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梓杰的这几个‘你’字,已经完全证明了凤清晓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虽然不知道赖三姑为什么听你的,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秦书钰一抬手,影卫直接把凤梓杰关进了紧挨柳翠袖母女的牢房里,并让人用铁链锁住了他的双脚。
凤清晓扫了眼母子三人,“本郡主会经常来探望你们的。”
离开地牢后,她和秦书钰去了凌云轩。
薛觅奉上茶,而后和阿酒守在了书房外。
秦书钰思量着,“不止大皇子的死,就连贵妃娘娘的死也跟郁家脱不了关系。”
凤清晓问,“恒王回来后可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照常上下朝,平静的有些不对劲儿。”
“或许他也在等……”
“等给郁家致命一击的契机?”
凤清晓也看不透,“我猜的。”
“反正恒王不是敌人,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夏文恒和哥哥是好友,凤清晓与他虽八年未见,可对他的信任毋庸置疑。
秦书钰说:“等眼前这些事儿了了,我想把禁军统领的位置交到恒王手里。”
凤清晓没有意外,“不后悔?”
秦书钰目光坚定,“不后悔。”
凤清晓弯了弯唇角,“你一会儿不是去军营吗?来不及吃晚饭,我让赵嬷嬷烙了几张葱油饼给你带着。”
秦书钰用撒娇的口吻说:“清晓,你真好,还怕我饿肚子。”
凤清晓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好好说话。”
“哦……”秦书钰的语气中带着那么一丝丝委屈。
“一个大男人,委屈个什么劲儿?”
“谁叫我孤家寡人一个,没人疼呢。”
凤清晓败下阵来,轻声哄道,“谁说没人疼你?不是还有我吗?”
秦书钰顺势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还好有你。”
书房外,薛觅和阿酒听了,对视一眼,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薛觅颠覆了认知,世子爷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小娘子了?
阿酒只是觉得尴尬,以后小姐和世子爷在一个屋的时候,她可不能再守门了。
“吱呀”一声门响,秦书钰开门走了出来。
他冷眼扫向薛觅,“去,找赵嬷嬷去拿葱油饼,而后随我去军营。”
“是……”薛觅心想,世子爷这脸变得可真快。
秦书钰见他杵着不动,抬脚就要踹去。
薛觅一见不好,立马跑走了。
凤清晓呵呵一笑,“阿钰,你就不能对薛觅好点儿?”
秦书钰立马变脸,“好,都听你的。”
阿酒转过头,没眼看。
半刻钟后,秦书钰和薛觅二人打马往北城门奔去。
子夜时分,凤清晓揭开裹脸的细布,穿上了夜行衣。
阿酒不放心,“就让奴婢跟小姐一起去吧。”
“不用,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准备好冰肌膏,等我回来给我包扎。”
其实,凤清晓觉得脸上的刀疤已经好了,就剩一道浅浅的粉痕,根本不需要包扎。
可阿钰坚持,她选择不让阿钰担心。
她戴上鬼面具,出了屋门,身子一闪,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此时的京城,静悄悄的,除了巡夜的兵士,一丝多余的声音也无。
凤清晓的身影一闪一闪的,躲避着巡夜的兵士,朝着秦国公府快速奔去。
秦国公府东边院墙外,凤清晓先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动静,而后一个纵身,跃进了院墙。
如梦院的位置她很清楚,所以一进到秦国公府就直奔如梦院。
刚靠近如梦院的院墙,就有影卫闪身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凤清晓摘下了鬼面具,“我要见兰影。”
影卫认得她,“郡主,请跟属下来。”
“嗯。”
影卫带着她从院门走了进去,直接去了兰影的屋子。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屋中响起了悉悉索索穿衣的声音。
紧跟着,蜡烛被燃了起来,亮起了微弱的光。
当兰影把屋门打开,一见是凤清晓,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把人请进了屋。
影卫就在门口守着。
屋中,兰影惊奇道,“郡主的刀疤好了?”
凤清晓语气温和,“前些日子病了一场,阿钰就连刀疤一起去掉了。”
兰影也听说了,“郡主完全好了?”
“好了!”
“那就好。”
凤清晓直奔主题,“我深夜前来是想让你为我做件事。”
兰影看得出来,“郡主是瞒着主子来的?”
凤清晓目光幽深,“对,有些事,他做不得,可我做得。”
兰影没有任何犹豫,“郡主尽管吩咐,属下不会向主子透露一个字。”
“在秦善章的饭食里掺入夹竹桃花粉,多次少量的加入,不要让人察觉出来。”
兰影没有任何犹豫,“属下遵命。”
凤清晓问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瞒着阿钰,让你做这种事?”
“主子吩咐过,郡主的命令等同于主子的命令,属下等皆不能违背,违背者,死。”
凤清晓心里感动,阿钰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她。
“阿钰有你们这些忠心的属下,是他的福气。”
“若没有主子,属下等人早不知死几回了。”
凤清晓明白这种感受,父亲留给她的暗卫都是知恩的。
“郁洛茵那里有什么发现没有?”
兰影摇头,“她做事很谨慎,不过,属下已经把葛嬷嬷的言行举止学了个十成,只要有机会,就能混进去。”
“嗯,小心行事,没有十足的把握宁可不动。”
“属下遵命。”
“我走了,记得叮嘱你的人,不要把我来的消息告诉阿钰。”
“是……”
凤清晓戴上鬼面具,出了屋门,跃出院墙,回侯府去了。
勇毅侯府,阿酒等得焦急,见小姐平安回来,心才算落了地。
凤清晓把鬼面具摘下来递给她,“瞧你,至于担心成这样吗?”
阿酒把鬼面具搁在桌上,帮她换下了夜行衣,紧接着就给她擦药包扎。
“小姐自己冒险出去,奴婢还不能担心了?”
“当然能,下次我一定带上你,你就别气了。”
“此话当真?”
“当真。”
“那奴婢就不气了。”
凤清晓从秦国公府回来后,就一直没有出府,直到彻底不用包扎的第二日巳时,才迈出了侯府的大门,往皇宫去了。
皇上知道她脸伤好了,迫不及待地想见见她。
皇宫,清净殿外。
金超祥不错眼珠地盯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凤清晓,“乖乖,郡主脸上这疤一去,简直把京里的贵女都比下去了。”
凤清晓悄声道,“谦虚一些,谦虚一些……”
金超祥轻轻点了点头,“奴才明白,低调,低调……”
“对,就是这个意思。”
凤清晓和金超祥有一搭无一搭地小声聊天,半个时辰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这时,清净殿的大门打开了……