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得像化不开的墨。 听雨轩内一片漆黑,连灯笼都没点。 风吹过紫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掩盖了某些更加细微的脚步声。
秦烈坐在屋顶的飞檐上,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伪装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的脸上戴着那副自制的战术护目镜,手里把玩着一只刚刚完工的“蜂鸟”无人机。
“系统,开启全频段扫描。” “环境噪音过滤……热成像开启……声呐阵列激活。” “扫描半径:100 米。”
视网膜上,绿色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刷下。 “警告!检测到多重热源接近。” “方位:东南角墙外 3 人,正北屋顶 2 人,地下……等等,地下?”
秦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好家伙,连土遁都用上了?这四皇子为了杀我,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地下那微弱的热源,显然是有人在利用特殊的龟息术挖掘地道,试图直接突入主屋。
“既然来了,那就都别走了。” 秦烈手指轻弹,无人机无声无息地滑入夜空,悬停在院落的正上方,充当“上帝之眼”。 与此同时,他按下了手中的一个遥控开关。
那是他这两天在院子里布下的“惊喜”。 不是地雷,那个动静太大,容易误伤花花草草。 是高压电网。 利用系统吸收的白银和铜,他在院墙的爬山虎下面,编织了一张细密的金属网。虽然电压不足以致死,但绝对够这帮高手喝一壶的。
“行动!” 墙外的黑衣人首领打了个手势。 五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翻过墙头。他们的身法极快,落地无声,显然都是六品以上的高手。 然而,就在他们的手触碰到墙壁的那一刻。
“滋——!” 蓝色的电弧瞬间爆发。 五名高手就像是触电的蛤蟆,浑身剧烈抽搐,头发根根竖起,甚至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口吐白沫地从墙头栽了下来。
“什么妖法?!” 正北屋顶上的两名弓箭手大惊失色。 他们刚想放箭支援,却发现自己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小红点。 那个红点在他们的额头上晃来晃去。
还没等他们搞清楚这是什么,秦烈手里的“魔改版弩机”已经扣动了扳机。 这次用的不是筷子,而是他在实验室里顺便打磨的三棱钢刺。 这种箭头带有放血槽,入肉即炸裂,造成的创口极难愈合。
“噗!噗!” 两声闷响。 两名弓箭手捂着喉咙,从屋顶上滚落下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们甚至没看到秦烈在哪里。
“剩下的,就是地老鼠了。” 秦烈看着热成像里那个正在地底下快速移动的热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那个人已经挖到了主屋的地板下面,正准备破土而出,给床上的“秦烈”致命一击。 可惜,床上放的是个装满火药的假人。
秦烈拿出一个陶罐,就是白天给李红衣演示的那种,不过这个是“迷你版”。 他拔掉引信,默数三秒。 “走你!” 顺着屋檐的通气孔,他将陶罐精准地扔进了主屋。
地下的杀手刚刚顶破地板,露出一颗脑袋。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冒着火星的陶罐,正好滚到了他的鼻子前面。 上面还画着一个滑稽的笑脸。
“这是……” 杀手的瞳孔剧烈收缩。
“轰——!!!”
主屋的地板瞬间炸裂,火光冲天而起。 那个杀手连人带土被气浪掀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房梁上,又摔在地上,变成了一团焦黑的物体。 连带着主屋的半边墙壁都塌了。
“啊!走水了!走水了!” 前院的家丁和护卫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乱作一团,敲锣打鼓地往这边冲。
秦烈从屋顶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顺手接住飞回来的无人机。 他看着满地的狼藉和那几具尸体,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房子塌了有点心疼,但这波‘塔防’打得不错。”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墙外飞掠而入。 李红衣手持绣春刀,一脸焦急。她一直守在外面,听到爆炸声以为秦烈出事了。 但当她看到站在废墟上、毫发无损甚至还在哼小曲的秦烈,以及地上横七竖八的杀手尸体时,她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你……一个人干的?”李红衣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可是“血滴子”的精锐!哪怕是她,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毫发无伤地解决这么多人。
“不完全是。”秦烈指了指天上的月亮,“还有科学的力量。” 他走到一具尸体旁,掀开杀手的面巾。 那是一张毁容的脸,没有五官,只有平滑的皮肤,看起来格外渗人。 “无面人?”李红衣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四皇子最核心的死士!看来他是真的急了。”
“急了好啊。”秦烈蹲下身,从尸体身上搜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血红色的“杀”字。 “李大人,这可是铁证。有了这个,再加上这满院子的尸体,四皇子这次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李红衣看着秦烈,眼神复杂:“你故意把动静闹这么大,就是为了把事情捅到明面上?” 这里是侯府,发生这么大的爆炸和刺杀,明天一早御史台的奏折就能把四皇子淹死。
“没错。”秦烈站起身,眼神冰冷,“他想玩阴的,我就陪他玩明的。我要让全京城都知道,有人想杀我秦烈,而且是不择手段。到时候,为了平息众怒,或者是为了皇家的颜面,皇帝老儿也不得不给我一个说法。”
“你这是在逼宫。”李红衣沉声道,“你在拿自己的命赌。”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豪赌。”秦烈笑了笑,转身看向闻讯赶来的便宜老爹秦啸天。 老侯爷披着一件大氅,看着变成废墟的听雨轩,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但他看向秦烈的眼神里,除了愤怒,竟然多了一丝……赞赏?
“老三,干得不错。”秦啸天看了一眼地上的无面人尸体,冷哼一声,“既然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咱们秦家也不能当缩头乌龟。明天早朝,老夫亲自给你讨个公道!”
秦烈心中一暖。 看来这个便宜老爹,虽然平时严厉,但在护犊子这件事上,还是很有原则的。 “那就多谢父亲了。”秦烈拱了拱手,“不过,孩儿觉得,光讨公道还不够。咱们得让他们……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