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慈卧房中的摆件虽不多,但价值几乎快赶上正堂中那满屋子的摆件了。
温玄鹤曾算过,除了傅念慈卧房里的东西,整个荣喜堂中的物件加起来至少一百万两。
也就是说,只傅念慈手中攥着的就两百万两了。
而且,唐誉秀的嫁妆铺子、庄子什么的,这些年可没少给国公府赚银子。
再加上唐誉秀死后,唐家为了秦书钰能好过些,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国公府送。
其中不乏名贵的古玩珍品。
秦书钰扫了一眼,“来人,都给本世子搬出去。”
一名管事带着几名小厮走了进来。
小厮每搬一件,管事就记在册子上。
傅念慈的心在滴血啊!
“这都是我的,我的,你们都给我住手……”
管事和小厮根本就不搭理她,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傅念慈怒道,“你们这是明抢,我要报官、报官……”
秦书钰问,“祖母当真要报官?”
傅念慈一噎,她就是这么一说,就算报官也阻止不了。
书钰的婚事是皇上亲下的圣旨,拿回自己娘的嫁妆也合情合理,她以什么理由报官?
再加上书钰滔天的权势,她就算告到皇上面前,吃亏的也是自己。
傅念慈一口气憋在心口,眼看人就要晕过去。
秦书钰两步上前,捏着银针狠狠一扎。
“啊!”的一声痛喊,即将晕过去的傅念慈心口堵着的那口气,瞬间就顺畅了,就是这一针太疼了。
她怒视着自己的嫡长孙,“你想扎死我不成?”
秦书钰掏了个小瓷瓶给她,“一日一粒,十日后,祖母就能活蹦乱跳了。”
傅念慈没有犹豫就接了过来,“你是怕我死了,耽误你婚期吧?”
“祖母知道就行了,何必说出来?”
“你……”
秦书钰作势就要拿回来,“既然祖母不想要就还给我。”
傅念慈紧紧握着不松手,“我说不要了吗?”
“那祖母就少说话。”
傅念慈寒着一张老脸。
她拿书钰是一点儿都没办法,只能边流泪边看着自己珍视的物件被一件件搬出去。
秦善章就更没有办法了,“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秦书钰接了句,“国公爷把后院的小妾都遣散了,日子还能宽裕些。”
秦善章一张老脸臊的通红,他后院的小妾是不少,有十六房,每月的花销可不少。
看书钰这样子,不把家底搬空是不会罢休的。
他重重叹了口气,“哎……”
秦书钰讽刺道,“国公爷都这把年纪了,还是顾着点自己的身子。”
秦善章不吭声。
不大一会儿,秦书铭找了过来。
他绕着搬东西的小厮走,生怕碰坏了一件自己赔不起。
大哥来讨要自己母亲嫁妆的事儿,他是听郁洛茵说的。
他来这儿打探情况,也是郁洛茵让来的。
一进屋门,就见祖母和父亲被影卫看着。
“大哥,这是……”
秦书钰瞥了他一眼,“你是来替祖母和国公爷还银子的?”
秦书铭连忙摆手,“不,不,大哥误会了,我哪有这么多银子,我就是过来看看。”
“看了就走吧。”
“好,好……”
秦书铭一刻都不敢多待,转身就走。
秦善章骂了句,“一个个的,都是没良心的。”
秦书钰阴沉着脸盯着他,“国公爷就有良心了?吃着我娘的,花着我娘的,一翻过身来就害了她。你就有良心了?”
秦善章白了脸,“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你娘是病死的,病死的……”
“我也没说别的,国公爷紧张什么?”
傅念慈听出了不对劲来,“书钰,你为何这样问?”
“祖母该问的是国公爷,而不是我。”
秦善章慌忙解释,“娘,书钰是恨我在誉秀身怀六甲时娶了平妻,间接致使誉秀郁郁而终,所以才会这么说。”
傅念慈将信将疑,“是吗?”
“是……”秦善章的后背尽是冷汗。
他偷摸瞄了眼秦书钰,要是书钰知道实情,早就把他大卸八块了,还能忍到现在?
他深吸几口气,一定是书钰故意诈他的,他得沉住气,不能自己吓自己。
这时,唐誉良走了进来,“书钰,荣喜堂中的物件,绝大多数都是你母亲的陪嫁,还有几件是你外祖母送的。”
他说着,瞄向了床头的一个木匣子。
傅念慈心里一突,这就要拿起来抱在怀里。
秦书钰先她一步拿在了手里。
打开一看,里面是银票和地契。
他转手给了自己舅舅。
唐誉良接过,放在桌案上打开查看起来。
“银票有五万两,这几张地契也是你娘的陪嫁。”
“舅舅收好,一并记录在册。”
“好。”
傅念慈哭喊道,“那是我的体几,你们不能拿走。”
唐誉良冷声道,“据我所知,誉秀嫁进来前,国公府都要揭不开锅了。敢问秦老夫人,你哪来的体几?”
他越说越气,“这些年,若不是有誉秀陪嫁的铺子撑着,秦老夫人能活得这般奢靡?秦善章能纳十六房小妾?”
他眼含蔑视,“秦国公府,也太不要脸了。”
傅念慈被怼得没话说,差点又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
秦书钰手中银针一亮,她自己又缓过来了。
秦善章更是无言以对,因为人家说的是实话,自己找不到理由怼回去。
可秦书钰也是秦国公府的人,唐誉良这样说,是连自己的外甥都骂进去了。
“你别忘了,书钰也是秦国公府的人。”
“马上就不是了。”
“你……”
唐誉良心里那叫一个痛快,憋在心中多年的怨气终于吐出来一些。
少时,一名管事捧着本册子走了进来,“大爷,小的比照嫁妆单子查了一遍,还差一百万两。”
唐誉良还没说话,秦善章惊了,“怎么可能差这么多?”
管事如实回道,“价值最高的几件都是唐老夫人送给秦老夫人的。小的来之前,唐老夫人特意叮嘱,这些东西她要收回去,所以,都不算在内。”
傅念慈活到这个岁数还是头一次听说,“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去?”
唐誉良接过了话,“秦老夫人也可以把当年给誉秀的聘礼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