假，我这房子打扫得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